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上,越青等了幾日,不見云瑯桓回來。她開始著急了。云鳳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師姐,我去找找看。你耐心些。師父法力高強,不會出事的。”
離云瑯天出門已經十天了。云鳳盈出門也有5天了。卻沒有一個人回來。越青開始自責。她拉著紫兒哭道:“一定是因為我不肯跟他圓房,他覺得我不喜歡他,然后生我氣了?!?p> 紫兒也是難過,師姐也太慘了,第二次被師父丟下了:“師姐,不會的。師父一定是有事耽誤了。五年前他不是回來了嘛。你相信師父,耐心點兒等他回來。”
但是越青哪里耐心下來。她整夜都睡不著。玉藍錦看不下去,敲了門進去:“師姐?!?p> 越青頭也不抬,她時不時還會流淚:“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p> “師姐,明天我下山去問問附近的百姓,有沒有人看見過師父?!?p> 越青這才抬起頭來:“好,我也一起去。”
“師姐,你身體不太好,就在這里等我吧?!?p> 越青看著他,沒說話。玉藍錦被她的眼神看得心疼得很,他坐到床邊,將她抱進自己懷里:“小時候,我就是這樣抱著你睡覺吧。你睡吧,沒了師父,還有我。我不會一聲不出就離開的。”
越青還真躺在他懷里睡著了。雞鳴第一聲,越青就驚醒了。玉藍錦也嚇了一跳:“師姐,你怎么了?”
越青連忙下床穿鞋子,“你說了,今天下山去找找看?!?p> 玉藍錦將她拉住:“你留在這里,等我回來。”
“不行,那是我夫君。”
“那也是我師父?!?p> “不行,你不讓我跟你去,你走了,我也會下山的?!?p> 玉藍錦沒辦法,只好帶著紫兒和她一起下山了。三個人,在山下問了一個多月,都沒人見過云瑯桓。越青有些絕望了。紫兒突然看見了一座廟宇。
“師姐,不如,我們去廟宇里問個簽吧?!?p> 越青立刻就同意了,她虔誠地一個個燒香拜過去,然后去找大師指點。
“大師,你幫我看看,我夫君他怎樣了?”
大師,看了一眼越青,又看了一眼玉藍錦:“夫人,你夫君好好的啊?!?p> 紫兒知道他誤會了:“不是,這是我師兄。我師姐的夫君失蹤了好久了。”
大師看了看越青的面相:“夫人,你的夫君會回來的,只是晚些時候。希望你們還能再見面吧。”越青那一刻,竟然覺得心口巨疼,緊接著吐了一口血出來。她本就沒報多少希望,大師的這一句話,徹底讓她失去了信念。出了廟宇,往回走的時候,馬車停在了一處溪水邊。她呆呆地望著遠方,良久,她想明白了,既然云瑯桓不回來了。總有他的原因吧。以后自己在青城山好好修煉,等他回來就好。至少還有玉藍錦和紫兒。這么一想,倒也是心胸開闊了一些。
回去后,她翻著云瑯桓修訂的那些修煉術法。決定開始認真練習。三個人,一邊研究一邊練習,竟也收獲頗多。時不時下山去降妖除魔。逐漸日子就上了軌道。越青也逐漸從悲傷中醒來。三年后的五月。青城山每十年的大選弟子開始了。越青代表九峰去做了裁判。她已經十八了。正所謂女大十八變,白衣飄飄的她,驚艷了整個青城山。仿佛她走到哪里,那里就會發光一樣。若是只有美貌,倒也無所謂,她現在是九峰主。很多人想進九峰,越青拒絕了。她說:“師父沒回來,暫不收徒?!?p> 忙完了這邊,她告別了掌門,回到了九峰。玉藍錦在云瑯桓走后,對越青越加的關心。接她回來后,就端來了紫兒燉的湯:“青青,喝點湯吧。”
也不知道何時,越青就默認了他對自己的稱呼青青。
“紫兒去哪兒了?”
玉藍錦笑了笑:“大師兄找她?!?p> 越青有些不明白:“掌門師父的大弟子?找她做什么?”
