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仁也不惱，反而和聲細氣道：“怎么，她的傷是你打的？”
四眼田雞小白臉道：“是我打得怎么樣？我是她男朋友，她是我的妞，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怎么樣，憐香惜玉啊？那就掏錢咯……”
說完后，看到陳永仁手里的紅玫瑰，眼睛瞬間亮了，夸張道：“哇，好鮮艷的紅玫瑰啊，不會是送給她的吧？”
“是啊。”陳永仁說完把花遞到站在一邊站立不安如同一只鵪鶉一樣低著頭不知所措的柳飄飄手里，溫柔的道，“今天是七夕佳節，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據說是象征愛情，也不知道送什么給你，就隨便買了束玫瑰花，喜不喜歡？”
柳飄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同樣長得都很帥，但風格截然不同。
一個是以前的男朋友，陰柔造作，打他罵她逼她出來賣。
一個是現在的恩客，陽剛英氣，對她好，即使是要包養她，為了照顧她的尊嚴和感受，還每天想方設法帶來一大堆可笑的作業讓她做。
世間哪有包小姐做作業的，他以為自己是傻的嗎？
陳永仁此刻要是知道柳飄飄心中真實想法，估計也要大呼這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現在沒有包小姐做作業的，但二三十年后就有了，網上都寫成段子了。
畢竟段子來源于現實，有時候還不如現實離譜呢！
兩個男人雖然都在對她笑，但一個是扭曲威脅的獰笑，一個是溫柔包容的微笑。
柳飄飄最終一咬牙，接過了陳永仁的花。
她承認她有賭的成分，第一次的時候，她賭輸了，被這個四眼田雞小白臉蒙蔽了。
這第二次，她認為贏的可能性也不大，但她愿意飛蛾撲火。
她想清楚了，繼續這樣生不如死下去，不然干脆死了算了。
也許是繼承自爛賭鬼無賴父親的性格，她從小就賭性很大，做事喜歡走極端，正如電影中的一樣，她最終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一句話，拋棄優渥穩定的舞女身份，離開龍少爺，寧愿被打的鼻青臉腫，也要賭一把。
這次，也一樣。
陳永仁卻不知這短短一瞬間，柳飄飄已經經歷了這么多思想斗爭，他看到柳飄飄接過花后，欣慰的一笑。
這一刻，他欣賞她，不是因為美麗的外表。
而另一邊的四眼田雞小白臉看著眼前這郎情妾意的一幕，肺都氣炸了。
當下大罵一聲：“賤人。”伸出手來就要掌摑柳飄飄。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這一掌打不下去了，不但打不下去了，反而整個手腕都如同被捏碎了一般疼的要命。
陳永仁握著對方的手腕，還是那么溫和的笑道：“兄弟，你把他打殘了打破相了，她還怎么做生意？我還怎么包她？我可是已經預交了五百元包夜費的，怎么，你跟錢有仇？”
“你……”
四眼田雞小白臉一時間無話可說，但眼珠子一轉，喊道：“五百塊？她可是我的女朋友，是我今生摯愛……五百塊哪夠……得加錢！”
陳永仁無語，果然，沒有什么事是錢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加錢。
“加多少？”他問。
“至少再加一千……不，兩千！”四眼田雞小白臉兩眼閃閃發光地說道。
柳飄飄看他獅子大開口，當下就要反駁：“你……”
話還沒說完，陳永仁手一揚，阻止了她，說道：“行，兩千就兩千。”
然后他從兜里掏出錢，正準備數兩千給他，那小白臉卻忽然一把全都搶了過去，還一臉得意的道：“數什么數，多出來的你多干幾次不就回本了。看看這個妞，又嫩又水靈，多給這幾千塊，你不吃虧……行了，那就這樣，你們上去好好樂呵樂呵，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哈哈大笑帶著兩名打手興高采烈地走了。
陳永仁看他走了，臉色終于繃不住，眉頭緊皺變得嚴峻起來，眼中也閃過一絲厲色。
但很快，他就消氣了。
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不值得。
反倒是柳飄飄臉色越發難堪，待小白臉走的沒影后，她對陳永仁道：“干什么給他那么多錢，我不值那么多的！”
陳永仁受到后世戀愛短視頻的影響，情話不用過腦張嘴就來：“對他來說，你就是這幾千塊錢，對我來說，你是無價之寶，給什么都不換的那種！”
一句話，引得柳飄飄雙目再次淚眼朦朧起來。
其實，柳飄飄不是沒擔心過，怕陳永仁和逼她賣的男朋友一樣，對她有什么不良企圖。
但她想來想去，自己已經是掉進污泥里、踩在泥淖里中了，都這步田地了，還有什么值得別人惦記的？
除了這幅身體她現在一無所有。
但如果只是要她的身子，又哪需要花那么大的功夫那么多的精力呢？
所以她最后得出結論，她是真的遇到對她真心的人了。
這番自我迪化自我催眠的想法，也是沒誰了，怪不得古代那么多名妓最后都慘淡收場呢，原來她們都是抱住一根稻草就緊抓不放啊。
真是既可憐又卑微。
她卻不知，除了身體，她還有靈魂。
陳永仁不但要得到她的身體，還想得到她的靈魂。
靈欲合一、靈欲交融才是他所追求的。
注意，這里的“靈魂”，就是單純地指靈魂，不是靈魂碎片。
這之間區別可大了。
一個是活的，一個是死的！
即使是找個情人、玩物，陳永仁也希望對方是有靈魂的活生生的，不然跟個充氣娃娃似的，那多沒意思。
陳永仁扶著柳飄飄回到屋內，開口問道：“剛剛這個人就是那個逼你賣的姑爺仔嗎？不是說一周才收數嗎，怎么現在沒到時間就來了？”
柳飄飄靠在床上回答道：“他今天不是來收數的，是通知我關門歇業的。”
陳永仁難以置信地問道：“怎么，他良心發現不讓你賣啦？我覺著他不像是有良心的人啊。”
“不是，他當然沒什么良心。”柳飄飄搖搖頭，“他說給我在哪個夜總會接了個舞女的活，讓我關掉這里，明晚去上班，那里賺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