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棠吾殘黨劫獄,叔叔一定會去城主府地牢押回完顏羅剎,我們……必須趕在叔叔之前去城主府地牢之前,殺完顏羅剎!”洪鈞紅著眼對蒙面少年說道,“叔叔,不想在這里殺掉完顏羅剎,他想把完顏羅剎押回大莒,再行審判,以討好父皇。”
“親王殿下……不愿立斬完顏羅剎?”蒙面少年吃驚道,“完顏可是奪去了兩位皇子的性命!”
“在他眼里,我兩個弟弟的命,根本不算什么,”洪鈞狠狠道,“甚至于我的命,也是隨時可以丟掉的累贅!父皇只有三個兒子,我一死,他便是大莒未來的皇帝!”
“既然如此,沒有親王殿下的命令,我們帶不走完顏羅剎,”蒙面少年說道,“但是我有一計!”
蒙面少年開始講述他的計劃,洪鈞聽著,露出了狠戾的笑容。
……
何苦城最靠西的地方,不是西城主府,而是西城主府地牢。
日頭已經完全落下,此刻兩道身著黑色披風的身影就站在地牢的厚重石門之前,赫然是洪鈞和蒙面少年。
“我是洪鈞,我要去見完顏羅剎!”洪鈞對牢門口的守衛喝道,隨后亮出一塊地字船令。看制式,是西城主府專門贈送豪門子弟的船令。
蒙面少年微微瞥了一眼那枚船令。
“洪鈞?”守衛向著門里詢問一聲,得知來人是大莒的太子殿下,完顏羅剎的死敵,這才打開石門放入兩人。
兩人走進地牢,守衛又小聲補了一句,“殿下,您可不能意氣用事,殺掉這完顏羅剎。洪親王有令,此人要活著押回貴國。”
洪鈞沒回頭,只是點了點頭,“我叔叔,此刻在這牢中?”
“小人不知……小人并沒有見到洪親王。”
洪鈞拱手一禮,帶著蒙面少年向地牢深處走去。
幽暗的地穴深處,最里面的一道鐵柵內,躺著一個身受重傷,五花大綁的獨眼少年。
少年的獨眼,自從被帶進這地牢以來,就一直閉著,仿佛是受了傷,睜不開了。
鐵柵之外,站著兩位神道強者,看氣勢,都是泥金巔峰。
洪鈞帶著蒙面少年到了關押獨眼少年的牢穴之前,亮出那塊制式不凡的地字船令,示意兩位泥金強者將牢門打開。
洪鈞走了進去,俯下身,微微在完顏羅剎耳邊說了一句,“太子殿下,我們乃棠吾殘部,快跟我們走!”
完顏羅剎身軀一震,就在這時,蒙面少年猛得施展撞鐘拳法,正是大莒洪氏秘傳《撞鐘拳法》第四式,一拳碎鐘!
一拳打在一個泥金巔峰身上,那泥金巔峰金身瞬間碎裂了一半。泥金巔峰尚沒還手,洪鈞陡然出手,也是一拳碎鐘!
洪鈞拳勁傾瀉到那重傷的泥金巔峰身上,一拳要了他的性命。
另外一個泥金巔峰還沒反應過來,洪鈞反身又是一拳。
還是一拳碎鐘,這一招,他一氣能用兩次!
兩個泥金巔峰瞬間斃命,蒙面少年扛起完顏羅剎,跟著洪鈞向地牢更深處走去。
完顏羅剎眼睛禁閉,看不到打斗的場面,他又是仙道修者,感受不到神道強者身上的香火涌動,就這么被兩位“棠吾殘黨”帶出了牢穴。
牢穴盡頭是一堵石墻,洪鈞和蒙面少年對視一眼,雙雙一拳轟出。
使不出絕招的一拳碎鐘,重拳撞鐘還是可以的!
石墻應聲碎裂,露出了點點星光。
這城主府地牢,之所以靠近何苦城西墻,正是因為,它曾經與城外相連!
在古時,這是關押戰俘的大牢!
兩人跳出破洞,到了城外,一路向南奔去。
“就在此處,殺了這完顏羅剎!”洪鈞伏在蒙面少年耳邊,耳語道。
“殿下,萬萬不可!”蒙面少年道,“帶到渡口處,再殺,上了葬魂渡,親王便奈何我們不得了!”
渡口,就在眼前。有兩艘小船,漂浮在葬魂淵之上。
“殺,就在此地此刻!”蒙面少年狠狠道。
洪鈞體內香火瞬間翻涌起來,便要以重拳撞鐘一拳擊殺完顏羅剎!
誰知此時,完顏羅剎突然睜開獨眼,一道蘊藉了不知多久的寒芒疾刺而出,瞬間反殺洪鈞。
“怎么會……”洪鈞呻吟道,然后頭顱崩碎,化作滿天金屑。
“因為你的家奴何璉,殺了我師父。”沈孤幽幽道。
沈孤一把摸出洪鈞身上的地字船令,跟著瞬間抖開全身綁縛的完顏羅剎跳上了小舟。
“你!”就在這一剎那,一道紫金身影爆射而來,卻是無可挽回,“你個騙子!”
沈孤跟他說,等到他離開這何苦城,才會殺掉洪鈞。洪鈞一死,他洪塘就是大莒的下一位皇帝了。
然而,洪鈞卻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如此一來,洪圳絕不會將皇位傳給他洪塘!
洪塘到現在才看出,沈孤要的不僅僅是那塊地字船令,還有那看似與他毫無瓜葛的完顏羅剎。
說來也是,不然,那塊船令還能給誰用?
“洪塘!”沈孤喊道,“我日你們大莒全家!”
……
將地字船令放置在船首的小臺上,兩只葬魂渡緩緩開動,向著一片濃霧之中駛去。
“沈孤,”完顏羅剎開口,“講講。”
“把你綁到西城主府,便有了第一塊船令。
“至于第二塊船令,比較復雜。我先前在山中殺了那洪三皇子洪欽,得了他的武技。以此博得了洪鈞的信任。
“洪鈞與洪塘不合,有皇位之爭,我便去找了洪塘,跟他做交易。洪塘要洪鈞的命,我要洪鈞那塊地字船令。如此,洪塘便會放任我們行動。
“我先前放出風去,說今夜有人要來劫你。有了如此鋪墊,我便可以慫恿洪鈞,假扮成棠吾殘黨提前去劫,有了棠吾殘黨這層身份,洪鈞便會放心。畢竟洪塘是不讓他殺完顏羅剎的。
“通過洪鈞的身份,我得以進入地牢。入了地牢,我們便搖身一變,成了救你的棠吾殘黨,表面上看是和他合伙騙你,實際上是演戲騙他。
“洪塘也是個傻子,沒猜出你入大牢,也是我的手筆,便也猜不到第二塊船令是給你用。
“我打不過洪鈞,便要佯裝重傷,不能睜眼的你來殺。我要洪鈞上船前再殺你,是因為上了船,我們便安全了。
“如此一來,洪鈞算是死在了洪塘手里,洪塘不會有好下場的。
沈孤陰陰一笑,“洪氏一家,都是我的仇人。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