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折中午來到了那座橋底,上方的橋有無數(shù)輛車飛馳而過,而一旁的圍欄攔住了河。
奔流的大河如沸騰的水,來往不止,川流不息。
林青折似乎感受到耳邊有音樂奏起,但回頭時,他們?nèi)缟沉魇拧?p> 上午他送走了楊曹兩兄弟,北方很遠,真的很遠。
林青折來這里是因為齊莫棠他們告訴他要來這,等候一份驚喜。
不久她們兩個就乘車來到這里,林青折對他們招招手。
“這里離你學(xué)校挺近的,說起來,還沒發(fā)現(xiàn)你這邊的橋梁設(shè)計的挺離譜哈。”
余秦效提著一個籠子吐槽,那個籠子似乎在動,林青折便知道這是什么了。
也是他昨天忘掉的事,白雀小姐還留在店里。
“謝了,對了,羅希塔那邊怎么回事?”
余秦效笑道:“挺好的,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會干涉我們的項目了,那個未完成的游戲也可以繼續(xù)。”
他們一直在做一個游戲,一個中世紀(jì)幻想游戲,別致但獨到風(fēng)格的畫風(fēng)和自由度極好的游戲模式,都是他們這個游戲的賣點。
之前這個項目一直被羅希塔各種針對,如今也算被放開了,羅希塔的騷擾少了很多,項目能夠正常進行。
雖然面前就三個人,畫畫建模文案是林青折,編程是齊莫棠,音效BGM之類的是余秦效。
三人包攬了這個游戲,每天工作量驚人,當(dāng)然……三人皆是想做就做臨近畢業(yè)還是有很多事要做的。
“我們準(zhǔn)備一畢業(yè)就準(zhǔn)備反擊了了,無所謂羅希塔什么背景,反正我們光腳不怕穿鞋的。”
齊莫棠想到那個人,一陣惡心。
林青折點頭,無論反擊或是就此了結(jié),其實,林青折都不是很在乎,羅希塔在他心里占比不重。
“你們還有什么事嗎?”林青折問道。
“沒啥事了,對了我們這邊有一張水族館的票,買了后剛好今天有事,吶,給你。”
水族館?林青折想了想,齊蘭只有一家水族館,兩張票可不便宜。
“今天下午水族館大概就開了,對了,幫我給水母或者海豚拍個照哦!”
林青折點頭答應(yīng):“謝謝老板,中午一起吃飯?”
“不啦,今天我和余秦效還有好多事沒做。”
作別了兩人后,林青折提著在籠子里亂動的白雀。
第一次養(yǎng)貓還有太多未知是事,但看著白雀,林青折腦中關(guān)于陳妥的記憶無數(shù)次涌現(xiàn)。
林青折揮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帶著白雀便上去了。
身后河水澎湃,飛濺的水花倒映城市。
而這座城市的另一方向,江浩州將江余音輕輕的抱起,江余音也抱住江浩州的脖子。
直到她被放在輪椅上,輪椅是租的,還花了一百多塊錢,江浩州再花了三百元買到了水族館的票。
“不要低著頭嘛,我們要去水族館了,來,高興一點。”
江余音卻說道:“哥……我是不是任性了,這么多錢……夠我們還幾天開銷了。”
江浩州卻笑笑,笑的很快樂:“哪有的話,去趟水族館而已,這不就是你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有的想法嗎,你也感受到了,人生本就沒多長,去做自己想做的,任性一點,又有什么問題嗎?”
江浩州推著江余音出門,眼眶不禁濕潤,這些年……居然連去趟水族館都成了一種莫大的奢侈。
江余音包里還有好幾瓶不同的藥,路過了許多焦急等在門外祈禱的人。
人間……興許很美,但也有時候無比殘酷。
當(dāng)自己最終無能為力時候,并非是因為愚蠢才去祈禱所謂“神明”而是此刻能做的……僅僅如此。
人們都會虛假的自我安慰,各種各樣的理由。
把江余音推出去后,搭了輛車,很快就到了外表恢宏的水族館。
江余音在車上就無數(shù)次驚訝,驚訝于外面風(fēng)景與過去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變化?一直在這里生活的他,反倒忽略了這一點。
貌似這里已經(jīng)翻新過好幾遍,新的建筑物也是一摞一摞的。
可是每天兩點一線的他始終讓自己麻木了。
水族館很大,剛進去一個穿著動物cos的服務(wù)員站在那里。
“小姐!先生,這邊檢票,那邊是入口。”
江浩州幫她把票遞給了穿著cos的服務(wù)員。
“好的,這邊是我們水族館最佳路線,給您。”
走進水族館,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只巨大的海豚在一片深海里游蕩。
這里很神奇,一來就發(fā)現(xiàn)與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天花板上和四周全是玻璃,玻璃后面是燈光和清澈的藍色海水。
海豚看見她,似乎對著她叫了聲,然后身姿滾動,游向遠方。
藍色的世界反射著碧波的光,映襯在他們臉上。
尤其是水母,五彩斑斕的游動,如水中七彩的燈。
“哥……這多美啊。”
江余音的眼神離不開這些精彩生物。
海豚的鳴叫聽得到,這時一個潛水員游來,擺動的身姿配上華麗的衣服,如水中美人魚。
她的腿穿戴的是美人魚尾,雖說有些老土,但不可否認(rèn),在如此多的生物里,在平凡的微塵也如夜空星辰閃爍。
“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他們都不快樂。”
江浩州重新審視這一幕表演,任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哥,你看!那個潛水員的眼睛旁有一滴淚。”
江浩州認(rèn)真的觀察,但是仍舊未發(fā)現(xiàn)。
江余音將手放在玻璃上,海豚似乎有些收到驚嚇。
江余音與這只海豚對視,竟然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出來。
“這樣嘛……世界上原來沒有‘海’啊,有的只是一個個漂流瓶……高級一點的自我安慰罷了。”
江浩州問道:“什么意思?”
海豚也在看了一眼后游向潛水員的位置。
“哥……世界很大的,雖然我從來沒看過,也沒想象過,但各種圖片都讓我們明白,這個世界,真的很大,人也很多,齊蘭相較而言都太小了。”
“你想說什么?”
江浩州點了杯咖啡給她。
江余音轉(zhuǎn)過頭,雙眸仔細(xì)看著咖啡飄起的煙:“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我和正常人不一樣,每天我會心臟絞痛,偶爾會在半夜忽然驚醒,或者別的痛苦……但我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善意,因為,因為哥你總是無時無刻在在我身邊。”
她喝了口咖啡,然后將頭發(fā)上一個最好看的發(fā)夾摘下來遞給江浩州。
她笑道。
“世界沒有海,我們的靈魂終究是在困處,盡管如此,我還是想把我的靈魂留給你,而后,你帶我去找海,可以嗎?”
她手掌冰涼,但目光炙熱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