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了解
期門里包括董鐵、丁元在內一共有十人,其中六人是無官階的小吏。
任平生將他們全部叫過來,一是為了跟他們認識一下,二是向他們了解羽林衛的各方面情況。
董鐵此人雖然貪色好賭,又沒什么腦子,但專業能力不錯,對于羽林衛平日訓練的情況,十分了解,且難得有自己的想法。
任平生聽董鐵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個小時,其中最讓任平生感興趣的是,槍術訓練。皇宮內的羽林衛雖因禁令無法配槍,但在訓練場上,槍術訓練是羽林衛主要的訓練科目。
“如果宮里遭賊人持槍襲擊,你們該如何應對?”
“回都尉,安平閣里有地下武庫,里面有足夠羽林衛和虎賁衛使用的武器。類型有手槍、自動步槍和火箭筒。”
任平生驚訝道:“火箭筒都有?”
“為了防止賊人火力太強,到時無法應對。不過數量不多,只有兩個。羽林衛和虎賁衛各一個,火箭彈共有十枚。”
“除了這個情況,還有什么情況下能夠開啟武庫?”
“每月一日,槍支保養的時候,”董鐵說,“除此之外,不管是皇帝命令,還是其他的理由,都不得打開武庫。
一旦私自打開武庫,開啟者夷三族,第一上官斬首,同日在宮內當值的人,革職囚禁三年。
若是發現他人私開武庫,可不審即誅。”
“不過私開武庫之事,基本上不會發生,”董鐵接著說,“因為開啟武庫的密碼,是每開一次更換一次。且更換后的密碼,只有下次開啟時,兵部的人才會分別告訴都尉、衛尉一部分。”
任平生問:“這樣的話,遇到緊急情況,又該如何打開武庫?”
“回都尉,武庫大門有緊急啟動裝置。裝置一旦觸發,宮內就會響起警報,兵部、京師營也都會第一時間收到警示。”
任平生了然,在這樣的機制下,確是能最大限度的防止私開武庫的事情發生。
了解完訓練、武庫的相關情況,任平生接著了解羽林衛日常在宮內當值的情況。剛才還滔滔不絕的董鐵,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支支吾吾的前言不搭后語。
丁元見狀,立即接過話頭,將羽林衛日常在宮內當值的情況,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的告訴任平生,又取來羽林衛的巡邏路線圖,讓任平生能夠更加直觀的了解。
任平生沒有斥責董鐵,只夸了丁元幾句,便讓二人各自忙去。
董鐵和丁元的感情是真的不錯,丁元暫時搶了董鐵的位置,董鐵也不生氣,反而和丁元勾肩搭背的,說左中郎的位子可能是丁元的。
雖然這話是在殿外說的,但以董鐵的大嗓門,任平生在里面聽的一清二楚。
任平生沒認為董鐵是故意說給他聽。通過剛才的接觸,任平生知曉董鐵另一性格特點,心氣高,自以為有城府,實際上頭腦簡單,說話不過腦。
而丁元這人聰慧、機敏、心思重,善于察言觀色。
之后,任平生又相繼找來羽林監、羽林令和六個小吏,單獨了解情況。
之前叫人的小吏,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主動跟任平生說了很多他人的八卦,和以前發生在羽林衛的一些事情,話里話外都有種懷才不遇的感覺。
任平生笑臉盈盈的附和態度,讓小吏看到了希望,更加挖空心思,將他知道的一股腦的全都告訴了任平生。
且不說小吏說的事情的真實性,單從小吏說的一些有關董鐵、丁元個人的私事,就讓任平生對二人有了更多面的了解,知道二人關系好的一部分原因。
例如丁元家境困難,母親在小紅樓做洗碗工,身患慢性病。丁元每月的俸銀大半都花費在母親的藥費上。
任平生由此可以得知,丁元很需要現在的工作,他勸董鐵,肯定有這部分原因。任平生若想收服丁元,可以從他母親的慢性病入手。
比如用明面上合理,但是人都能看出來,任平生是有意幫襯丁元的方式,給丁元錢。
還有,丁元和董鐵的關系好,能勸動董鐵的主要原因是丁元善于算術,經常幫董鐵在賭坊贏錢。
任平生拍了拍小吏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回都尉,小的叫王振。小的其實也是寺人,之前是太子的貼身太監,那件事后,小的被分到尚膳監洗菜,去年剛被分到這里。”
嘖,這要讓太子登基了,這家伙就是潛在的“戰神”制造者啊……任平生在心里開著玩笑,表面維持著親和的笑容:“王振是吧,好,我記住了,去忙吧。”
“諾,小的告退。”
王振振奮、開心的走了出去。
任平生沉心坐在辦公椅上,消化所得的信息時,幼白忽然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五個小太監。他們的手里提著五層食盒。
“任都尉,陛下特命奴婢,給都尉送來午膳。”
“替我謝謝陛下,陛下用過了嗎?”
“陛下正在進膳,”幼白問,“任都尉可還有需要的?”
“沒了,這么多夠了。”
“任都尉慢用。”
等太監將食物都拿了出來,幼白這才離去。
任平生看著滿滿一茶幾的菜,沒有立即食用,而是把董鐵、丁元等期門所有人都叫了進來。
“陛下特賜御膳,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董鐵、王振等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想到這個說話難聽、難相處的都尉會邀請他們一起享用陛下特賜的御膳。董鐵、羽林監和羽林令都很高興、期待,御膳啊,他們一輩子都沒機會吃一次御膳。
而那些小吏更是為之興奮、感激,他們著實沒有想到都尉還會邀請他們。
董鐵碰了碰丁元的胳膊,說:“別站著,快把飯盒拿過來,帶些回去,給你娘嘗嘗。”
丁元沒動,他雖然也想帶些回去給娘嘗嘗,但這是陛下特賜給都尉的,都尉能邀請他們一起享用,就已是對他們的恩惠,他又怎能那樣做。
任平生笑說:“去拿來吧,趁他們還沒動,先裝一點。”
“謝都尉,不用了。”
“王振,去把丁代中郎的飯盒拿來。”
王振的動作麻利,一溜煙就將丁元的飯盒拿了過來。
任平生接過飯盒,問:“令堂有什么忌口?”
“沒、沒什么忌口的,都尉,讓卑職自己來吧。”
“沒事,”任平生笑說,“昨日我說的話在你們看來很過分,你們因此不高興,很正常,但不管怎么說,我既然當了這都尉,我們就是同一條繩的螞蚱,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既然是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就別這么客氣,你看董鐵,他就不客氣。”
董鐵正扯著一只雞的雞腿,聽到任平生提他,笑呵呵的說道:“我這是給丁元他娘拿的。”
“你有洗手嗎?看你那樣就沒有,你也不怕把丁元他娘吃壞肚子,自己吃了吧。”
任平生接著說:“其他人也別看著了,都動筷吧。”
眾人立即開始大快朵頤,任平生卻是沒動筷。他先將裝的滿滿的飯盒,遞給丁元,然后拿出電話,走到殿外,準備給秦初陽打電話,表示感謝。
這時,花顏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狗奴才,陛下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