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球了，加油！”
到了最后一節比賽，何年額頭的傷口都已經麻木了，甚至嘴唇都微微泛白，上場孟江看他這副樣子，有點不忍。
“老何你要不下去吧，場下還有兩個體育生，讓他們中一個上來就行了。”
何年轉頭看向孟江，意外發現許瑤不在觀眾席上，只有王萌萌一個人坐在那里，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了這么多，分數再次被拉平了，他要是下去話，就沒人跟柳華和孟江配合。
“沒事，死不了就行，說是我們高中最后一次瘋狂，也不能騙你們不是。”
晃晃腦袋，讓自己振作一點，何年對欲言又止的帶隊老師點點頭，表示自己還行后，就不再去看他們。
秋霞校隊的隊長，看到何年這樣子，眼里露出佩服的表情，轉頭看看身后撐著膝蓋喘氣的幾個人，自己幾個人身為體育生，會被一個非體育生的男生逼到這種程度。
也不由，跟著喊了一聲，“最后一個球了，大家也不輸。”
“好!”
最后一節比賽，中間最后一次暫停還是被用掉，在何年和萌孟江的堅持下，最后還是柳華和王洛被換下去，換兩個休息了一會兒的體育生上場。
最后十幾秒的時候，華中終于被秋霞朝過了兩分，勝局已定，隊長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只要防住何年他們就行了。
場景再現，何年準備投三分球的時候，隊長再次站在他面前，這一次他沒有讓其他人來幫忙，用眼神示意他們守好自己的位置。
只有幾秒的時候，何年仿佛失去了耐心，抬手要將球送出去，隊長也不托大，穩如一只大猩猩一樣，張開雙臂高舉起來，擋住他。
忽然何年就像是完全脫力一般，球都拿不穩，讓球緩緩落下來。
隊長見此，第一次反應是余光觀察四周有沒有人接應何年，確定沒有人有機會靠近以后，才伸手想去搶球，卻沒注意到何年眼里笑意。
后仰倒地的動作，變成向后，退另一步，落下手順勢從隊長完全抓住球之前，搶了過來，來不及調整整體，直接用后仰的姿態，用盡自己最后一點手臂的力量，將球投了出去。
時鐘的秒針嗒的一下，跳過最后一秒，球依舊在空中飛著，牽動著不管是觀眾席還是場上所有人的心。
伴隨著，何年整個人摔在地上的動靜，籃球同時砸在籃板上，在籃筐邊緣轉了一圈，緩緩地落了下去。
在場的就連裁片都愣了一會讓，才將預示著華中獲勝的分數牌翻過來。
“啊！真的贏了！”
此時王萌萌情不自禁的站起來，她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其他人。
一開始有人看向王萌萌，讓她不好意思的坐下來，但是等到有人直接站起來鼓掌的時候，陸陸續續也有人跟著站起來，最后她也莫名興奮地站起來，跟著鼓掌。
當一件事情絕不可能實現的時候，往往人們都希望它能實現。
雖然不是自己學校贏了，但是秋霞高中的人都莫名激動。
隊長錯愕了一下，隨后想起，比賽不只這個一場而已，隨后跟這露出笑容，走到何年面前，對他伸出了手。
“雖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是你們贏了。”
“謝謝，不過讓我再躺一會兒，我不太想動。”
何年咧嘴笑了笑，比賽的時候不覺得，一躺下，以后他感覺自己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樣，也虧他們堅持訓練了一個月多，不然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
……
比賽結束以后，兩邊的教練在跟省隊過來的小聲說著什么，華中的教練不停搖頭，省隊的人才一臉惋惜離開。
最后就是籃球館的看比賽的學生，最后才是修整了一會兒的兩支校隊。
相比贏了比賽的華中，秋霞高中的校隊更像是比賽的獲勝者，因為他們至少是站著離開的，但何年他們就沒那么好運了，除了一個受傷的體育生，被人扶著單腳跳離開。
柳華和何年兩個人也是被王洛和孟江攙扶著離開。
不過相對于柳華還有力氣說話，何年是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何年你真不是怕短壽啊，這種打法，你要是體育生，短壽十年我都信，是為了她吧。”
