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弈
“沒興趣。”過了很久,鐘陌嶼才默默說了這么一句話,這是在回答蘇青梧開始的問題,說完他轉頭便離開了。但是沒等他走幾步,蘇青悟的聲音又從后面響起,“國師大人,您今天并非是來找我父親吧,您很擔心慕公子,是么?”鐘陌嶼眼中開始的不耐煩已經全然消失,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蘇青梧,眼神中驚訝的同時又帶著幾分狠厲。這些蘇青梧都盡收眼底,但是依然佯裝鎮定,“國師大人,我也并非是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或許我們能聊得來,這邊請,我們可以邊下棋邊聊天。”這次,鐘陌嶼終于不再拒絕,而是跟著蘇青梧走到庭院中去。
待秋霖將所有東西擺好后,蘇青梧飲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國師大人,慕公子在城郊被追殺,是你派人干的吧。我知道您與慕公子一直不和,今天來也是想看慕公子的情況,我其實跟大人一樣,我救慕公子也只是不想讓他跟我姐姐見面罷了,因為我覺得慕光并非姐姐的良人,我也不愿姐姐如此陷入其中。所以大人,我們其實可以合作,您說呢。”
鐘陌嶼的目光深邃如海,沈默片刻后,他終于開口,語氣冷漠而又充滿思量,“你想與我合作,倒是個出乎意料的提議。”他緩緩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棋盤上的棋子,似乎在思考這場棋局。
蘇青梧的心跳微微加速,雖然她在內心已為這場談判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面對鐘陌嶼的深邃目光,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淡定自若地繼續道:“我知道您與慕光不合,我也不希望姐姐一直惦記著慕公子,更不希望他恢復過來,卷入奪權的風波之中,給大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蘇青悟很清楚,雖然皇帝立了太子,但是朝中局勢復雜,三皇子宗政瑾瑜雖年少不得寵,但是自己很爭氣,能說服鐘陌嶼與他站在同一邊,同時也確實是太子宗政子墨實在不爭氣,皇后如此雷厲風行的女人,竟有個窩囊慫包的兒子,也就是皇后母家勢力大,不然可能太子之位真落不到宗政子墨頭上。
鐘陌嶼的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他轉動著手中的棋子,嘴角微揚,“你說得沒錯,慕光的身份雖尊貴,但早晚會被卷入權力的漩渦。你之所以救慕光,是為了讓他永遠無法與蘇瑤再見面,對嘛?不過,你忘了,慕光也并非是一個易于控制的人。”
蘇青梧深吸一口氣,她早已料到鐘陌嶼會有如此反應,但她依然鎮定道:“我明白慕光的難纏之處,但正因如此,我才想與您合作。您不愿意讓慕光恢復,他若恢復過來,對您來說必定是個麻煩。與其如此,我們不如聯手讓他繼續昏迷,甚至……”
她話鋒一轉,低聲道:“甚至可以徹底讓他失去恢復的希望。”
鐘陌嶼的眼神微微一閃,顯然被她的話引起了興趣。“你想如何?”
“我有一個計策,能讓慕光的傷勢變得更加難以治療。只要他再也沒有恢復的機會,蘇瑤自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只能另尋他法,但是短時間內必然不會掀起什么風浪,畢竟她為了救慕光已經耗費了許多人力。”蘇青梧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思熟慮的冷靜。
鐘陌嶼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似乎在琢磨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的光芒。“你果然不愧是知道自己位置的人,既然如此,我們倒是可以商量一下,如何合作。”
“合作的條件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愿意站在三皇子陣營,也愿意勸爹爹放棄太子,但是國師大人,你得幫我,若有一天我將軍府陷入危難,還請大人能施以援手。”蘇青梧的語氣平靜,但內心卻早已涌動著復雜的情感。她知道,女主必然不是如此好打倒的,金手指實在是太強大了,但是她也要利用能用的一切,為自己和蘇將軍搏出一條生路來。
鐘陌嶼緩緩點了點頭,終于下定決心:“好,那就看你如何操控這一局了。”
棋盤上的棋子,隨著兩人心思的交錯,逐漸演變成一場復雜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