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供銷社似乎與往常不同。

　　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特別多。

　　可是基本都是失望而歸。

　　“小李你看見了吧，這幾日天天都是如此，都是兌換肥皂的。”

　　“所以我真的是壓力有點大啊。”

　　李常福看著劉主任那種無奈，也有些同情。

　　“主任您放心，我會完成這個大任務(wù)的。”沖著劉主任抿著嘴深深地點了點頭。

　　看著忙碌的供銷社，每天為了能夠用兌換票買到東西，早早在門口排隊的人們。

　　其實李常福對待這種場景是很有觸動的，也非常熟悉。那些超市打特價時，總被一些叔叔阿姨大爺大媽里外三層的包抄。

　　曾經(jīng)以為及其的無趣與無法理解，現(xiàn)在想想，這才是平凡真切的生活。

　　一上午過得很快，慌慌張張，匆匆忙忙。

　　總是感覺上午要比下午的時間短一些。

　　又到了午飯的時間了，人們總是這樣，每天忙碌，為一日三餐，真切踏實。

　　劉主任看了一下掛鐘，說著：“小李，中午留下來一下吃午飯吧，我讓他們多做一點。”

　　“不用了李主任，我得回廠里，下午還有些事情。

　　不是跟您客氣的。”李常福怕劉主任多心，特意言明了一下。

　　“哦工作啊，那好吧，工作要緊。

　　飯隨時吃，機會多的是。”

　　“主任那你先忙著吧，我就先走了。”李常福婉言離開。

　　一路騎車阻力很大，狂風(fēng)席卷著烏云，抬眼望去，那厚厚的黑云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李常福加快了速度。

　　……

　　午飯時間，最忙碌的地方便是廠職工食堂了。

　　工人們呼啦啦的蜂擁而上，一批批一輪輪，交替溫飽。

　　食堂的員工們則是最辛苦的時刻，總要等到褪去繁華才能享受他們的平靜。

　　李常福回來時，已經(jīng)走了幾波人了。

　　食堂里，還能看到角落里零星的幾個空位。

　　每個人都洋溢著不同的人家百態(tài)。

　　順著右邊的，李常福徑直向小雅間走去。

　　在打飯窗口的幾個傻柱的徒弟們看見了李常福。

　　“嵐姐，你看見了嗎，李常福來了，走去雅間了應(yīng)該。”

　　“看見了，我得過去看看。”嵐姐邊從窗口后面走了出去。

　　李常福正在跟食堂的服務(wù)人員說，自己要吃什么。

　　嵐姐一把阻止了，對著那個服務(wù)人員說：“你去忙吧，這里我來招呼。”

　　“小李，你要吃點啥啊，我讓后廚去弄。”

　　嵐姐的態(tài)度明顯不同。

　　李常福想著，這可是楊廠長的震懾力了。

　　“嵐姐，不用大麻煩，就給弄幾個家常菜就可以了。

　　你幫我定就可以了。多謝。”李常福看著，卻沒有好意思自己主動點。

　　“那行，我去讓后廚弄幾個菜。你等一會，先喝點水。”嵐姐拿著點餐本轉(zhuǎn)身走了。

　　李常福自己在小雅間里，坐著發(fā)呆。

　　此時的大腦里，沒有任何具體的思維概念，沒有能量的身體，每個細(xì)胞都在自我消耗，因此，李常福是一種放空的狀態(tài)，靈魂的游離。

　　且不希望被人打擾。

　　可事情總是這樣的事與愿違。越是擔(dān)心什么就越會發(fā)生什么。

　　一陣急而重的敲門聲，應(yīng)該說是砸門。

　　李常福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有點緩慢。

　　門剛被打開一條縫，就被外力給推開了。

　　“李常福，你要不要點臉了。

　　這都要過飯點了，你來點菜了。

　　外面有剩的，你打一份不就得了。”傻柱氣哄哄的推進(jìn)門。

　　……

　　十分鐘前。

　　嵐姐回到后廚.

　　“柱子，李常福來了，要點菜。

　　我去的，但是他沒有自己點，讓我?guī)臀铱粗獛讉€家常菜就行了，要不你看著給弄點什么啊。

　　人在楊廠長的那個小雅間等著呢。”

　　傻柱瞪了嵐姐一眼。

　　把手上顛弄得土豆朝簸箕里一撇。

　　唰的站了起來。

　　“你說啥，我給弄，他是我祖宗啊，我還得伺候他。”

　　嵐姐也被猛地站起來的傻柱嚇了一跳，翻了他一個白眼。

　　“能不能好好說話，誰讓你伺候了，那不是楊廠長吩咐過嗎，李常福來了隨意點菜，人家著也沒有不正當(dāng)時間過來，現(xiàn)在還是午飯時間呢。

　　你怎么一提到他就雞孬的呢，這脾氣說來就來。更年期提前了啊。”又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愛弄不弄，有氣你自己找他出去，別再這跟我撒氣。”

　　扭頭走出了后廚。

　　傻柱便也跟著走了出去。

　　……

　　他不愛來食堂，不是飯菜不好吃，也不是躲傻柱。

　　只是不愿意被這個無腦的大體格糾纏，不愿意多費一句話。

　　李常福很是無奈，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怎么就這么愿意跟自己較勁，屢次三番吃癟還不漲教訓(xùn)。

　　“何雨柱同志，你是不是又忘了楊廠長的訓(xùn)斥了。

　　領(lǐng)導(dǎo)不是跟你講過了嗎，我可以隨時過來，隨意點菜。

　　什么過了飯點，外面不是還有很多同志在呢。

　　你是故意的吧。”

　　“你說對了，我就是不愛給你弄，你有招嗎。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盛氣凌人的樣子。”

　　“是你無理取鬧吧。”

　　“小子，告訴你，你就別在這那廠長出來撐腰的，要么你就出去排隊打飯，要么就愛上哪上哪涼快去。”

　　李常福看見了傻柱身后的楊廠長，剛要打招呼。

　　楊廠長突然喊了一句：“何雨柱同志！”

　　傻柱的肩膀明顯抽搐了一下。

　　立馬轉(zhuǎn)身。

　　“楊廠長。”便閉上了嘴，沒有往下說什么。；

　　“你們還在這里吵，剛才我都聽到了。

　　何雨柱你真是把我說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啊，我看你是想當(dāng)我的領(lǐng)導(dǎo)了。

　　我說過，李常福什么時候來都可以，就在我這個包間用餐。

　　他喜歡吃什么就吃什么。

　　還用不用我再跟你重復(fù)一次。”楊廠長有些疾言厲色批評了傻柱。

　　這一通劈頭蓋臉的數(shù)落，傻柱明顯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脖子耳朵都泛紅了起來。

　　又氣又覺得丟面。

　　牙根也要的緊緊的，側(cè)面看上去，咬合肌極度的繃緊收縮著。

　　他知道，這是楊廠長這是在給李常福撐腰呢。

　　忍著怒氣婉轉(zhuǎn)的對楊廠長說：“領(lǐng)導(dǎo)，您言重了，我怎么是想當(dāng)然您的領(lǐng)導(dǎo)呢，我不對，我現(xiàn)在就是弄。

　　您也沒吃吧，我多弄幾道菜過來。”

　　一邊說一邊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李常福。

　　頭發(fā)根都要豎起來了。

　　傻柱回身出門的剎那掌心里留下了深深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