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微閉雙眼，像是在回憶什么。

　　“很久以前聯邦就猜到Z物質來自藍星之外，雖然不能參與開發異空間，聯邦對Z物質的研究并不少。

　　通過與王朝當局及各大世家的合作，在某些領域聯邦取得了連王朝都羨慕的成果。

　　比如，利用Z物質增加壽命。”

　　一名聯邦科學家恍然大悟道：“天哪，當初我的同事告訴我這件事，還被我狠狠嘲諷了一頓，沒想到是真的。”

　　“他說的是真的？”常平安悄悄問道，當李博士收起手中的晶體后，他的精神力就平靜了下來。

　　彼得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是的，大約能增加十年左右。具體增加多少與個體自身的健康水平有關，兩者呈正比例相關。”

　　“只能增加這么一點？”常平安有點失望。

　　“哦，常，你太低估那些老家伙對生命的渴望了。”彼得不滿道，“十年，足以讓那些老家伙不顧一切地去獲得Z物質，要不然他們會全力推動聯邦與王朝合作？”

　　本繼續說：“正因為如此，當人類失去獲得Z物質的渠道后，聯邦表現得比王朝更著急。

　　聯邦政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答應了王朝提出的一切條件，就為了能與王朝合作再次開發異空間。”

　　“真是諷刺啊，三十年前我作為聯邦精英特工，為了刺探基因藥劑的秘密和王朝皇家情報局打生打死，如今我都快成了王朝的一份子。

　　所以你們不用驚訝，我自爆身份是得到聯邦允許的，目的是為了……表明態度。”

　　但臺下的人已經聽不見本的嘮叨，紛紛提問。

　　“本先生，你剛才提到了再次開發？”

　　“異空間又可以開啟了嗎？拿什么開啟？難道我們掌握了蟲洞制造技術？”

　　“我們又找到了立方體？”

　　……

　　本看向李博士：“博士，可以嗎？”

　　李博士點頭，工作人員再次打開了投影機，本開始擔任解說員。

　　畫面里，盡管金屬平臺上空無一物，附近的無線通訊依然受到了影響。

　　“盡管影響不大，但給了人們足夠的提示。如果說立方體通過改變空間結構，打開了空間門，那么即便立方體不見了，空間結構未必能立刻恢復。”

　　“如果我們繼續提供能量，這塊異變的空間會不會再次改變，最終打通兩個空間？”

　　“上帝啊，你們不擔心空間畸變毀滅整個藍星么？”一名科學家問道。

　　本看了他一眼道：“我們當然擔心，但經過王朝和聯邦科學家共同評估，只要控制好能量的輸入功率，就不會引發空間畸變或坍塌。不信問問你的導師。”

　　李博士插了一句：“沒你想的那么危險。一座核電站全功率供電二十年，也沒能改變它，直到十年前……”

　　在與會者熱切的目光中，投影儀繼續播放。

　　金屬平臺上空氣忽然振動了一下，一道透明的波瀾陡然出現。

　　畫面一轉，快進到了一年后，空氣的波動已經很清晰，四周還伴隨著輕微的震動。

　　畫面再轉，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那道透明的波瀾里突然掉出了一小撮碎石。

　　“成功了！”

　　“我們打開了空間通道！”

　　大廳里沸騰了起來，人人拍手相慶，李博士和本卻目無表情。

　　投影儀繼續播放。

　　每次空間通道的開啟，都伴隨著劇烈震動。震動的范圍不斷擴大，從空間通道掉落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堪稱五花八門。

　　植物的葉子，五彩的石頭，一根不知名生物的骨頭，還有一塊殘缺的金屬片。

　　直到一塊泛著微光蠕動的泥巴出現。

　　一名研究員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撿起它，泥巴卻沿著鑷子飛速延伸到研究員的手臂。

　　防護服沒起到任何作用，研究員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在地上，混身冒出菌絲一樣的觸手，看起來柔軟，卻輕松刺穿了防護服。

　　最終這塊泥巴和被污染的研究員被高溫火焰燒死。

　　大廳里陷入沉靜。參加會議的人坐著的地方好像就是研究院被污染的地方？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都說不出話來。

　　本輕笑一聲道：“不用過于擔心，有形的東西其實不難處理。”

　　投影儀再次播放，金屬平臺上方波瀾再起，卻沒掉出任何東西，盡管震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劇烈。

　　一名研究員忽然倒地，接著又是一名。沒有任何監控設備發出警報。

　　“難道是純能量生物？”有人問道。

　　“我覺得不是。”李博士說，“能量生物必然會引起能量波動，比如溫度，所以會留下痕跡。

　　而這些研究員毫無傷痕，純粹的腦死亡。所以我認為這是一種精神生物。”

　　“可這，不科學啊。”

　　“是啊，不科學。”李博士重復道，“可誰能保證我們連接異世界是科學的？

　　如果科學不能解釋世界，說明科學有局限性，而不是相反。”

　　沉默中，投影儀又開始播放。一名警衛忽然左手前伸，強大的真氣噴薄而出。

　　那只無形的生物在真氣中掙扎，扭曲的空氣顯露出它的形狀，像是一只手帕。

　　“快！”警衛大喝一聲。

　　另一名警衛捧著半透明狀的盒子，把那只‘手帕’兜了進去，再迅速合上蓋子。

　　盒子被放進高壓電網組成的封閉空間，瞬間沒了動靜。

　　“顯然，這只……精神類生物害怕高壓電，說明它們能被消滅，難點在于如何發現。”本說。

　　“機器發現不了，但人可以。高階武者和精英超級戰士，可以用敏銳的感知覺察到它們。”

　　“一些宗教團體將這種感知力稱為靈覺，是武者修煉到一定的層次后才出現的異能。”

　　“我們統計過，正常來說只有先天武者才會產生靈覺，但一些接近先天且擅長感知的武者也能掌握，只是感知力弱了許多。

　　諸位都清楚先天武者的稀缺性，所以我們只能寄希望于后者。所幸的是，靈覺可以通過其他方法來加強。”

　　本看了一眼李博士，后者走上講臺沉聲道：

　　“我們挑選了五十名接近先天的高階武者，他們的靈覺足以發現精神生物，只是會被其它感知所干擾。

　　所以，他們刺破了耳膜，戳瞎了雙眼，讓自己陷入無聲的黑暗中，得以將靈覺放到最大。

　　他們蒙著雙眼日夜守衛著空間通道，從十年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