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剛放下的心
“他原話是怎么說的?”
“回陛下,任舍人的原話是‘愿意住我家嗎?我那個房子是太后上次賜給我的。’花美人的回答是‘不要,住你家里,我干嘛不留在家里,陪我娘。’任舍人說‘明天你問問嬋兒,嬋兒應該愿意。’”
幼白接著復述:“花美人說‘嬋兒才不會愿意,她只愿意跟著我。你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要搬出宮住?你惹怒陛下了?’任舍人說,‘你想多了,我是為了你,為了讓你們以后出宮,有個落腳的地方。’”
“之后,花美人沒有立即回話,奴婢也就沒有再聽下去,回來跟陛下匯報。”
“你還說他對朕有不軌之念,你看朕不就是……他就要逃離朕了。”
秦初陽語氣輕松,有點調侃之意,但從秦初陽微蹙的眉頭,可以得知秦初陽此時的心情不像她嘴上那般輕松。
秦初陽剛才跟幼白說,怕任平生要死要活,只是玩笑之語,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她沒有想到任平生竟然真的會“要死要活”。
不就是摸了一下,至于要連夜逃走,遠離她嘛。
真以為自己會對他怎么樣啊,把她當什么人了。
再說,她就算真的要怎樣,任平生這樣的態度是幾個意思?
她是長得比花顏、嬋兒丑,還是身材不如她們?
更何況她還是皇帝,地位比花顏、嬋兒不知道高了多少,任平生委身于她,很丟臉?
秦初陽有些生氣,但更多的還是不安。
因為理智告訴秦初陽,應是她的輕薄之舉,讓任平生覺得受到了侮辱,才會有搬離之心。畢竟,沒有哪個大賢能忍受得了被那樣……
更重要的是任平生是寺人,寺人對于那方面都特別的敏感,所以任平生才會反應這么激烈。而任平生邀請花顏、嬋兒同住,應該是為了在她們那里尋求慰藉。
只是……秦初陽一想到任平生和花顏、嬋兒那樣,而她只是這樣,任平生反應就如此激烈,心里就很是不爽,認為任平生嫌棄她。
在兩種情緒的交織中,秦初陽半睡半醒的到了天亮。兩種情緒也在晨曦出現的時刻暫時有了高低,不安、內疚等情緒占據上風。
秦初陽準備等任平生過來拜見她時,為昨晚的輕薄之舉,向任平生道歉。
任平生有大才,值得她這樣做。更何況楊農還虎視眈眈的在旁盯著,要是因為這種事情,讓任平生轉投楊農,秦初陽真就沒地哭去啦。
秦初陽現在就擔心,任平生的性子太過剛烈,今早不再過來拜見她。
為此,秦初陽立即起床、洗漱,打算主動去找任平生。
就在幼白給秦初陽梳頭發時,通傳宮女過來稟報,任平生已在殿外候著。
秦初陽松氣之余,又覺得任平生可能是過來通知她,他要搬離皇宮,便令通傳宮女讓任平生進來。同時,秦初陽在心里思索如何能挽留任平生。
沒過五秒鐘,任平生走了進來。
秦初陽透過梳妝鏡看著任平生,忽然發現任平生很喜歡穿白色衣服。在她的印象里,任平生每日穿的基本上都是白色衣服,唯一的區別是衣服上的圖案。
比如昨日衣服上的圖案是竹,今日衣服上的圖案是忍冬紋。
不得不說白色很襯任平生,任平生本就長的俊美、氣質出眾,穿上一襲白衣后,更給人一種出塵之感。
此時,秦初陽看著任平生,心里又浮現出“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這句詩。
可惜了~
秦初陽又一次生出惋惜之情。
“陛下,”任平生走到秦初陽身旁,行禮拜道:“不知陛下叫臣進來,是有何要事?”
秦初陽一時莫名語塞,剛想著該怎么說時,注意到任平生手里拿著一疊A4紙大小的白紙,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這個是臣昨晚初步制定,訓練羽林衛的訓練大綱,請陛下過目。”
在任平生原來的謀劃中,因寺人身份的緣故,任平生沒想過由他來擔任羽林衛都尉,故他雖有訓練羽林衛之規劃,但也是在收服新羽林衛都尉之后。
現在任平生成了羽林衛都尉,訓練羽林衛的計劃自然是可以提前。
任平生訓練羽林衛的目的很簡單,他要將羽林衛徹底變成屬于他和秦初陽的力量,以保衛秦初陽的安全,應對未來有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
而訓練羽林衛時,任平生自然無法時刻待在秦初陽左右,再加上羽林衛的專屬訓練場,位于櫟陽城外,所以任平生才有了搬出宮住的打算。
秦初陽得知任平生是為了訓練羽林衛,才打算搬出宮住,頓時松了口氣。
就說嘛,平生怎么會如此小氣。
秦初陽當即答應任平生之請,說:“訓練所需要的資金,朕會讓幼白打到你的賬號上。朕再送你一輛車,在宮外出行,無車總有不便。對了,你會開車嗎?”
大周的汽車和地球的汽車一樣,有著十年駕齡的任平生自然是會開車的,但任平生在大周沒有駕照,開不了。
“那朕再給你配個司機。”
“謝陛下。”
秦初陽笑了笑,認真看著任平生制定的訓練大綱。
雖然秦初陽不懂兵,但看著任平生制定的訓練大綱,如此有條理、針對性,秦初陽心里就充滿了期待,認定任平生一定能幫她訓練出一只強悍的羽林衛。
秦初陽再次在心里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平生離開她,一定要牢牢地把任平生拴住。
用過早膳,任平生說:“臣現在去期門,了解下羽林衛的實際情況。”
“好,那個……昨天晚上,朕……”
任平生看上去是不在意昨晚之事,但秦初陽還是想跟任平生道歉,免得任平生心里有芥蒂。只是話到嘴邊,秦初陽有些難以啟齒。
秦初陽是皇帝不假,但也是女人,在幼白面前裝裝就算了,在當事人面前,秦初陽難以坦然自若的說出來。
“昨晚?”
任平生俊美的臉上流露出和秦初陽昨晚對幼白一樣,恰到好處的疑惑。
“昨晚不出意外,陛下應已折服在場的羽林衛的心,再經他們的傳播,其他的羽林衛對于陛下也會心有好感。”
秦初陽聞此,知道任平生這是不想提昨晚之事,便淺笑說:“這都多虧了你,不是你,昨晚可不能那么順利。”
“臣只是盡份內之事,”任平生頓了一下,“臣現在去了。”
“去吧,你在宮外的住處,朕會讓人替你收拾妥當。”
“謝陛下。”
任平生剛走,幼白遲疑道:“陛下,訓練羽林衛會不會只是任舍人的借口?畢竟僅過了一夜,任舍人就把訓練計劃拿了出來,怎么看都像是……”
幼白其實覺得任平生搬出皇宮挺好,但秦初陽不愿意,作為秦初陽的貼身侍女,幼白自然是要站在秦初陽的角度考慮問題。
“不會,平生之前就有訓練羽林衛的計劃。”
秦初陽斬釘截鐵的說道,心里卻是覺得幼白說的有一點道理,平生的動作是有點過于迅速。
幼白繼續猜測道:“那有可能是為了和花美人、嬋兒住在一塊。”
秦初陽沒說話,不知為何在聽到幼白這樣說時,心里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