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漢升反問：＂你都怎么念？＂

　　他一邊留意教室前后兩個出入口，等待心上人的身影出現。

　　因為李歡慣常走東側前門，所以他便在此等候。

　　他也知道，李歡偶爾會在課堂中途休息時間，翹課離開。

　　今天是多么特殊的日子，說什么也得跟她碰個面。

　　他不敢奢望能有什么燭光晚餐，但至少陪她一起上課，陪她走到停車處，看著她發車離開，也行。

　　金秋美接續高微的話題，搶在杜凌芳開口前說道：＂聽學姐說，剛開始很難，后面會越讀越順，可是我沒有這種感覺啊，都半年了，還是很辛苦。＂

　　她同樣很喜歡高漢升。

　　高漢升神色淡然：＂定義跟定理要很熟練，知道怎么引用，學起來才會順，如果覺得記不起來，就把課本里的，試著推導個兩三次看看。＂

　　他對于男女同學在功課上的提問，總是知無不言，態度謙和。

　　杜凌芳拿出課本，在高漢升身邊坐下來：＂Rudin呢？＂班上女生都知道，這是親近高漢升，最好的方法。

　　高漢升接過課本，翻到目錄，指著上面的章節。

　　杜凌芳湊近觀看，順理貼近高漢升。

　　金秋美跟著搶進。

　　杜凌芳心想：＂這人不但長得帥，而且手長腳長。從沒看過這么好看的手。＂她直盯這雙修長的手，看呆了。

　　金秋美也是同樣的想法，忍不住在心中贊嘆：＂連手指面的形狀也好修長。＂

　　兩個女生不約而同，都感到自己的心臟，突突跳著。

　　＂可以試試……用抄寫的方法……＂高漢升的語速，總是較一般男生慢一些，音量小一些，平和謙沖，女孩子聽起來，更顯沉穩有魅力。

　　他一面與其他女生談論功課，一面留意教室內，李歡的動靜。

　　從教室里出來的幾個女生，一見到是高漢升，也跟著加入討論行列。

　　一群女生將他團團圍住。

　　當李歡走出來一看見是他，又馬上退回教室，轉身往另一個門口出去時，高漢升急了。

　　他一邊收拾文具，放進背包，一邊說：＂不好意思，有急事，先離開。＂

　　幾個女生纏著不依。

　　＂什么急事啊？＂

　　＂家教嗎？＂

　　＂宿舍里的事嗎？＂

　　就是無人肯將高漢升跟任何一個女生的名字，連在一起，尤其害怕從高漢升的嘴里，聽到李歡的名字。

　　可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高漢升面色溫和，舉止有禮，堅定的說道：＂跟李歡有關的事。＂語氣端的是斬釘截鐵。

　　硄！當！當！女孩們的少女心，碎了一地，有的還成了粉末。

　　這些女孩特意盛裝打扮，一早便留意高漢升的蹤跡，女孩們估計，有李歡在的地方，找到高漢升的機率是最大的。

　　正奇怪今天是情人節，為何李歡現身，獨不見高漢升？

　　因而杜凌芳跟金秋美，才會翹傅新陽的課。

　　杜凌芳說：＂反正也聽不懂，到時候再去借筆記吧。＂

　　金秋美點點頭附和。

　　兩人心照不宣的在教室外頭閑晃，果不其然，就在教室外頭，遇見高漢升。

　　金秋美跟在高漢升身邊絮絮叨叨，談天說地。

　　杜凌芳想得周到，事先已經準備一些課業上的問題，借故靠近。

　　討論問題比起談天，肢體會更加靠近，因為要看清高漢升筆記上的數學式子。

　　她今天還擦了檸檬味香水，自認這香味，清新自然，高雅大方，估計高漢升從此聞到此香，便總會想起她。

　　無奈，這款香水的味道與高云溪用來打掃廁所用的檸檬味清潔劑，相似度高達九成九。

　　因此對高漢升來說，這個味道，就是廁所的味道。

　　金秋美這一整天都在找高漢升，終于在傍晚見到他。

　　她認為自己身高一米七，比李歡還要高挑纖瘦，跟高漢升站在一起才更登對。一方面卻又暗自留意李歡的穿衣風格，梳著跟李歡一樣的發型，模仿李歡的舉止神態。

　　大二上學期，李歡腳傷期間，眾人皆以為李歡與高漢升已經在一起，但細看兩人互動，卻又不像。

　　章詠薇好奇的向李歡探問，兩人是否為男女朋友，遭李歡否認，于是兩人只是朋友，并非一對的消息，很快傳開。

　　金秋美只盼高漢升能對自己有多一點點的印象。

　　她知道高漢升喜歡李歡，但是看起來，李歡對高漢升是沒什么興趣的。

　　她認為，高漢升追求李歡，總會疲乏。

　　這下人人有機會，各個沒把握。

　　洪子妮和邱意娜，也是一整天想著，高漢升怎么都沒來上課，害她倆今天，每堂課都到，為了這個特別的一天，兩人不約而同，都上了淡妝。

　　彼此見到對方異于平常的模樣，除了互夸，沒有其他多余的話。

　　兩人從教室里出來，一見到高漢升坐在石椅上，與其他女同學說話，就馬上圍上去參與討論。

　　兩人也心知，李歡就在教室里，一看到李歡離開教室，都很有默契的，刻意站起來，擋住高漢升的視線。

　　卻哪里擋得住？

　　這世上，無人能擋得住高漢升對李歡的熱情與傾心。

　　他依然撇下眾女，徑自跟著李歡而去。

　　上大學后，好友們陸續成雙成對，于是，李歡開始獨自去看電影。

　　高漢升知道，她會去哪家電影院看電影，因為他都跟著去。

　　他知道，她會在美食街，先吃完一份可麗餅，因為，他也在旁邊陪吃。

　　當李歡買票，他也跟在后面排隊，怕給她壓力，不敢明目張膽，與她同坐。

　　她進場前，必先買好一桶爆米花和一杯可樂。

　　高漢升問過幾次：＂我去幫你買爆米花和可樂，好不好？＂

　　李歡總是淡淡地拒絕：＂不用。＂

　　她不愿意承認自己其實需要高漢升的陪伴，也不愿意承認他給了自己安全感。

　　因為在非假日看電影，如果不是熱門片，在黑漆漆的電影院里，常常只有兩三個觀眾，她一個女生在那里看電影，其實心里有些忐忑。

　　正因為知道高漢升就在附近，所以她才能專心的看電影。

　　對于高漢升，她維持禮貌周到，卻總刻意保持安全距離。

　　他知道，她從不看恐怖片。

　　愛情片，會是第一選擇，其次是動畫片、喜劇片。

　　她總坐在前排，他就坐在附近，陪著她。

　　電影散場，再騎著機車，跟在后面。

　　她騎得很慢，街上紅燈又多，走走停停，他總能跟上她，兩人偶爾還聊上幾句，再伴著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