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賜現在仍然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從監控儀器的數據來看,一切還算正常。
雖然宋書恒看不懂這些數據,但是從儀器上發出的綠色字樣來看,只要不出現紅色的,那就應該問題不大。
就在這時候,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女醫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宋書恒,然后說道。
“這位同學,請你讓一下。”
宋書恒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兩張病床的過道里了。于是朝那位女醫生笑了笑,然后讓開了道路。
女醫生先是看了看監控儀器,然后又從兜里拿出一個手電筒,掀開廖天賜的一個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
做完這一切,女醫生將兩只手放進口袋,眉頭緊蹙的看著廖天賜的臉,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真是奇了怪了?這各項指標都正常,咋就還醒不過來呢?”
站在一旁的宋書恒,這時候也湊了過來,小聲的對女醫生問道。
“大夫,我同學現在的狀況怎么樣了?是不是有什么危險呀?”
女醫生用眼角瞄了一眼宋書恒,然后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
“不知道,你同學現在狀況很良好,按理說這個時間應該可以醒過來了。
可是你看,他仍然還沒有醒,他的這種狀態我也是第一次見,再觀察觀察吧,沒準一會兒就醒來了呢。
同學你別擔心,他現在的各項指標都正常,問題應該不大,你是在這里陪護的吧?如果他醒過來,你及時通知我。”
女醫生說完話后,就朝另外一張病房走去。
看著女醫生離開后,宋書恒的嘴里嘟囔著:“啥叫問題還不大?人還沒醒,就叫問題不大嗎?分明就是沒看出來!庸醫……”
宋書恒也是沒有辦法,只好從旁邊拽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床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廖天賜。
躺在病床上的廖天賜,此刻正處于深度的昏迷和睡眠之間。
納氣入體時功法的突然停滯,給他身體內部經脈帶來的損傷雖然很嚴重,但是對他腦部的沖擊卻是更大的。
現在的他,好像進入到了一個很玄妙的夢境之中。
在夢里,他又遇到了自己的摯愛——邦妮,他和邦妮手挽著手,正走在婚禮殿堂的紅毯上,兩個人的臉上都露著燦爛的微笑。
這時候,一位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將一枚白金的鉆石戒指放到了廖天賜的手中。
廖天賜手里拿著這枚鉆戒,深情的望向了自己美麗的妻子邦妮,然后拉起了邦妮的右手。
邦妮此時也是面帶羞澀,眼神中充滿了沉醉,無盡深情地看向了廖天賜。
正當廖天賜準備將手中的鉆戒,戴到邦妮的無名指上時,手中的鉆戒突然消失了,卻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湛藍色匕首。
而此刻站在廖天賜面前的不再是邦妮,而是一只身體通體雪白的長尾猞猁,說白了就是一只尾巴長點兒的大貓。
廖天賜被眼前的情景也嚇了一跳,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自己的小嬌妻就變成了眼前的這只大貓了呢?
廖天賜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只白色大貓,又看了一下握到自己右手的湛藍色匕首。
一股說不出來的憤怒從他的心中升起。
“都是你這只可惡的畜生!”
廖天賜是毫不猶豫的握住那把湛藍色的匕首,一個箭步沖到了猞猁的面前,揮起匕首就朝猞猁的頭部斬去。
可是這只白色猞猁的身法也異常的敏捷,就那么一瞬便消失在廖天賜的視線中,讓廖天賜揮出的匕首撲了個空。
無比憤怒的廖天賜急忙回身,尋找那只逃跑的猞猁,可是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猞猁的蹤跡。
廖天賜已經憤怒至極了,朝著周圍大喊道。
“你這只可惡的畜生,趕緊給我出來!”
可是只有廖天賜的聲音在這個空間中慢慢的回蕩,周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廖天賜手中緊握著匕首,摸索著在這片空間中搜尋那只已經逃跑的猞猁。
大約前進了一段路程,就在廖天賜的前面,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山峰。
這山峰也太高了,筆直筆直的,一眼也望不到山峰的頂端。廖天賜揚起頭,觀察這座山峰。
山峰雖然筆直高聳,但是在山間卻有一座一座隱秘的洞府。
廖天賜走到了山腳下,沿著山路向上走去,卻在上山的途中,再次發現了那只白色的猞猁。
“畜生,這回看你還往哪跑!”
