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城的方向……”

　　夏陽回憶著王年父親寫給王年的那張紙條，在腦海中對照著上面的路線，用手臂指向了一個方向。

　　“它在那里，其實涼州的地形我們不知道也沒關系，只要我們知道安北城怎么走就好了。”張獻忠聽著夏陽云淡風輕的話也是恍然大悟。

　　是啊，根本沒必要執著于全貌的了然，只要知悉一個局部的位置，便可管中窺豹。

　　張獻忠立馬跟身邊的游騎低聲言語了幾句，片刻后那游騎便勒馬沖出了軍陣。

　　隨后更是有數十名游騎帶起陣陣塵煙跟隨而上。

　　“安北城被攻破了，這附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族四散流落……”夏陽看著那些游騎兵的背影默默喃喃道。

　　張獻忠只是好奇的扭過頭來，朝夏陽問道：“安北城竟然還有人在啊？”

　　夏陽聞言笑了笑：“為什么不能有人在呢？要我說，咱們更應該打到那妖族大都，讓那里也擁有著人族的存在！”

　　說罷，夏陽開始仔細將四周打量著，他們已經出關二十里，遠遠的離開了大明的地界。

　　只看見濃黑的云像一團團破絮，倒懸在大地的上空，冷風呼啦啦掃動著滿地的枯葉野草。

　　只顯得山河黯淡無顏色，只掃得大地蒼茫都被草蒙。

　　“妖族大都也筑在這番環境里嗎？”

　　看著正好奇打量著周邊環境的夏陽，張獻忠也好奇的問道。

　　顯然，對于剛剛夏陽所說的那番話，他很感興趣。

　　妖族大都，和人族京都齊名的城池，難道就筑建在這種破落的環境中？

　　張獻忠很不屑。

　　“誰知道呢，自從武帝駕崩，朝廷對妖族的態勢轉為防御起，那妖域之內的模樣……”

　　“便再也沒有人見過。”

　　“至于那妖族大都的模樣，或許我們也只能在史書上的描寫里窺見吧。”夏陽的話語輕飄飄，不過他的內心卻是很不爽。

　　武帝登基代表著大明自太祖駕崩后，時隔百年，名為脊梁的東西，再被大明拾起。

　　數十年間，無數人族將士，浣官女朗和凡夫俗子都在為大明的脊梁添磚加瓦。

　　明朝大軍更是數次發動南征與東討，拓境千里，在北境也投入重兵，使妖族二十年間未越過邊關一步。

　　可是這一切，在那個風云變幻的夜晚被終結了……

　　數十萬大軍被令回轉邊境，關外眾多新城也被棄守，無數前朝武將被清洗。

　　那位如今端坐在金龍殿的老頭，輕飄飄的丟棄了大明為之努力了二十年的東西，從此大明對妖族便一蹶不振。

　　無數軍士被朝廷解甲歸田，淪為了權貴們的家奴，更是導致三方邊關，年年被破，萬千人族被妖族殘忍的虐殺。

　　“當今這天下，要亂了。”張獻忠看著沉默的夏陽低聲說道，顯然，他也看出了大明即將到來的動蕩。

　　“亂吧……”夏陽無所謂的回答了一聲便不再多言，雙手扯了扯韁繩，便慢慢的向前方而去。

　　號角動連營，日映旗旌，沙場馳騁萬騎兵，躍馬揮戈如閃電，槍捷刀明。

　　一串長長的紅，在墨黑色的大地上是如此顯眼。

　　………………

　　大軍行進了一會兒，夏陽便看見遠處似乎有一道人影騎著馬匹向著自己這邊狂奔而來。

　　“情況不對啊。”夏陽扭過頭看向張獻忠淡淡的說道，他看出來了，那是張獻忠剛剛派出去偵察附近環境的游騎。

　　不過為什么此刻他卻如此急促？莫非是撞上妖族了？

　　夏陽與張獻忠對視了一眼，互相的眼神使兩人明白，他們猜到一起去了。

　　“稟鎮守！前方發現了妖族的跡象，我們觀其痕跡，推測約有百余人也。”

　　一游騎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夏陽面前，正氣喘吁吁的訴說著他們所探查到的情報。

　　“其他游騎呢？”夏陽看著面前這大汗淋漓的將士輕聲問道。

　　“他們去繼續追蹤那批妖族了。”游騎肅然的回答著夏陽，夏陽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歇息。

　　“你怎么看？”聽見夏陽的詢問，張獻忠思考了片刻答道：“這里其實還不算妖族地域，若非妖族叩關之時，這里應當不會有大批妖族存在。”

　　“所以你是說？”夏陽面帶了然的看著張獻忠，用手扶正了腰間的長劍，隨后緊接著又說道：

　　“妖族又要進犯山海關？”

　　張獻忠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不然大批妖族閑著沒事干來這種荒郊野嶺郊游啊？

　　夏陽看了看身后的軍隊，又看向面前一望無際的平原，露出了莫名的神色。

　　“妖族為何只隔了一日便又來進攻？”

　　張獻忠此刻也被夏陽問倒，是啊，為何妖族會無緣無故的接連犯關？這不符合常理啊。

　　夏陽其實已經想到了什么，只是他還不能完全確定，看著沉思中的張獻忠，他平靜的開口道：

　　“李將軍和禁衛軍是什么時候歸京是？”張獻忠突然被夏陽一番話點醒，是啊，禁衛軍昨天剛走，這妖族就又要準備犯關了？

　　“鎮守是說人族之中有人與妖勾結？教唆妖族進犯山海關？從而肆虐北境？”張獻忠的眼睛里露出幾絲驚愕道。

　　很明顯，對于這種人妖勾結的事，他十分震驚。

　　畢竟人族與妖族的仇恨是如此之深，為何在這種情況下似乎還有人族與妖族勾結，禍害同胞？

　　“我可沒說。”夏陽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不過他那玩味的神色顯然代表著什么。

　　他只是平靜的問道：“這附近最大的妖族城池在哪？知道么。”

　　“玄狼關，黑狼一族的城池，平日進犯山海關的妖王也多半是黑狼一族。”張獻忠很明顯對于這座常年侵襲山海關的妖族城池十分了解。

　　夏陽聽完張獻忠的話語，看著他笑道：“那就走吧？”

　　“去哪兒？”張獻忠顯然有點懵。

　　“玄狼關啊。”夏陽似乎理所應當的回道。

　　張獻忠瞪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有些不可置信，什么事這是，這就準備攻入涼州啦？

　　“不去先管那些游騎們追蹤的妖族了？”

　　“將軍之劍，不斬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