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這個老帶新的傳統。
劉建國縱然是小組長,也得給他派發一個老同志。
這叫傳帶。
家有一老,有如一寶。
不知道是紅星派出所老同志匱乏的緣故,還是新人太多,亦或者把破了大案的劉建國當了寶貝。
原本的兩個手下變成了三個不說。
還都是跟劉建國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用所長的原話來形容。
這叫隊伍年輕化。
張建軍比劉建國小一個月,去年剛剛轉正,是劉建國小組中為數不少的具有兩年工作經驗的老人。
李抗美和丁愛國兩人,是所長派給劉建國的純新人,一個剛從公安學校畢業,一個剛剛退伍轉業,目前處于實習期。
劉建國小組成員基本上由兩個拿槍的與兩個不拿槍的組成。
擔子有點重。
劉建國猶豫著自己要不要推辭的時候。
所長搶先一步開了口。
“下面歡迎劉建國同志給我們講講513盜竊案,希望咱們所里的人,甭管是老同志,還是新同志,都盡可能的從中學到東西,爭取將咱們轄區的盜竊案早日歸零。”
陣勢有點大。
所長、副所長、指導員全都來了,個個宛如小學生一般的規規矩矩的坐在了下面,手中還拿著筆記本。
“是咱們相互交流經驗。”
劉建國自己給自己尋了一個臺階下。
人家給面子是人家的事情。
他可不能腦子一根筋的真把自己當了神。
513盜竊案也就是那件一個人螞蟻搬家盜竊案。
算是劉建國走了狗屎運。
在國營飯店吃飯的過程中,偶然遇到了犯罪嫌疑人,觀犯罪嫌疑人的著裝,壓根就不是吃得起兩個肉菜的人。
又從服務員嘴里獲知了該嫌疑人基本上每周過來吃三頓,一頓消費超過兩塊錢的事實。
劉建國本能性的覺得有問題。
收入與消費不成正比。
亮出身份,準備例行慣例的詢問幾句,犯罪嫌疑人以為他的事情曝光了,又看到劉建國抓著槍。
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連續七八年以螞蟻搬家方式盜竊工廠物資的犯罪事實經過。
雖然充滿了奇幻。
卻也看出了劉建國的不凡。
所里有人遇到犯罪在國營飯店吃飯,還有人與犯罪份子拼過桌,卻沒有如劉建國那樣發現其中的線索。
“建國。”
“所長。”
“建國,知道我們幾個為什么不給你配發老同志的原因了吧,你本身就是老同志,張建國是所里的先進個人,李抗美是公安學校的優秀畢業生,丁愛國退伍之前是優秀士兵,個個都是好苗子,你給我好好的帶。”
話不說不開。
事情不講不透。
剛開始劉建國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有人拿捏他這個外來的和尚,但是聽所長這么一說,又看到了副所長和指導員對他的殷切期望,才知道自己錯意會了所長的某些用意。
這不是拿捏。
這是把他當做了希望的火種。
副所長和指導員為了打消劉建國心中的疑惑,把張建國、李抗美、丁愛國三人的優秀證明書給亮了出來。
紅妥妥的印章。
做不得假。
于是乎。
劉建國帶著手下三人直奔了國營飯店。
李抗美、丁愛國是實習身份,劉建國身為他們兩人的組長,算是他們兩人的師傅,依著某些慣例,師傅認了徒弟的第一天怎么也得組織一下,寓意今后就是一家人的意思,要相互扶持及幫扶。當初劉建國拜師的當天,他師傅也拎著劉建國飯店里面吃了一頓。
四個人要了兩個肉菜、一個素菜外加一個湯。
劉建國是吃過飯來得。
他猜測自己手中的二塊錢應該夠了。
吃到一半的過程中。
劉建國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油水。
這個年代的人肚子里面基本上沒有油水,身體各處器官為了獲得它們需要的營養,會催動大腦泛起這個以數量代替質量的想法。
可勁的吃。
晚上吃過飯的張建國,一個人吃了八個二合面饅頭,沒有吃過飯的李抗美和丁愛國兩人,一個吃了二十二個二合面饅頭,一個吃了二十三個二合面饅頭。
“吃飽了沒有?”
李抗美看了看肚子。
丁愛國看了看盤子里面的一點點剩菜。
齊齊說了一句。
“算八分吧。”
“你那?”
“我還能在吃兩個饅頭。”
“服務員,在來十個饅頭,白面饅頭。”
“師傅,咱夠了,下次。”
下次。
還想下次。
這一次就夠了。
沒有下次了。
十個大白面饅頭端上來,張建國吃了兩個,李抗美和丁愛國一人吃四個,完了還各自要了一壺開水,把盤子里面的菜湯就著開水喝了一個干凈。
能吃不是原罪。
沒有油水的年代,個個都是大肚漢。
513盜竊案的犯罪分子之所以路出馬腳被抓,是因為他的吃相遠沒有劉建國眼前三位驚恐。
看著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這就是我發現犯罪分子的原因,你們的吃相與那個犯罪分子的……。”
劉建功趁機裝了一下B。
付賬的時候被B反裝了一下。
三塊一毛五毛錢。
劉建國從口袋里面掏出兩塊,又從這個左腳的襪子里面取出一塊一毛五分錢。
“師傅,我聽我媽說結婚的男人都喜歡藏私房錢,師傅這個錢該不是私房錢吧。”
“抗美,能聊天咱就聊,不能聊天就別聊。”
“學了一招,襪子里面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