正當廖天賜再次向那只猞猁沖去的時候,可是那只白色的猞猁這回卻蹲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這時候廖天賜已經來到了猞猁的面前,猛勁兒的刺出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眼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就要刺進那只猞猁的身體,可是匕首就像刺到了空氣,差一點讓用勁過猛的廖天賜摔了一個前撲。
而自己的那把湛藍色的匕首觸碰到猞猁身體的那一瞬,一道白色的亮光突然綻放,讓廖天賜的眼睛,感覺格外的刺目。
那片亮光變成一顆刺目的光點,瞬間就印入到了廖天賜的眉心。
腦海中就像被什么東西直接侵入了一樣,那種前所未有的痛楚,讓廖天賜不禁大喊了出聲。
“啊!啊……”
還在病床旁,拄著下巴打瞌睡的宋書恒,嚇的直接從床邊蹦了起來。
看到已經從床上坐起,捂著自己腦袋大喊的廖天賜,宋書恒此刻是又驚又喜。
“天賜!天賜!你這家伙終于醒了!”宋書恒來到廖天賜的身邊,用手搖晃著廖天賜的肩膀,驚喜地說道。
這時頭部還隱隱刺痛了廖天賜,睜開了雙眼,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同學宋書恒。
“那頭猞猁呢?”
“啥?天賜?你說的是啥?猞猁?舍利?”宋書恒滿腦袋都是問號。
這回廖天賜總算是清醒了許多,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應該是自己在夢里出現的,可是這個夢簡直是太真實了。
讓廖天賜有一種想重新再睡過去的念想,真想再次回到夢里,把那只可惡的畜生抓住。
要不是因為它,自己和邦妮這時還在婚禮的殿堂進行婚禮呢。
廖天賜看著一臉茫然的宋書恒,又想了想自己的荒唐想法,搖了搖頭,笑了一下。
“剛才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咦?我這是在什么地方?這是?醫院嗎?”
剛剛蘇醒的廖天賜,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所處環境的變化。
“書恒,我怎么在這里呢?”
看到已經徹底蘇醒的廖天賜,宋書恒那顆忐忑的心,總算是有了一絲寬慰。
“你小子這回是真的把我嚇到了!”
于是宋書恒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講述給廖天賜。
聽著宋書恒的講述,廖天賜也慢慢回憶起,自己納氣入體那一刻發生的事情,隨即用手輕輕拍了拍宋書恒的肩膀。
“好啦!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既然是在納氣入體的時候出了些小插曲,大不了再重新來過就好了!
我也是剛剛有那么一點氣感而已,讓我熟悉了這些,回頭說不定會做得更好。”
看著廖天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在一旁的宋書恒更加覺得心里內疚。
可是二叔走之前也沒有說清楚,廖天賜到底將來還能不能修行的事情。
宋書恒也只好將自己的那份內疚暫時壓住,還是在廖天賜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你這家伙一天天的真不讓人省心!是不是餓了?都躺了一整天了。”
“咦,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感覺餓了,我現在感覺自己都能吃下去一頭牛。”
廖天賜這么一說,好像兩個人都找到了共同的笑點,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女醫生又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這位同學你醒了?誒?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醒了你要告訴我的呀。”
宋書恒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沖那位女醫生笑了笑。
“我這不是看他醒了,高興的忘了嘛!”
女醫生也不再理會宋書恒,來到了廖天賜的身旁,對他又做了一番仔細的檢查。
“好了!應該問題不大了,你現在是想繼續在醫院再觀察觀察?還是想出院回家?
哦!還忘了一點!你修煉上的問題,我可幫不上忙。
你的情況,我已經通過那位急救醫生了解了,具體如何,你還是要找一位修為比較高的人來幫你看看。”
廖天賜聽到女醫生說的話,有些疑惑,正要去問,卻被一旁的宋書恒打斷了。
“真是謝謝你了,大夫!既然是我的同學已經徹底好了,我們也就不必在這里修養了,回家修養才對。
那個…天賜啊,你不是餓了嗎?我這就去把出院手續辦好,辦完了之后,我們出去趕緊吃飯。”
女醫生一看是這樣,也沒有說什么,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女醫生離開之后,宋書恒舒了一口氣,轉身對廖天賜說道:“天賜啊,你要不要去個廁所?你在這里可打了兩瓶點滴。
我先去辦出院手續,等辦完了回來找你。”宋書恒說完,也急匆匆的走了。
這時候只有廖天賜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急診室的病床上。
想想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廖天賜總覺得是那么的稀奇古怪。
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世界,又稀里糊涂的練上了什么《太初感應篇》功法,然后又不知道從哪出來的差錯,差一點讓自己走火入魔。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廖天賜總感覺這些事應該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而不是自己。
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看戲的,在看一個讓人感覺極其古怪的離譜的電視連續劇。
可是現在這部電視劇的主角卻是自己,真他喵的讓人無法接受。
百無聊賴的廖天賜,只好下地穿上鞋,按照標志指示找到了醫院急診的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廖天賜又端詳了一下,自己這張年輕了許多的臉。
“嗯,雖然年輕了不少,但依然還是那么帥!”
就在這時候,洗手間里另外一個廁位發出了沖水的聲音,然后從里面走出一位白發蒼蒼的駝背老人。
“小伙子還挺自戀呀!都到了醫院了還得瑟,我年輕的時候可以說比你帥多了。
可你看看我現在什么樣子?歲月不饒人那!年輕人!珍惜當下吧!好好活著,能健健康康的活著,比什么都強!