“閉嘴……你”何年抬頭回懟了一句柳華，再看向孟江，后者急忙搖頭。
“你看我干嘛？”
“沒事。”
差點忘了，孟江沒有看到許瑤發來的短信。
不過……
“江……你們都還好吧。”王萌萌在籃球館外已經等了有一會兒，跑過來，有點擔心地看著何年和孟江。
“我還好，就是老何有點夠嗆……對了許瑤已經回去了嗎？”孟江扶著何年說道。
“她……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回去了，我是幫她在這里等你們，你們這次比賽打的很不錯。”王萌萌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將許瑤下半場中途離開的事情說出來。
早已經知道過了何年，也不提這話茬，自己做到無憾就好，“你們有什么話說快點，老師在大巴那邊等我們了，再拖拉回去就天都黑了。”
“反正我不急著回家，就送送你們吧。”王萌萌怕耽誤兩個人行程，就著孟江邊走邊說話。
閉眼恢復體力的何年快無語死了，什么話這么多，非要路上說，他稍微想瞇一會兒都沒辦法。
等到了大巴以后，王萌萌這才怕被太多人看到，跑走了，孟江扶著何上了車。
在座位上坐下后，他順便還幫何年蓋好衣服。
“我還沒死你，別跟對待死人一樣，我自己來。”
“要不是你是功臣，你以為我愿意這樣照顧你啊。”孟江嘴里吐槽著，但離開時，看癱軟的何年開始自己穿衣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人都到齊了吧……師傅，我們發車。”帶隊老師輕點了一下人數后，招呼還在下面跟秋霞教練聊天的華中教練上來。
隨后車子緩緩地顫動起來，伴著發動機的聲音，大巴車正式啟動，緩緩地開向校門口。
坐在車上，何年拿起下半場一直靜音的手機，靠在車窗邊，準備調戲了一下老婆。
但看到許瑤發給他的五條未讀短信，嘴角抽搐了一下。
要是放在以后，自己鴿了老婆五條短信，多半是大禍臨頭啊，不過現在嘛，她也許會……這是心疼自己嘛，怪可愛的。
慵懶地在車窗邊縮了一下脖子，何年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
【何年】：老婆，現在這么叫你不過分吧，很抱歉，我手機靜音了，不過你老公也沒讓你失望，比賽贏了哦。
短信還沒發出去，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混蛋，你看外面二樓陽臺。”
“嗯？”
何年正好靠在車窗邊，貼著玻璃向外望去。
秋霞高中女生宿舍下，中這一排白樺樹，在傍晚的微風中，還未落盡的幾片估金黃的葉片，還是隨風，婉轉在空中偏舞。
女生宿舍樓間的陽臺上，一個身影，拿著手機，任由風撥弄著自己的頭發，海藍色的領襟跟著俏皮地浮動，領襟之間領口，白嫩的肌膚如雪，襯出那對柔美的鎖骨。
它們的主人，發現了何年視線后，又稍稍跳起來，讓飛舞的百褶裙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卻沒注意到自己胸前波瀾起伏同時，也暴露出來的白玉似大腿，以及那衣服下面露出一角的暖宮腰帶。
“都看清了吧，色胚……這就當感謝你的禮物了，輸了比賽不要緊，以后作死也要想想你家里的人行不行，我都看不下去了！”
“是是，老婆你說的都對，我下次一定注意。”
“還有下次！等等，誰是你老婆……”
許瑤話還未說完，何年就在手機里聽到，王萌萌回來的聲音。
“瑤瑤，不敢相信，華中真的贏了，你在聽嗎？”
“不過是慘勝，你當時要在就好了，何年八成是為了你才……咦，你為什么又把它穿上了？”
聽到這里，何年然忍不住笑著說道：“對啊，老婆，天氣冷，你還開著陽臺門，把衣服換下來吧，乖，聽老公的話。”
“我……要你管！”
最后許瑤話卡在嘴里半天說不出來，羞憤地蹦出幾個字后掛斷了電話。
隨著大巴車繼續前進，何年也看見許瑤的寢室了，再低頭看一眼手機上的短信，還是將它發了出去。
然后靠在椅子上，腦海里浮現此時如果許瑤還穿著水手服，看到這短信的樣子，一定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