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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之約

(3)暴雨催芳菲

暮之約 千北九 3235 2022-07-26 08:21:45

  高考前一個月的時候學校為所有的高三學生都安排了體檢,他們高高興興地坐上了駛往體檢中心的車,又開開心心地回校,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殊不知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是沉默的。

  體檢后一周左右,暖暖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班主任讓暖暖再去醫院檢查一次,體檢結果是暖暖的血檢中白細胞數量異常,呈增長狀態,體檢中心專門打電話給班主任讓提醒暖暖去重測血檢,暖暖覺得自己挺正常的,但是還是聽了班主任的話請假去了最近的醫院檢查。

  在醫院暖暖抽完血之后便靜靜地坐在醫院的樓道里面等著,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想要是陳皓月在的話一定會陪她的吧,這一個人去醫院的感覺還真不好,無聊之際,索性給陳皓月發了條短信,“皓月哥,在忙嗎?”,暖暖以為陳皓月很忙肯定沒時間回復她,索性將手機揣進了兜里,突然手機“嘟嘟”幾聲,陳皓月給暖暖打了電話過來,暖暖接上電話,陳皓月那邊好像很著急地問暖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暖暖告訴陳皓月自己沒事,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所以找陳皓月聊聊天,問問近況,陳皓月問在干嘛,暖暖如實告訴了陳皓月說體檢不過關,所以來醫院再測一次,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十幾分鐘后護士在血檢的窗口喊著暖暖的名字,暖暖和陳皓月說完趕緊掛掉了電話,起身去拿化驗單,護士卻讓暖暖拿著化驗單去三樓內科辦公室找內科主任張醫生,暖暖的心里很慌,總覺得自己生病了,化驗單顯示還是和之前一樣,暖暖顫抖地拿著化驗單在電梯口等著電梯,等按樓層號的時候暖暖手抖的都沒辦法按,連按了幾下顯示燈才亮了,等到進內科辦公室的時候,暖暖舌頭打結的都不會說話了,旁邊的兩個醫生都面面相覷,后來暖暖喊出了張主任,其中一個醫生才坐在了辦公椅上,示意暖暖也坐下來,他輕聲問著暖暖到底是那里不舒服,暖暖都結巴的不能說話,索性將化驗單慢慢放在辦公桌上,張主任以為暖暖是個小結巴,便說:“小姑娘,你這血檢不正常,白細胞數目超出了正常規格,這樣,我問你幾個問題,是的話你就點頭,不是的話你就搖頭,好不好?”

  暖暖點了點頭,之后張主任所問的問題暖暖都是在點頭,等問完問題暖暖覺得自己脖子都有點酸了,張主任認真記錄著暖暖的癥狀,然后說道:“小姑娘,按照你的說法以及血檢報告初步懷疑可能是白血病,你通知一下父母,你們準備一下,可能需要做一下骨髓穿刺檢查來確診是不是白血病。”張主任說完,暖暖覺得腦袋轟的一下,耳朵都失去了傾聽的能力,她呆呆地站著,張主任所說的話幾乎一個字都難以聽得進去,良久之后,她才匆忙點頭,拿起桌上的化驗單轉身跑出辦公室。

  身后的張主任和另一個醫生都靜靜地看著暖暖的身影,“還只是一個孩子呀,希望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也希望這個小姑娘能勇敢點早日來檢查。”張主任說完搖搖頭又繼續坐回辦公椅,拿起一本病例認真地翻閱起來。

  暖暖手里拿著血檢報告,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她的腦海里一直在重復著張主任的話,她是知道白血病的,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她離疾病很遙遠,從小到大她都很少感冒,怎么偏偏這次離病魔這么近呢,暖暖的口袋里手機在不停地震動著,暖暖拿出來一看是陳皓月,她慢慢按下接聽鍵,“喂,暖暖,你檢查的怎么樣了?正常嗎?怎么不接電話呀?喂,暖暖,你能聽見嗎?”暖暖能聽見,她能聽見陳皓月的呼喊,暖暖心想皓月哥一定是著急的吧,一切還是未知的,就不告訴皓月哥了吧,免得皓月哥又擔心,此時的暖暖聽見陳皓月的聲音心里的慌張平復了很多,只是淚水已經忍不住地涌出眼眶,她哽咽著難以說話,只能掛掉電話給陳皓月發信息告訴陳皓月自己一切正常,只是信號不好聽不清陳皓月在說什么,暖暖騙了陳皓月,陳皓月看見了暖暖的短信瞬時放心了不少,他回復信息讓暖暖早點回學校,折騰了一天,回學校睡一會兒,暖暖回復了“嗯”便沒有再說什么。

  陳皓月不知道的是那天暖暖回復他的消息花光了暖暖所有的力氣,暖暖懷里緊緊地抱著血檢報告蹲在街頭,哭的像一條被遺棄的小狗,暖暖哭了好久好久,街道上的陌生人路過都會撇上一眼,有暖心的人會給暖暖遞上紙巾,可是這些暖心的舉動會使暖暖的鼻頭更酸。

