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鳶若是入了后宮，最少也是個昭儀，她野心勃勃，再往上，妃位、賢妃、德妃的位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盛卿遙懂了，原來太后是怕齊鳶入了宮，自己的位置就變得岌岌可危。
她淡淡地垂眸，“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太后嘆息了一聲，“哀家老了，以后這后宮的事兒，你得擔起責任。”
她看著盛卿遙，目光復雜。
盛卿遙不卑不亢地迎視她的視線，“太后娘娘說的是，妾謹記在心。”
“哀家不求你爭寵奪利，也不求你手腕強硬，只盼著你跟皇帝琴瑟和鳴，夫妻恩愛，也算了卻了哀家的一樁心事。”
盛卿遙垂著頭道：“是，妾定竭盡全力。”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你退下吧。”
“是。”
盛卿遙告辭，轉身走遠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內，太后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盛卿遙從慈寧宮出來，換了方向去往昭和殿。
她今日穿的依舊是一套水藍色的紗裙，襯托得人愈發嬌艷欲滴，臉上畫著淡妝，額間貼著銀箔花鈿，越發顯得唇紅齒白，明媚生輝。
剛踏進昭和殿，她就瞧見了正端坐在上首的謝硯之。
“陛下！”盛卿遙沖他打了個招呼。
自從兩人上次談心后，盛卿遙在私下里的就隨意多了，謝硯之也絲毫不在意。
“嗯，”他點點頭，“出宮手諭給你放那兒了。”
盛卿遙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謝硯之解釋道：“你想出宮的話朕會讓暗衛暗中跟著你。”
盛卿遙展開，掃了兩眼，滿意地收起來。
“多謝陛下！”
這有讀心術就是方便，都不用她開口，謝硯之就知道她想說什么。
“不過，陛下給我暗衛做什么？我回盛府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盛卿遙疑惑地問。
謝硯之搖頭，“你既然是回去查齊釗給你的信件，就不得不小心駛得萬年船。”
“……哦。”
盛卿遙乖巧地點頭，“妾知道了，多謝陛下。”
她站起身，朝謝硯之屈膝行了一禮：“那妾就先告退了。”
謝硯之頷首，目送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簾處，才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
盛卿遙這次回盛府，就帶了綠腰和柳絮兩人。
馬車晃悠悠地行駛了一個時辰，終于抵達了盛府。
她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宅子，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盛卿遙”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里了。
“娘娘，我們進去吧。”綠腰扶著她，將手搭在她胳膊上。
守在門口的侍衛自然是認識她的，匆匆朝她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隨后一溜煙跑了個沒影，著急忙慌地去通稟了。
盛卿遙剛踏進大廳不久，就見一婦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哽咽道：“乖女兒啊，你怎么回來了，還瘦成了這副模樣啊？”
“娘？”盛卿遙愣住了，看清楚來人，頓時哭笑不得：“娘，我哪瘦了？”
“還說呢！”盛母拉住她的手，仔細地端詳著，眉頭皺成川字形，“都曬黑了！”
“有嗎？”盛卿遙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盛母瞪了她一眼，皺著眉頭：“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了，陛下知道嗎？”
“知道。”盛卿遙點頭：“陛下給了我回府的手諭。”
盛母狐疑地盯著她：“真的？”
“當然是真的。”盛卿遙笑瞇瞇地說：“我騙娘干嘛。”
盛母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嚇死娘了！”
“娘你別瞎想。”盛卿遙勸慰道，“我回來是為了辦正事。”
盛母聞言，這才收拾好了情緒，拉著她進屋坐下，又吩咐丫鬟去泡茶端糕點。
“你爹現在還沒回來，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了些吃食，你嘗嘗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合胃口就跟娘說，我讓廚房再給你準備。”
“娘，我等會兒再吃。”盛卿遙擺擺手，拒絕了盛母的熱情投喂，“您最近有沒有見過劉夫人，就是那位京兆尹劉文忠的夫人？”
“見倒是見過，前些日子她還來了盛府。”提起劉夫人，盛母有點犯愁，“你爹雖然和劉大人有些交情，但是我和他夫人又不熟悉，也不曉得她為何會登門拜訪，你問這個做什么？”
“劉夫人在京郊遇害了，陛下下令封鎖了消息，暫且沒有外傳。”盛卿遙道，“我也是無意中才知道的。”
“啊？”盛母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么會出這種事？她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的夫人，誰有這個膽子對她動手？”
“這事蹊蹺。”盛卿遙低聲道：“所以我才來問您最近有沒有見過她。”
“你說的是……”
盛母神情微凝，仔細回想了一陣后道：“那日她找我說想讓我幫幫忙，她想買處院子，但是又囊中羞澀，想請我幫她介紹一下。我答應了，后來她又來了幾趟。”
“那她還找您說了別的什么嗎？”盛卿遙追問。
盛母搖搖頭，“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別的事了，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盛卿遙抿唇，“我就是聽聞她的事后，覺得奇怪罷了。”
“你這丫頭。”盛母點點她的腦袋，“你不必操心她的事，這種事咱們摻和不上的，自然有刑部和大理寺管。”
盛卿遙點點頭，又陪盛母閑聊了幾句，便借口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盛卿遙立即叫來了綠腰，沉吟片刻，低聲問道：“柳絮呢？”
綠腰恭敬地湊到她耳邊道：“去了庫房，奴婢讓人盯著她呢。”
“正好，抓個現行。”
盛卿遙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
綠腰領命，帶走一個壯嬤嬤而去。
不一會兒，就帶著柳絮回來了。
柳絮的腳步略顯踉蹌，像是被拖拽著回來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隱隱滲出冷汗。
看見盛卿遙，她撲通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說：“奴婢……”
“怎么回事？”盛卿遙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你怎么弄得渾身臟兮兮的，像是逃難一般。”
柳絮咬了咬牙，飛快地瞟了她一眼，低聲道：“奴婢鬼迷心竅，去了庫房，偷拿了幾支金釵……”
盛卿遙挑眉，示意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