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劍宗歸劍峰大殿內。
“你說什么?”被稱作劍宗宗主的中年男子陡然起身看向李驚云。
這聲音攜帶著一股驚天的劍意,李驚云直面劍意如遭雷擊般倒飛出去,口里吐出一口鮮血。
“你可知欺騙本尊的后果。”
劍宗宗主身影瞬間消失出現在李驚云的面前,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李驚云給高高托起,與劍宗宗主持平而視。
“弟子說的句句屬實,如若宗主不信,弟子愿立下血咒。”李驚云驚恐的回答道。
劍宗宗主死死的盯著李驚云好一會,似乎在判斷李驚云說的話真實性有多少。
他身為劍宗宗主,是不可能讓門下弟子立下血咒的,這樣不僅不合規矩,還會寒了一眾弟子的心。
半晌,李驚云被緩緩的放下,劍宗宗主雙手負于背后,在大殿內來回踱步。
“你聽劍承說那姜羽有可能是世家的人?”劍宗宗主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思緒再次看向李驚云。
“是,當時聽少宗主說,他從狐妖手中救下姜羽后,還想收姜羽為門派弟子,可是姜羽拒絕了。”李驚云站起來躬身回答道。
“從狐妖救下姜羽?不可能,我在令牌中封存的力量只能護住劍承,云瀾大陸的世家里除了那幾個老不死的,在沒有年輕一輩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除非……”劍宗宗主在心里分析著李驚云說的每一句話。
劍宗宗主繼續問道:“你詳細說一下見到他時的情形。”
“是!弟子覆滅云楓城后,一刻也沒有耽擱,順著姜羽留下的蛛絲馬跡尋找了三天,終于在一座山峰上看見了他。”
“我正要上前擊殺他時,不知為何,那姜羽突然朝山崖下墜落,即將落地時,又猛地御劍而起,直沖九霄,一股恐怖氣勢在他騰空的剎那釋放開來,弟子從來沒感受過這等強大的威壓,這種感覺好像。。。。。”
想到這李驚云頓了頓,好像在想如何形容這道氣勢。
“就好像,神靈降世,鎮壓蒼穹,對,猶如神靈,不,那姜羽就是神靈。”李驚云說著說著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劍宗宗主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然后呢?”
“我不知道,當時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一道聲音從腦海中炸響,我便毫不猶豫地施展劍遁逃走,等我跑出百里開外,那股威壓才漸漸消退。”
李驚云想到呼吸劇烈起伏著,看樣子仍然心有余悸。
劍宗宗主頓時來了興趣,身體微微前傾想要聽個真切,“然后呢?”
“滾,就一個滾字。”李驚云趕緊開口回答。
“滾,給我滾出去!”劍宗宗主怒喝道。
李驚云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么,也不敢應聲,逃也似的離開了大殿。
“沒有的廢物,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還地階高手,人家連手都沒動,就嚇成這副模樣,真是氣煞我也。”劍宗宗主在大殿內咆哮著。
片刻后,劍宗宗主逐漸平靜下來,一道身影浮現在大殿上,此人正是柳清風。
“宗主,請息怒,按照李驚云的描述,這名叫姜羽的青年哪怕不是圣階強者,至少也有堪比天階的實力,就算李驚云動了手,估計也走不過幾個回合。”
柳清風試著猜測,“云瀾大陸不可能有這號人物,莫非是中州的老妖怪?”
劍宗宗主并沒有開口說話,他也在猜測姜羽的來歷。
見宗主沒有反應,柳清風再次開口,“宗主,要不我前去查看一番?”
“你懂什么?”劍宗宗主突然大聲吼道。
“你以為本尊做這些是為了什么?本尊乃一代劍神,就算中州的人又如何?”
這一連串的問題也正是柳清風想不明白的地方,劍宗宗主何許人也,自有云:
“云瀾大陸逐風起,劍道可稱尊。”
說的便是劍宗宗主劍逐風。
就這樣一位頂級大能,又有什么可擔憂的?
看著柳清風不解的表情,劍逐風擺了擺手,“算了,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那個姜羽,命劍信堂的人查詢關于此人的一切資料。”
宗主轉移話題,“對了,劍承的事情辦完了?”
“回稟宗主,包括少宗主在內一共七人,其中外門弟子4名,內門弟子2名,除少宗主外,其余幾名弟子的記憶都已抹除。”柳清風不敢再糾結剛才的話題,轉而回答道。
“好,抹除記憶對修行確實有一定的影響,這樣,你對外宣稱這幾人下山除妖有功,獎勵入劍洞修行三天。至于承兒那邊,我會處理,你先下去吧。”劍逐風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對柳清風說道。
“遵命,清風告退。”說完柳清風緩緩地退出了大殿。
大殿中只剩下劍逐風一人,他喃喃地念道姜羽的名字,想要從腦海里翻找有沒有關于此人的記憶。
不一會,他抬起頭看向大殿門口,柳清風正慌慌張張往回趕。
劍逐風眉頭一皺,沒等走進大殿的柳清風開口,便問道:“何事這么慌張?”
