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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曾勝逼著曾峰在欣怡面前道歉，懺悔，寫下保證書。大字不識幾個的他，很多字都是用拼音代替的，字寫的也是歪歪扭扭的。

　　“有用嗎？”

　　“有用就好了，剛開始還能管著他。后面幾次輸錢，喝酒越來越不節制，動手的次數越來越多，打的也越來越狠，欣怡起初為了孩子還能忍，直到后來又一次，他下手重了，打傷了欣怡，她二話不說直接拎著箱子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外人問起，我們都說她去外地打工掙錢去了。”

　　“沒辦離婚嗎？”

　　“他們兩個結婚都沒辦結婚證，哪里來的離婚吶。”

　　一陣沉默。

　　“那孩子一直跟著父親嗎？”

　　“她媽媽走后，她爸爸也走了，把孩子丟給了我們。等到要上學的時候，我們沒什么錢，支撐不起她的學費，就讓她跟著她爸去外地了，不過孩子也很懂事，時不時回來看望我們，每次回來看到她手上的傷痕，我那個心疼的呀，哎！現在好了，人走了，總算解脫了，不在為被這個逆子傷害了。”

　　“有去問過她母親的消息嗎？”

　　曾穎的奶奶轉過身，說“我們老了，走不動了，沒辦法去找了。有機會也問過穎兒，她也不敢去找，說有幾次被她爸爸發現了，就打了她一頓。哎，我們家真是欠她們娘倆太多了，被這個敗家子給害的。”

　　“你們知道曾穎平時和誰走的比較近嗎？”

　　二老搖搖頭。

　　“我們兩個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也很少過問她的事情。”

　　“那后面你們打算怎么辦？”

　　“準備領回孫女的骨灰，回老家生活去。本來是來看孫女的，沒想到......”

　　她掩面痛哭了起來，十分小聲的啜泣。

　　李隊回到了分局，聽完了曾峰的故事后，他心情十分沉重。對于趙法醫此前的推論，他現在多多少少也開始有些懷疑，心里也傾向這個結論，要是真是如此的話，那說明這個人已經喪失了人性。

　　我和楊藝盯了好幾天的趙剛，發現這個人的行蹤很是簡單，基本上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包括工廠的工人也是一樣的，很平常的上下班，絲毫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引起人的懷疑。小楊的一通電話，結束了他們的盯梢。

　　到了分局，王姐問“怎么樣了大楊？”

　　平時我們為了區別小楊和楊藝，喊楊藝一般喊大楊，因為他年紀稍大一些。

　　“別提了，沒發現什么異常。”

　　忙碌了幾天，他有些精疲力竭。

　　“李隊這幾天也在調查曾穎的父親，估計是懷疑父親作案的可能性。”

　　楊藝那雙眼睛散發著難以置信的眼神。

　　“不會吧，在混球也不能對自己親生骨肉下手吧？”

　　王叔假笑兩聲。

　　“這有啥的，等你們辦的案子再多一些，你們就會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案子是不正常的人干的，所有的一切不可思議都會變的習以為常。”

　　聽著他們的論述，難道以后我也會變成這樣吧。我很難想象，如此的冷漠怎么樣才能給人信心呢？想起李隊，他也是因為看的太多，才會變的沉默寡言的嗎？

　　他們還在交流著各自的觀點，我坐在位置上放松著精神。手機震動，是家里打來的電話，小小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手機號。回想起來，自己已經離家很久了，也確實很久沒有回家看望父母了。父親那張冰冷嚴肅的臉，在心中時不時的會涌現出來。一想到這里，就又想起了停尸房里，死者的父親。如果他真的是兇手，那么他偽裝的也太好了，是有多狠，才會選擇對女兒下手。

　　李隊在監控室內，繼續查看案發當天的監控，他來回的翻找，希望能找回一些蛛絲馬跡，他仍然沒有放棄。案件在進入了一個停滯的階段，總是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的那種感覺。心里感覺真相離著自己并不是很遙遠，可每次卻要找到真相的時候，眼前的一團霧就讓我們消失了方向。

　　工廠，可疑的父親，說謊的同事，擁有不在場證明的嫌疑人，到低誰才是兇手？李解拿著現場的照片，一個個觀察著。

　　他走出看辦公室，我連忙追了過去。

　　“李隊，干啥去？”

　　他好像才注意到我。

　　“我去一趟案發現場。你想去？走吧。”

　　重新回到現場，我又想起了第一天到的情形。李隊站在那里，看著現場的一切，警戒帶早就被扯掉了。河流緩緩流淌，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白白的月光。把本來陰森的岸邊，變的不那么恐怖，更加的溫柔。

　　“你父親今天，有打電話給你吧？”

　　“他打給你了嗎？”

　　“對的，和我聊了聊最近案子的事情，也問了些你的情況。”

　　......

　　“嗯，我知道了。”

　　月光如水，在我臉上流淌，怎么也照不到出的心事，她輕輕撫摸，撫平我心里的皺褶。

　　“對于案子，你怎么看。”

　　“我還沒有頭緒，感覺好像人人都可以成為懷疑的對象，但我又沒有證據。”

　　他淺淺的笑了一下。

　　“證據就是在不斷的尋找真相的過程中找到的。”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第一天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認出我來。”

　　他先是沉默了幾秒鐘。

　　“這是你父親的安排，不要讓局里人知道你和我的關系。不過，后來，你父親聯系不上你，拖我在不工作的時候和你說一聲。”

　　這次換我默不作聲了。

　　我們兩個繞著案發現場又重新經過了一遍，黑夜里，一切都不太清楚，太陽消失后，一切不好的東西開始出現，等到黎明來臨的時候，再次逃離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