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云寧趕到執(zhí)事殿前的時候這里早已聚集了許多人,本就是同門師兄弟所以大家都很熟悉,其中來自清蓮峰的五位女修尤其受歡迎,被人群簇擁著聊得火熱。
一個叫趙武的羽衣峰弟子正高談闊論賣力顯擺,想要吸引更多羽衣峰女修關(guān)注。
見到云寧到來后這群人面色有些異樣,先前的熱鬧不復存在,其中有人小聲嘿嘿而笑。
羽衣峰五名弟子臉色微沉帶著怒意看了過來。
咋滴?老子搶你磨牙棒了?一大早甩臉子給小爺看。
云寧心頭暗罵一句,狠狠瞪了過去。那邊也不甘示弱又瞪了回來。
這時一個少年模樣的弟子對云寧甜甜一笑道:“云師兄,他們剛才在打賭,說你肯定是逃跑了,不敢去殺妖獸。”
這小不點云寧認識,是蒼云峰的小弟子,備受三師伯寵愛,名叫張玉。當年云寧進去的時候這小家伙還是凝氣期修為,百年不見就已經(jīng)結(jié)丹初期了,可惜不長個頭,一直都是少年模樣。
難怪見到小爺一個個挎著臉,明顯是賭輸了惱羞成怒,一群賤人。
云寧甚至不用想也知道這賭局是誰起的頭了,畢竟那五只惡犬此時還在狠狠盯著自己呢。
“那你怎么這么開心,是下注我一定會來嗎?”云寧露出一個微笑伸手想要去摸摸這小家伙的腦袋。結(jié)果被對方一個閃身躲開。
“嘿嘿,其實大家都下注你會逃跑,只有我來晚了,結(jié)果師兄們說總要有人壓另一邊的。”說話的同時還跑開幾步,似乎是擔心云寧遷怒于他。
靠,你小子這么會說話,小時候沒少挨打吧。云寧翻個白眼站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原本還想著跟同門們好好相處的,現(xiàn)在看來假意寒暄都可以省了。
這時候大師兄李木走了過來,先是伸手揉了揉張玉的腦袋,順勢揪著這家伙的耳朵來到云寧身旁。
“云師弟,此次防線失守有些不簡單,到了地方萬事小心,這小家伙就拜托你照顧了。”
李木說著話把張玉往云寧身前一送,這時候的張玉溫順得像只小奶貓,就連云寧把手放他腦袋上搓揉也顧不上反抗,小聲抱怨道:“大師兄,我也是金丹修為啊,憑什么讓他照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師兄放心,安全第一嘛,我知道的。”云寧心底一道暖流流過,兩人都沒理會張玉的抱怨。
這時候王執(zhí)事招呼眾人準備出發(fā),云寧身形一頓隨即恢復正常,他腦海中響起李木的傳音,隨后云寧頗略帶訝異的看了一眼不情不愿跟在自己身后的張玉。
二十二道流光緩緩升空,在王執(zhí)事的帶領(lǐng)下朝著西北方向飛去,流光中包裹著此次抽調(diào)的各峰弟子,每一個都是金丹修為。
隊伍分為三個階梯,其中元嬰修為的王執(zhí)事領(lǐng)頭,中間有其余四峰弟子共計二十人抱團飛行,末尾云寧獨自一人晃晃悠悠咬著隊伍尾巴。
修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只有金丹修為才能駕馭流光飛行,而云寧自從突破后就一直沒有飛行的機會,當初在禁地里是條件不允許。
那罡風跟刮骨鋼刀似的,飛一次都夠嗆,所以他大多時候都是在地面移動,脫困后大部分時間待在小獨峰也沒機會飛行。
如今人人御風如魚得水,就他自己好像隨時要溺水的樣子實在別扭。
原本還有幾個同門跟他并排飛行,只是沒一會功夫差點被他撞下去兩個。一時間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離他遠一些,給他更大的施展空間。
只有被李木特別交代過的張玉苦著小臉跟他保持相對近一些的距離,云寧難得老臉微紅小心地控制著身體去適應(yīng)飛行。
一月后眾人緩緩降落在清水鎮(zhèn)外,領(lǐng)頭的王執(zhí)事臉色凝重,有些煩躁的道:“從這里開始我們就只能步行了,一會進入小鎮(zhèn)后你們都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走散了。”
“執(zhí)事師叔,是到地方了嗎?”清蓮峰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弟子開口。
聞言,王執(zhí)事眉頭微皺,壓下心頭那抹煩躁解釋道:“這個小鎮(zhèn)距離防線只有百里,鎮(zhèn)中設(shè)有一處負責傳遞消息的聯(lián)絡(luò)點,如今整個鎮(zhèn)子的人都死光了。”
“很可能有妖獸隱藏其中,再往前飛就會遇上妖霧屏障,屆時被妖獸偷襲的風險更大。”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不由得臉色大變,特別是聽到會被妖獸偷襲更是嚇得不敢多言。
先前提問的那名女弟子一張俏臉變得煞白,她是第一次出任務(wù),以前聽多了妖獸的恐怖傳說有了心理陰影,此時知道自己有可能遇上妖獸嚇得直接躲進師姐懷里。
與她同樣情況的還有好幾名弟子,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神情緊張的來回掃視四周。
遠處整個小鎮(zhèn)都被青色霧氣籠罩,透著一股陰冷邪氣。
云寧神色古怪默不作聲,原來這就是妖霧啊,這玩意兒在禁地里到處都是呀,很恐怖嗎?
