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天氣越來越惡劣,溫度如同斷崖般驟降,幽暗的荒林間,光線斑駁陸離,樹影婆娑,仿佛每一片葉子背后都藏著不可名狀的恐懼,等待著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惡魔或猛鬼便會從那扭曲的陰影中猛然竄出,將一切寧靜吞噬。
枯枝敗葉在微弱的風中摩擦,發出令人心悸的窸窣聲,如同低語,訴說著這片土地的古老詛咒。
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識在混沌與清醒間徘徊,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吼在不遠處的荒林間炸響,那聲勢之大,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之震顫。
林中的每一棵樹都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劇烈搖晃,樹梢上累積的積雪不堪重負,簌簌而落,如同天空灑下的白色瀑布,卻在落地的一瞬化為虛無,只留下一片片濕漉漉的痕跡。
艾達·王猛地驚醒,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她發現自己從未聽過如此能穿透靈魂、讓人血液凝固的吼聲。
這聲音中蘊含著原始的野性與無盡的憤怒,如同遠古巨獸從沉睡中蘇醒,宣告著它對這片領地的絕對主宰。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雙手本能地緊握身旁那支已略顯老舊的191突擊步槍,槍身上斑駁的痕跡記錄著過往的戰斗與生死邊緣的掙扎。
咚咚咚~!
大地開始以一種不自然的節奏顫抖,每一次震動都像是巨獸的腳步在逼近,踩踏著林間的腐葉與斷枝,帶來毀滅性的壓迫感。
緊接著,是大片大片的樹木在無法抗拒的力量下轟然栽倒,巨木傾頹的聲音夾雜著枝葉斷裂的脆響,交織成一首末日的挽歌。
艾達·王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疲勞仿佛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危機一掃而空,她迅速調整姿勢,將槍口對準那未知的黑暗深處,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
吼聲越來越近,仿佛巨獸的呼吸就在耳邊炸響,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地面的微微顫動,預示著危險正以不可阻擋之勢逼近。
泥土與巖石在狂暴的力量下被狠狠犁開翻起,如同末日降臨時的天崩地裂,所有擋在這股毀滅性力量前面的障礙,無論是樹木還是巨石,都在瞬間被碾成齏粉。
一群群或大或小的野獸變異體從昏暗的林間竄出,它們的眼中閃爍著野獸特有的瘋狂與絕望,好像一群受驚的過街老鼠,卻又帶著遠超老鼠的猙獰與恐怖。
它們在夜色中狼奔豕突,四肢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凌亂的痕跡,帶起一陣陣塵土與碎石。在經過艾達·王旁邊的時候,這些變異體甚至連頭也不抬,只顧著拼命向前逃竄,仿佛身后有著比死亡更可怕的追獵者。
艾達·王緊握著槍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從脊椎緩緩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讓她的每一個毛孔都豎立起來。
她的左腿在之前的撞擊中受了傷,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每一次落地都帶來一陣鉆心的疼痛,但她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夜視儀的綠光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模糊的線條,幫助艾達·王在混亂中辨認方向。但即便有了這高科技的輔助,她心中的恐懼與不安卻絲毫未減。
吼聲、奔跑聲、以及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緊張激烈的逃生畫卷。
艾達·王知道,自己必須跑,她咬緊牙關,強忍著傷痛,繼續在這片廢墟般的森林中穿梭,艾達·王在夜視儀的幫助之下,看到了皎潔的月光下粼粼的水光。
眼前是一條瀑布,落差不知道有多少米的瀑布。
艾達·王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無形之手緊緊攥住,當她目光觸及那如深淵般幽邃、寒氣逼人的斷崖瀑布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寒冰般蔓延至全身。
陽光勉強穿透密集的樹冠,斑駁陸離地照在那令人心悸的場景上,卻絲毫未能驅散周遭的陰森氛圍。
巨獸的出現如同地獄之門被猛然推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一棵棵參天古木如同脆弱的火柴棒,被它龐大的身軀毫不留情地一一撞斷,木屑飛濺,枝葉紛飛,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木質碎片氣息。
那怪物,簡直是自然法則下的異類——它的身軀龐大如霸王龍,覆蓋著粗糙的暗綠色鱗片,在陽光下泛著令人膽寒的光澤;而它那雙細小卻異常靈活的手臂,竟形似螳螂的鐮刀,閃爍著寒芒,每一次揮動都似乎能輕易切割開一切阻礙;最令人驚駭的是,它那條擺動不定的尾巴,宛如一條巨大的蠕蟲,扭曲盤旋,釋放出令人作嘔的黏液,每一次抽擊都讓地面震顫不已。
艾達·王呼吸變得急促,胸脯劇烈起伏,她的視線緊緊鎖定在那不斷逼近的恐怖身影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警告。她本能地往后退去,腳下的巖石尖銳而濕滑,每一次踩踏都伴隨著石屑的滑落,仿佛連大自然都在催促她逃離這個死亡之地。
但退路何在?斷崖邊緣近在咫尺,深淵之下是咆哮的瀑布和未知的黑暗,掉下去無疑是萬劫不復。
而轉身逃離,那巨獸的速度和力量顯然不容小覷,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設想。
汗水在艾達·王的臉頰上蜿蜒滑落,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一線生機。
巨獸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雷鳴,口中的涎水滴落,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這寂靜而又絕望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艾達·王知道,這一刻,生死只在須臾之間,她必須做出選擇:“拼了!”