玉藍錦笑了:“紫兒今年23了?!?p> 越青這才明白:“對哦。那不然,就撮合撮合她吧。問問她什么意思?”
玉藍錦看她沒喝湯,直接上手喂她了:“你是師姐,她都聽你的。”
越青喝了口湯:“那也要尊重她的意思?!?p> “等她回來,我們再問問?!?p> 于是兩個人站在門口等紫兒。紫兒約會結束,拿著一支小野花,高興地回來,推開門就看見兩人在等她。她有些窘迫:“師姐,師兄。”
越青笑了笑,拉著她坐到院子里:“你告訴我,是不是喜歡大師兄?”
紫兒難為情,看了一眼玉藍錦。玉藍錦也問:“對啊,你喜歡他,師姐給你做主。”
紫兒這才說道:“但我不知道大師兄的意思?!?p> 玉藍錦拍了一下胸脯:“這簡單,我明兒去問?!?p> 紫兒紅著臉:“真的嗎?那就謝謝師兄了。”
越青很是期待:“紫兒,到時候你嫁給大師兄,就下山去過日子吧。不用再跟著我過這種清苦日子了?!?p> 紫兒立刻搖頭,“我就算嫁了,那也是九峰弟子。伺候師姐師兄,那都是紫兒應該做的啊?!?p> 越青雖然年歲沒有她大,但是身高卻比她高了半個頭,但看外形,她的確擔得起師姐的稱號。所以她憐愛地摸了摸紫兒的頭發:“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起早貪黑地照顧我們三個。若是大師兄與你真心,就好好過日子去吧。九峰還有我,我會一直守到師父回來?!?p> 紫兒點頭,眼里泛著淚光:“師姐,師父會回來的。你且耐心等待?!?p> 玉藍錦說話算話,真的找到了大師兄:“寧師兄”
“玉師弟,什么事?”
玉藍錦遞給他一個手絹兒:“我師妹讓我轉交給你的?!?p> 寧師兄看著那手絹,笑容打心底發出:“真的?”
玉藍錦故意不樂意:“我做她師兄這么多年,都沒見過她送我東西。你不要就拿給我?!?p> 寧師兄立刻收起來:“多謝,師弟。”
玉藍錦把他拉到一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師妹?”
寧師兄摸了摸頭:“師妹,她又漂亮,做東西又好吃,你看做的衣服穿得很舒服?!?p> 玉藍錦忍不了:“你說,你喜歡不喜歡?”
“我……我……我不知道。就是想跟她多待在一起。我不懂這是不是喜歡?”
玉藍錦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太木訥了:“你不知道對吧。那我去跟師娘說,讓她做我的小妾吧?!?p> 玉藍說要走,寧師兄一個箭步攔住他:“你怎么可以這樣?”
“怎么不可以?她是我師父撿回來的鄉下姑娘。我可是王世子,讓她做妾,還不是體諒她?!?p> 寧師兄卻是十分生氣:“鄉下姑娘怎么了?她長得漂亮,又懂事,做妾,這么委屈她。”
玉藍錦似笑非笑:“那不也沒人愿意娶她啊?!?p> “我愿意。”寧師兄脫口而出,玉藍錦真的笑了:“此話當真。”
寧師兄堅決點頭:“駟馬難追?!?p> 玉藍錦拍了拍他的肩膀:“盡快來提親吧?!?p> 寧師兄看玉藍錦走了,心里才放下心來,不過他確實擔心紫兒被他拐走了。當即去找了掌門師父。
“師父,徒兒想娶九峰的紫兒師妹?!?p> 掌門看了看他:“成親后,你打算下山嗎?”