雖然心里這般想著但是嘴上也不好多說,緊跟隊伍朝著前方小鎮(zhèn)走去。
剛一踏入迷霧范圍,一行人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置身一個陰冷冰窖內(nèi),皮膚上豎起大片細小顆粒。
“大家小心,咱們現(xiàn)在要去小鎮(zhèn)西邊的聯(lián)絡(luò)點,那里或許會有遇害的同門留下的線索。”
迷霧中能見度極低,幾米之外視線就非常模糊,一行人顯然都不太適應(yīng),心里越發(fā)緊張,繃緊全身神經(jīng)緩慢移動。
他們不知道的是,跟在隊伍末尾的云寧好像全然不在意妖霧帶來的困擾一般,還有閑情“東張西望”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領(lǐng)頭的王執(zhí)事顯然來過這里,對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帶著眾人穿過一條條青石街道,四周房屋殘破,里面沒有一絲生機。
街道上一具尸體都見不到,想必都進了妖獸腹中。
張玉原本緊跟在他那一脈的師兄身后,走在隊伍前方,此時卻是刻意放慢了速度來到隊伍末尾的云寧身旁。
這小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靈動,對著云寧露出一個可愛笑容,然后就跟個小尾巴似的緊緊跟著他。
你小子倒是不傻,云寧暗暗點頭,再次回憶起臨出發(fā)前大師兄的暗中傳音,也就默認了讓張玉跟著自己。
“師兄,我覺得前面有些不對勁,咱們離羽衣峰的師兄們遠一點。”張玉小聲說話,一張小臉微微泛白。
“跟好我就行,大師兄讓我照顧你,只要你不亂跑我就安全帶你回去。”
云寧話音才落,頓時臉色一變,瞇眼望去前方一道暗影閃過,緊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響起。
叫聲十分凄慘剛一響起就快速遠去,本就神經(jīng)緊張的一行人頓時亂作一團。呼喊聲不斷。
“都閉嘴”
關(guān)鍵時候王執(zhí)事爆喝一聲,“怎么回事,趙武呢?”
剛才的慘叫聲聽著就是羽衣峰趙武發(fā)出的,一路上就這家伙話最多,一直跟清蓮峰的女弟子插科打諢,所以大家對他的聲音都比較熟悉。
“趙師弟,剛才被一只怪手拖進迷霧深處去了,是妖獸,一定是妖獸,妖獸要來吃我們了。”
一名弟子指著一個方向哭嚎著回答,剛才就是他走在趙武身后,突然間一條布滿青色甲片的利爪從迷霧中探出,閃電般刺穿趙武的肩胛骨,把人拖進迷霧深處。
其他人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有他離得最近看得真切。
果然,地上有大量鮮血殘留,一路向著迷霧深處而去,應(yīng)該就是從趙武身上流出的。
王執(zhí)事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水,妖霧中有妖獸是基本常識,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明知己方有二十多人的情況下還敢出手偷襲。
那趙武百分百是死了,說不定這會兒都被啃得差不多了。“大家打起精神,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示警。再堅持一會就到聯(lián)絡(luò)點了。”
王執(zhí)事冷聲吩咐,這種情況人他也沒有太多辦法,那妖獸不敢對他出手,而是專門挑選修為弱的弟子偷襲,顯然隱藏在妖霧里的這頭畜生極其擅長隱匿襲殺。
剛才就連他都來不及出手,那趙武就消失了,而他又不敢追過去,畢竟這里還有很多門中弟子需要他保護。
“你小子倒是機警,大師兄說你先天靈覺敏銳,果然是真的。怎么剛才也不提醒一下他們。”
云寧伸手按著張玉的小腦袋揉啊揉,直到把這小子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才停手。
“云師兄你欺負人。”張玉癟著嘴道:“師兄你覺得以那個家伙的尿性,我提醒了能有用嗎?”
“嘿”云寧不置可否,朗聲說道:“各位師兄弟小心些,那頭畜生應(yīng)該是一頭擅長隱匿襲殺的妖獸,本身戰(zhàn)力并不高,剛才不過是利用了大家心底的恐懼才能偷襲成功。咱們只要放下恐懼,小心戒備就好。”
其實剛才在妖獸出手偷襲之前他就察覺到了,畢竟當初在禁地中他殺了無數(shù)妖獸,什么樣的偷襲沒遇到過,這種場面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一般。
只看一眼他就能大概率判斷出這類妖獸的基本特性,那是一頭身形小巧,雙臂極長的妖獸,利爪鋒利有力,出手極快,這種妖獸本身不擅長正面戰(zhàn)斗,大多是躲在暗處搞偷襲。
像這種玩不起的小垃圾,他在禁地里殺了不下雙手之數(shù)。至于為何不出手救下趙武,還不是因為他身邊跟著個小拖油瓶,大師兄難得交代自己的事兒,總要辦好不是。
他不可能為了救一個趙武就丟下張玉不管,而且張玉這小子先天靈覺敏銳,在這種地方的作用非常大,說他是掛都不為過。
至于為什么張玉這個天賦會隱藏起來沒有告訴別人,云寧懶得去探尋,反正大師兄告訴了他就行。
果不其然,云寧話音才落,前面就有人冷聲道:“云寧,你別誤導大家,你自己都是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你懂個屁。難道趙師弟死了還不夠,你還想害死更多人不成?”
“就是,姓云的你快閉嘴吧,小心一會那頭畜生把你拖走”
我尼瑪,小爺這暴脾氣!云寧翻個白眼無言以對,一旁的張玉呲牙咧嘴一副:被我說中了吧的樣子。
氣得云寧又狠狠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愛誰誰,老子不伺候了,云寧十分明智的選擇閉嘴。
反倒是走在最前面的王執(zhí)事聞言后有些詫異的看了過來,“云寧說的沒錯,你們小心點,那頭畜生應(yīng)該不擅長正面戰(zhàn)斗。”
“好的,執(zhí)事師叔。”
“師叔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了那妖獸的本質(zhì)。”
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