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在深潭里轉了一大圈,然后捏了一個閉水決躍入深潭。以他合道境的修為,自然不用像成文岳那樣跟潭水搏斗。
閉水決撐起的氣機籠罩在他身上,像一個巨型的雞蛋一樣包裹著他,滴水不進。
快步到了一百五十步,再往前,果然出現一道屏障。清虛手推腳蹬,全然無用,駢起雙指,一道精純無比的氣機應聲而出,朝那道屏障切割過去。
很快這道氣機被屏障反彈回來,又被清虛收回體內。果然連氣機也進不去。
清虛眉頭微微一皺,然后靜聽潭底深處的動靜。過了大半個時辰,潭底沒有任何可疑的聲音傳出來。
清虛:“?”
沒有聲音,那成文岳怎么會聽到?忽然清虛整個人抖了一下,難道成文岳聽錯了,或者是……他故意這么說的?不過潭底的確有一道屏障,他沒有說謊。
不對,以我的智慧,他知道要騙我并不容易,什么樣的話最能讓人相信,就是半真半假的話。
想到這里清虛換了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瞇眼道:“臭小子,這是想和我智斗啊,貧道給你這個機會。”
說罷,他從潭底一躍而出,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晨,空地上突然從天而降了兩道身影,一個是清虛,一個是成文岳。
落下地面后,成文岳照例走到一旁的青石旁開始脫上衣,才脫去外褂,剛伸手去解第一個紐扣時就聽到后邊傳來尖銳的破風聲。
成文岳回頭一看,嚇了一跳,一根比往常粗了好幾倍的大木棒正呼嘯而來。
這是哪里來的大木棒?到底是什么情況?成文岳嚇得魂飛魄散,衣服也來不及脫,急忙閃身避開,撒腿就跑。
清虛氣機縱橫,碗口粗的大木棒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全無章法。
成文岳雙眼頓時金星直冒,邊躲邊逃,大叫道:“殺人了。”
清虛跟在后面大聲道:“有本事別躲。”
神經病啊,放眼天下有這么鍛煉氣機的嗎?不躲然后被你打死嗎?
你這個賊老道,還能不能行了?你是來大姨媽了嗎?
別打了,我錯了,你告訴我哪里錯了,我全改。
結束了一天的生死追逐,成文岳躺在石床上再次懷疑人生。
第二天繼續生死追逐。
第三天,成文岳抱頭蹲在地上:“道長別打頭。”
大木棒的暴擊持續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停止了。
當成文岳脫去上衣,自覺抱頭蹲在地上的時候,清虛淡然地說道:“蹲在那做什么?快起來。”
成文岳抬頭一看,清虛手上并沒有提著大殺器,眼睛一亮:清虛賊老道的大姨媽走了?才三天就走了,是有點不調啊,難怪脾氣這么暴躁。
清虛坐在一塊青石上,慢條斯理地說道:“貧道近日想對弈,缺一副棋。”
成文岳一聽,下棋好啊,修身養性啊,道長你安心去下棋,修煉氣機的事不用操心,我自己搞定。喜逐顏開道:“我這就下山給道長買。”
清虛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你直接幫貧道打磨一副吧。”
打磨……一副?是什么鬼?
成文岳茫然看著清虛:“怎么打磨?”
清虛抬手指著峭壁上的嶙峋巨石道:“用石頭打磨啊。”
成文岳依舊茫然:“用什么打磨?”
清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揮衣袖,一道凌厲的氣機從指間噴薄而出,朝著峭壁上的巨石射去。
巨石應聲而裂,十多塊大小不一的石塊從峭壁上掉落下來。清虛不等石塊落地,緊接著又是十余道氣機射出,將那些石塊緊緊包裹住。
石塊在氣機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打磨成一粒粒指甲蓋大小的圓潤棋子,緩緩地落下來,清虛伸手虛抓,然后慢慢攤開,十多枚棋子已在他的手中。
成文岳:“”
清虛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發什么愣,還不快去?你這么笨是怎么進的星雨樓?”
一言不合又人身攻擊,你大姨媽還沒走完嗎?你有幾個大姨媽?成文岳摸著屁股,朝峭壁走去。
忽然,他想起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轉頭朝清虛看了一眼,然后弱弱地問了一句:“道長,這個是什么棋?”
清虛淡然道:“這是圍棋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清遠不是最喜歡下棋的嗎?怎么,你沒看他下過?”
果然是圍棋!成文岳臉瞬間變炭,圍棋有三百六十一顆棋子,再加一個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你是想我死啊。
就我體內那點氣機,要打磨一副圍棋需要多久?呵呵,不存在的,還沒打磨完我估計已經力竭而死了。然后史上最憋屈穿越者誕生。
不行,得自救!
成文岳搖頭道:“沒聽說過,不過我知道另一種棋,不知道長知不知道?”
清虛問道:“什么棋?”
成文岳道:“象棋。”
嗯~象棋只有三十六顆棋子,打磨象棋多好。
“象棋有什么好玩的,貧道要下圍棋。”清虛無情拒絕。
尼瑪!成文岳覺得還能再搶救一下:“我會下象棋,我可以陪道長下象棋。”
清虛嘿嘿一笑:“貧道喜歡自己跟自己下,趕緊去打磨。”
一道氣機射過來,成文岳屁股再次遭殃。
嗯~用腳踢屁股和用氣機打屁股哪個更疼?尼瑪,當然是屁股更疼。
搶救失敗,成文岳,卒。
成文岳在峭壁底下站定,深呼吸一口氣,然后調動體內的那一股氣機,游動到手臂,由臂到指,然后駢起雙指,猛地射出。
這是成文岳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使用氣機進行攻擊,然后,他射偏了,那道氣機貼著峭壁直貫而上,消失在無邊的天際里。
納尼?怎么會射偏?對不起,我沒進國足,我全家都沒人進國足的。
成文岳感覺空氣中都蘊含著羞恥的氣息,轉過頭來尷尬地看著清虛。
清虛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成文岳,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好樣的,星雨樓以你為恥。”
然后站起身來勃然大怒道:“看著我做什么?繼續啊。”
氣機全飛走了,沒有了,一滴都沒有了。成文岳像被掏空了身體,帶著無辜的表情看著清虛。
清虛的臉一沉,緊接著,那根大木棒不知又從何處出現飛到清虛的手上。
成文岳拔腿就跑:“殺人了。”
清虛不用跑,他有菠蘿菠蘿蜜,哪里都能去。
一個閃身就到了成文岳面前,掄起大木棒:“貧道今日越俎代庖,替星雨樓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