“宗主,出大事了,云楓城復活了!”柳清風驚恐地說道。
“什么?什么叫云楓城復活了?”
“據劍信堂報,前幾日還是一片廢墟的云楓城,昨天居然完好無損的重現了,有幾名弟子進入查探,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我懷疑一整座云楓城都化作了怪。”
劍逐風聽后向來波瀾不驚的神色,眼睛頓時睜大,一臉難以置信。
……
……
云楓城郊外。
一名身穿黑衣斗篷的男子,臉上帶著一張青銅面具,他雙手負于身后,朝云楓城的方向看去。
“大人,他們應該收到消息了,是時候該走了。”
身后半跪著一名男子,他渾身被黑衣籠罩,就連臉部位置都帶著一張猙獰的黑色面具。
“走吧。”
……
……
大荒邊緣山脈的一個洞穴深處。
姜羽在洞的最里面盤膝打坐著,臉上時不時的浮現生無可戀的表情。
他自從打通經脈后就一直待在這個洞穴里,沒有出去過一次。
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細看就會發現,原本陰暗的洞穴現在卻是明亮無比。
姜羽并沒有在洞里點亮燭火,因為光的來源就是他本身,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無私的奉獻自己的靈力,給這墮入黑暗的洞穴帶來無限的光明。
“我真的受不了了。這哪個天殺的創出來的功法,停不下來不說,我堂堂一名化神大能居然還看不懂,看不懂就算了,你把我變成太陽這是怎么回事?你別讓我知道是誰,我打不贏你,還罵不死你。”
這幾天姜羽沒日沒夜的研究這未知功法,終于有了些眉目。
這功法自行運轉說白了就是肉身記憶在作怪,準確的說是經脈經過多年的歲月無時無刻不在運轉這部功法,早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體系。
之前經脈堵塞,這經脈就好像是死機了一樣,停止工作。
但是恰巧姜羽這個時候把經脈打通,就相當于讓“死機”的經脈重新“開機”,至于為什么姜羽會發光,估計這應該是功法的戰斗形態,可能這門功法“死機”前的運功模式就是這種形態。
“哈啾”一個噴嚏把沉浸在咒罵的姜羽拉回了現實。
算了,與其抱怨,不如多想一下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這門功法的運行路線太過深奧,姜羽多年的閱歷也是一臉懵逼,想修改運功路線看來是不太可能。
突然,姜羽靈機一動,“假設我之前的想法都成立,那我現在運行的是戰斗狀態,既然是戰斗狀態,必然是在作戰時才將功法切換過來,想要瞬間切換到作戰形態,那必定不會太復雜,不然還沒切換好功法,戰斗就已經結束了。”
“怎么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戰斗模式,要是我創造這樣的功法我會怎么做?”
姜羽低頭思索著,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形。
這個時候一只螞蟻出現在姜羽的視野。姜羽就靜靜地盯著這只螞蟻,看它好像在尋找食物,姜羽手不自覺的伸上去玩弄這只螞蟻,螞蟻任由姜羽擺布,在姜羽手指圈出的范圍內來回打轉。
“唉,螻蟻就是螻蟻,被人耍的來回打轉都不自知。”姜羽感慨道。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思維好像抓到了什么,嘴里喃喃地重復著:“來回打轉,來回,正反,順逆。”
姜羽原本暗淡無光眼睛,頓時神采奕奕,他嘴角不自覺的開始上揚,自夸道:
“我真是個天才,這么絕倫的功法居然被我看透了,逆轉功法應該就是功法的核心所在。”
姜羽剛想躍躍欲試時,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古以來就沒聽說有逆轉功法這么一說,修仙功法的創作都暗含天地法則,越強的功法代表著所蘊含的道越深奧,向這種連他都沒看明白的功法,所蘊含的道絕對超越了他所認知的天地范疇,逆轉功法豈不是逆天改命?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具肉身的來歷就呼之欲出了。
猜對了平安無事,猜錯了后果未知,賭不賭。
姜羽有些拿不定主意。
“朝聞道,夕死可矣。想那么多干啥,干就完了。”
姜羽咬了咬牙,順著經脈開始逆向引導。
洞穴深處剛剛還亮如白晝,就在姜羽逆轉功法的那一刻漸漸的暗淡無光,不一會兒周圍變得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