別到時候到了我這個年紀再后悔,那可是什么都晚了,什么都晚了喲……。”
老人說完話也沒有洗手,徑直走出了洗手間的大門。
看著那位老人離去,被人家胡亂的數落一頓的廖天賜,有種在風中凌亂的感覺。
看著對面鏡子中的自己,廖天賜對著那個自己,吐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我才不會像你那樣呢!上完廁所都不洗手!咦ing……你不得病誰得病!還好意思站在那里,老無為尊的說我呢?哼!”
廖天賜不以為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又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頭發,最后從容地走出了洗手間。
這時候宋書恒已經辦好了住院手續,正站在急診室的病床前,等候著廖天賜。
看到廖天賜走過了,急忙迎了上去,笑呵呵地說道。
“天賜,我們去吃飯,想吃什么盡管跟我說!敞開了吃啊,絕對管飽兒!”
一說到吃,這時候的廖天賜真的感覺很餓了,不僅是很餓,而且是那種餓的不行的餓。
“我想吃烤肉了,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不就是一個烤肉嘛,那我們就去我們常去的那家巴西烤肉吧,那里又是自助餐,你想咋吃就咋吃。”
宋書恒正想拉著廖天賜一起去那家自助餐廳吃飯,就在這時,自己的電話鈴卻響起來。
“二叔,天賜已經醒了,我正準備帶他去吃飯呢!……醫院這邊說沒有什么大問題。
您那邊查的怎么樣了?……哦,好的好的,我一會就把餐廳的地址發給您,我們在餐廳會合。”
宋書恒掛斷了電話,抬頭看了看廖天賜,笑了一下。
“是我二叔,他剛才也來過醫院看過你了,是我把他叫過來的。
我當時不是抓瞎了嗎?又怕告訴我爸我爸說我,你昏迷的那時候我也沒有轍,只能將這件事情先告訴我二叔。
沒想到我二叔還挺關心你的,說什么也不放心,硬是要再來看看你。
我二叔也是一番好意,回頭到餐廳見了面,你再好好讓他看看,畢竟我二叔是個修煉之人嘛!
多多少少在修煉這方面還是比較有話語權的,正好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多問問他,也好讓他指點指點你。”
“你二叔?”
此時在廖天賜腦海里,確實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看樣子自己跟這個二叔還挺熟悉。
“你咋了?連我二叔你都想不起來了?他可是我們家修為最高的人,現在修為都已經到了凝氣八層了!”
“凝氣八層!那不是還有一層就要筑基了?一旦達到了那個層次,是不是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廖天賜聽到凝氣八層這四個字的時候感到很驚奇,對于他來說,這個層次的人,就等于是神仙了。
“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等我們考上了學院,里面有的是像他這樣的人。
不過這些我也是聽說的,我二叔在現在這個修為,的確是市面上比較少見的高手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給你的那瓶舒氣酒,就是我這位二叔給我弄到的。
唉,不說了,都是那個倒霉的舒氣酒給鬧的,要不是沒有那瓶舒氣酒,你也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都怨我!都怨我!”
宋書恒正在那里自我檢討,卻被一條胳膊使勁摟住了脖子。
“行了,哥們!都是一家人,就別說那個話了。現在啥也別說了,我餓了,我想吃肉,我們趕緊去餐廳吧!”
看著廖天賜對自己露出的笑容,宋書恒差點感動的掉下了眼淚。
“對,不說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先把肚子問題解決了是第1位的。”
說完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上了車,就朝著自助餐廳的方向駛去。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來到了自助餐廳,宋書恒付完了錢之后,他們就一起走進了餐廳。
可能是真的餓壞了,廖天賜自打進來之后,這嘴就一直沒有停下過。
宋書恒已經來來回回拿了不少的吃食,可是每當他端著食物回來的時候,桌上的盤子都已經空了。
就連那些兩人份的飲料,也都被廖天賜全都給喝光了。
宋書恒還沒有放下手中的托盤,廖天賜的手就已經伸了過來了,拿起盤子中的一個豬蹄就啃了起來。
“我說哥們,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你再這么吃下去的話,一會兒老板就得來了!”
廖天賜一邊啃著豬蹄兒,一邊嘴里支支吾吾的說道。
“老……板為……什么要……來呀?”
“因為照你這么個吃法,老板過來,是怕你把這家餐廳給吃黃了!”
宋書恒說完,急忙從盤子里拿起另外一個豬蹄兒,忙活了這么半天,他自己可一口都沒吃呢,其實他也已經很餓了。
可是手中的豬蹄兒還沒放到嘴里,就看到二叔宋景然走了過來。
宋景然一過來,就指了一下宋書恒。
“你先別吃了,讓天賜先自己在這里吃,我找你有事,趕緊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