“師父,我想留在山上,繼續輔佐師父和師弟們?!?p> “嗯,為師也是打算讓你成親了。青城山掌門弟子都是要下山輔佐各地官員的。大弟子則是要入朝為官,輔佐戰王的。待你成親,我就送你入朝?!?p> “師父,多謝師父多年的栽培。”
“去吧,青城山以守護九州為己任,培養你們能對九州有用,也不枉師父此行?!?p> 越青代替九峰主出席了紫兒的婚禮。她十八歲,做了長輩。自己卻孤獨到夜晚不敢睡。紫兒走了。她坐到了師父常坐的書房里。那里的擺設還跟以前一樣,沒啥變化。只是坐在那里的那個人不見了而已。越青坐到當初她坐的那個位置。假裝云瑯桓還在。
“師父,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愛吃?!?p> “師父,你寫累了吧,我給你揉揉。”
“好,謝謝你,夫人?!?p> “師父,我困了?!?p> “困了,我帶你睡吧?!?p> “師父……”
越青自言自語到開始流淚:“師父,你回來吧?;貋恚以敢馀c你做夫妻,我愿意與你生孩子,你不要一聲不吭啊,你回來啊……”
可是他終究沒有回來。越青呆呆地望著他坐的那個位置。直到玉藍錦進來了。
“青青……”
越青不理他。
“青青……子時了,回去睡吧?!?p> 越青才幽幽地說道:“我不睡。紫兒不在了,師父也不在了,我睡不著?!?p> 玉藍錦伸手去拉她。她甩開玉藍錦:“你不用管我。你走吧?!?p> 說完她趴在云瑯桓的書桌上:“我知道,沒人想要我。你也走吧,回去做你的王世子。我自己守住這九峰,等他回來。”
玉藍錦聽了這句話,心里多少有些難受,他蹲到越青面前:“他一輩子不回來呢?”
“我等一輩子?!?p> “他哪里值得你愛?”
“他是我夫君,我嫁給了他,算是承諾。”
“那我呢?小的時候,是我抱著你長大的,你的每一天,我都在啊。你可想過報答我?”
越青抬起了頭,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愧意:“對不起,師弟。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與你的恩情大概只能下輩子還了。”
玉藍錦將她拉起來,有些激動:“為什不能這輩子還?”
越青被他拉起來,也有些煩躁了:“我這輩子是要還云瑯桓的。你若是覺得吃虧,現在就下山吧?!?p> 玉藍錦看著她,那種想要占領的沖動一下子上來了:“五年前他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你被關在地牢里。現在他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你還要為他守著九峰。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絕望的。就算他將來回來了,要懲罰我,我也認了。但是,我一定要帶你走?!?p> 越青推開他:“我哪兒也不去,這里就是我的家。我從小在這里長大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走。”
玉藍錦這一次沒有妥協,他將越青緊緊抱?。骸昂?,你不愿意走,我陪你在這里。但是,我不會再離開你半步。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從今往后,我來代替師父,做你真正的夫君?!?p> 越青驚訝地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玉藍錦不待她反應,直接就吻上了她。越青掙扎,他抱得更緊。最后兩個人滾落到了地上,玉藍錦占了絕對的優勢。越青抗拒不了,她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喊:“你不要欺負我,我已經很可憐了,你留給我最后一點尊嚴吧。”
玉藍錦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心里也很難受,緊緊地抱著越青不愿意松手:“青青,我只是想要你承認,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云瑯桓值得你等待。你可以重新選擇的。我哪里不比他好?”
越青動了動,玉藍錦松開了她,給她拉好衣服:“青青,你好好想想?!?p> 越青爬起來,就跑回了房。躲進被子里哭泣。如今這九峰就這么冷清了,就剩下她跟玉藍錦。
玉藍錦也覺得有些尷尬。一大早他去山上采摘了些花,拿到越青的門口。
“青青,青青。”
越青才醒了過來,開門,見到一大束花,愣愣的,不明所以。
“對不起,青青,昨晚我嚇到你了。我不會再強求了,我會等你愿意的那天?!?p> 越青淡然道:“拿走吧,我不喜歡花花草草?!?p> 玉藍錦有些奇怪:“你不是還經常去摘花嗎?”
越青不理他,徑直去洗漱了。
誰知道呢,她回來了。她被壓制的意識回來了。昨晚玉藍錦嚇壞了她,卻讓她突然間醒了過來。她甚至回憶起來自己妖化的那段時間。但是她醒過來后,似乎更加冷漠了一些,尤其是在云瑯桓這件事情上,她開始在心里怨恨那個男子的不辭而別。
玉藍錦無論如何對她殷勤有加,她仍然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