  那晚暖暖破天荒地向班主任請了假,班主任雖然不知道實情,但是聽見暖暖沙啞的聲音便猜到了七七八八,暖暖回到宿舍,重重地倒在了床上,此時此刻的她完全不想理會任何事情,周身像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晚自習期間班主任聯系了暖暖的家長,告訴他們暖暖的體檢情況以及晚上的反常,班主任希望暖暖父母早點帶暖暖去醫院再看看,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暖暖的父母給暖暖打電話的時候暖暖剛醒來,母親問暖暖去檢查的如何,暖暖將張主任所說的話告訴母親,電話那頭也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后母親才緩緩地說:“暖暖啊,咱不怕,醫生都說了是懷疑,是懷疑就不一定是真的,明天咱們請假再去醫院看看,好不好啊?”

  暖暖想了一會兒覺得萬事都得有個結果吧,不清不楚最為傷人,還浪費時間,所以答應了母親,暖暖的父母立馬向班主任請了假。

  第二天一大早,暖暖的父母便從鄉下趕回了城里,看著父母日漸蒼老的身影,暖暖的鼻頭總是酸酸的,要是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父母該怎么辦,父母似乎發現了暖暖的低落,都在說著安慰的話讓暖暖放寬心。到醫院之后,暖暖還是找了張主任,在張主任的安排下骨髓穿刺活檢在下午進行,張主任告訴暖暖可能會有一些疼,那天上午暖暖都在想著到底有多疼,自己會不會哭。下午的時候,張主任帶暖暖進了血液科,醫生們為暖暖打了麻醉藥,一會兒暖暖便失去了意識,等暖暖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已經是骨髓快要被抽取出來的時候。

  手術結束后,暖暖被推進了普通病房,由于麻醉藥的作用,暖暖還是處于昏睡的狀態,等暖暖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此時的暖暖覺得腹部酸脹的嚴重,腹部的傷口也在隱隱發疼,因為麻醉藥的效果暖暖從醒來便一直嘔吐,完全吃不下一丁點東西,暖暖的父母也是著急的不行,有了父母的陪伴,暖暖的心態比之前要好得多,在醫院住了一晚上之后,暖暖便請了三天假回家休息。

  三天后,張主任打電話給暖暖的父親通知家屬去醫院拿骨髓穿刺活檢的報告,暖暖和父母又去了醫院,當推開內科辦公室的時候,暖暖明顯感覺到一陣壓抑的氣氛,張主任坐在辦公桌前擰著眉頭看著一份報告,他在嘆氣,是的,暖暖完全沒有聽錯,暖暖的右眉頭不經意地跳了兩下,暖暖總覺得這是不好的預兆,此時張主任開始說話了,他將報告推到暖暖的眼前,讓暖暖看看,暖暖認識其中的字,但是放在一起一些專業名詞她卻不是太懂。

  張主任看著暖暖和暖暖的父母說道:“小姑娘,骨髓穿刺活檢報告在你的面前,簡單地說,你患有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現在救你的辦法就是尋找適合你的骨髓。”張主任說完的時候,辦公室一片安靜,隱隱能聽見母親輕輕抽泣的聲音。

  過了許久,暖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鎮定地問張主任:“張主任,那我還有多久的時間?”張主任看著暖暖,神情認真的說:“你患的病是急性的,發病很快,不采取治療的話最多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要是采取化療的話最多可能也就維持兩年。”

  “那化療的話需要多少費用?”暖暖又向張主任問道,

  “化療次數一般看個人情況而定,一個療程的費用大概需要兩萬多。”張主任如實告訴暖暖,

  “那么說就算化療也需要很多很多錢,是嗎?張主任”,暖暖又問向張主任,

  張主任此刻點了點頭,暖暖的父親此時開口說道:“醫生,要是化療的話,會有什么副作用嗎?會不會很疼?”

  張主任回復道:“化療會出現脫發、惡心、嘔吐等各種不良反應,至于會不會疼?那是肯定的,化療過程中會有疼痛。”

  “醫生,那能不能先給孩子開一些藥,化療的事我們再和孩子溝通一下。”暖暖的父親問道,

  張主任看著暖暖的父親以及在發呆的暖暖,開口道:“一般吃TKI制劑,我會給孩子先開一些,至于化療的事,你們盡早決定,因為時間不多了。”

  暖暖聽完之后禮貌地說道:“謝謝張主任為我檢查和耐心地講解,我們先考慮一下,辛苦張主任了”,說完暖暖便拉著父母親走出了內科辦公室,暖暖的母親還處于懵的狀態,暖暖的父親一直在嘆氣,相較于第一次一個人去做血檢時的慌亂和不知所措,此時的暖暖卻顯得格外的冷靜,她先去繳費處交了費用,再去藥房取了藥,便拉著父母親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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