看著立足的巖石在劇烈的晃動著,仿佛被無形的巨手反復揉捏,每一刻都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崩潰與絕望。
裂縫如同蜘蛛網般蔓延開來,伴隨著碎石的滾落,發出令人心悸的噼啪聲,預示著這塊巖石隨時都要斷裂,然后無情地將所有立足其上的生物摔下那深不見底的斷崖。
四周,混亂與驚恐交織成一幅末日圖景。好幾只形態各異的野獸,在劇烈的晃動和其它的變異體的無情推擠之下,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無助地掙扎著,最終凄厲地尖叫著掉進了那吞噬一切的深淵中,只留下一串串回蕩在空中的回音,讓人不寒而栗。
下定決心的艾達·王,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她身姿矯健,如同一只在暴風雨中穿梭的獵豹,在其他變異體那混亂而笨拙的軀體間靈活穿梭,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骨骼的咔嚓聲和變異體的哀嚎。
她終于找到了一絲空隙,毫不猶豫地猛撲上去,從背后緊緊抱住了一頭體型龐大、渾身覆蓋著惡心黏液的不知名野獸,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湍急的瀑布方向奮力一躍。
野獸受驚之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四蹄亂蹬,極力掙扎著想要擺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
艾達·王緊緊抱住它,雙手如同鐵鉗般嵌入那粗糙的獸皮中,她的眼神中既有決絕也有對未知的恐懼。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隨著一聲撲通的巨響,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猛然撞上,艾達·王與野獸一同墜入了那洶涌澎湃的瀑布之中。
水花四濺,激起千層浪,仿佛是大自然對這勇敢而又魯莽舉動的憤怒回應。
艾達·王身體在冰冷的瀑布水中翻滾、撞擊,每一次觸碰都像是被鋒利的刀刃切割,艾達·王與“肉墊”一起落水,一聲撲通的巨響,眼冒金星喉頭一甜,鮮血從嘴里噴出,而雙手也抓不住“肉墊”松了開來。再受猛烈的水流一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從午夜時分開始,直到現在接近入夜,氣溫如同被無形的手悄然調低,帶著刺骨的寒意。
艾達·王在水中浸泡了太久,身體幾乎與冰冷的水流融為一體。
當她猛地從水中起身,水珠沿著她濕漉漉的發絲滑落,滴落在滿是泥濘的岸邊,伴隨著她劇烈的咳嗽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火焰在她的肺部肆虐,灼燒著每一寸空氣吸入的路徑。
四周靜謐得只能聽見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喘息,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為這孤寂的夜晚增添了幾分不祥的預兆。
艾達·王的四肢早已失去了知覺,仿佛不屬于自己一般,但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她如同提線木偶般,麻木而機械地移動著步伐。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鉆心,但她沒有停下,她知道,停下就意味著放棄,而放棄絕不是她的選項。
終于,在夜幕即將完全降臨之際,艾達·王踉蹌著來到了一座孤零零矗立在荒野中的小醫院門前。
那扇門在夜風中吱嘎作響,仿佛是久違的救贖之音。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推開門,踉蹌著跌入昏暗的走廊,四周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但這在她看來,卻是生的希望。
在醫院內,艾達·王憑借著微弱的燈光,找到了急救箱。
她的手指顫抖著打開箱子,里面的藥品和繃帶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咬緊牙關,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處理傷口。
每一次觸碰都是對意志的考驗,但她沒有退縮,直到最后一處傷口被包扎完畢,她才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接下來的十天,對艾達·王來說,是漫長而煎熬的。她在這間簡陋的醫院里,依靠著有限的醫療資源,一點點恢復著體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