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深山大澤,地勢趨于平緩下來,放眼望去,沃野千里。
臨山縣仍屬于江淮地界,位于江淮西北角,屬于江淮太守王成陽的管轄范圍,這里盛產藥材、皮貨、茶葉。
項源改變策略,大大方方的在官道上一路飛奔,路上若是遇到當地的巡查官兵,只需出示身上的兵部通關文牒即可。
于華田、金琪、成有真身上雖然也有大內供奉頒發的腰牌,所有行事,地方官府不可過問,但此次行動,終究不是官家的事,見不得光,三人只好隱蔽于官道兩側的山林中,悄悄跟隨項源,不敢暴露身形,
一個是正大光明的全力跑路,一個是顧慮重重的小心追趕,兩者之間的距離被越拉越大。
在大離,江湖武林被朝廷壓的死死的,各大江湖門派的一切行事,都要在朝廷制定的范圍和規矩之內,如有違背,便是鐵騎踏宗門的滔天禍事。
所以在大離,有盜寇,有山匪,有黑道武林,但絕對不會有魔門或者魔教的存在,因為不等他們發展壯大,就被滅了。
所以在神武大地七國之中,大離王朝的武者和修士,是最老實的。
畢竟你再牛也牛不過朝廷。
這邊項源穿過臨山縣,進入郡府,星夜兼程下,他一口氣狂奔了四百多里,
此刻已是清晨,江淮府城擺脫了夜晚的寧靜,正逐漸熱鬧起來,周邊鄉鎮的商販們已經進城,有的是在固定位置擺攤,只需向官府繳納一定的費用即可,有的則是走街串巷,口中吆喝著早已編好的令歌。
項源由北門而入,直接便在城墻腳下的一個餛飩攤前坐下,這幾天總是吃干糧,沒吃過一口熱乎飯,趁著眼下緩口氣的機會,項源要了一大碗餛飩,兩籠肉包子。
于華田、金琪、成有真也跟著進城了,沒辦法,在臨山縣的時候,項源刻意收斂渾身氣機,他們差點就跟丟了。
剛進城門,他們就看到了混沌攤前的項源,互相對視一眼后,也跟著走了過來,在攤子前坐下,
“老板,三碗混沌,三籠肉包。”
這是四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
項源啃著手里的包子,目光則是在金琪身上不停游拽,這娘們生的細皮嫩肉,肌膚白皙中透著一絲粉嫩,曲線玲瓏,秀美的臉蛋上隱含這一種若有如無的嫵媚,
真特娘的帶勁啊~~
金琪感受到對方望向她的異樣目光,也不生氣,反而故意直了直腰,
“看夠了嗎?沒有的話就接著看吧。”
項源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沒看夠,肯定要接著看。”
金琪柔媚一笑:“要不要找個地方?我讓你慢慢看?”
項翦點頭道:“好,那咱么約好了,十天后,南安城的星月樓見,我要一次看個飽。”
金琪笑道:“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忍不了十天吧?”
項源移開目光,低頭吃著碗里的混沌:“我是怕你受不了。”
金琪一聲嬌笑:“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奴家頂不住呢?”
“好了好了~~”一旁的于華田實在受不了了,揮了揮袖子道:“街上這么多人,你倆少說倆句行不行?”
金琪掩嘴偷笑,不再作聲,
項源端起碗,一口氣喝光碗里的湯水,抬袖抹了抹嘴巴,笑道:
“接下來我要一口氣返回南安了,如果有人還想要跟著,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了。”
于華田、金琪、成有真只是微笑,沒有回他的話,有些事情是不能挑明的,即使大家心知肚明。
“老板,一碗混沌,四個包子。”
這時,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南門口,離得老遠便朝著攤主吆喝道。
來人一身雪白長衫,雙鬢染霜,手中拎著一柄油紙傘。
陳白一路上刻意收斂氣息,所以攤子前的四人都沒有發覺到他的存在。
只見他撩起衣擺坐下,將油紙傘放在一邊,笑呵呵的看向項源。
“你只管趕路,這倆個交給我好了。”
項源奇怪的看著對方一陣后,開口問道:“你不是在那邊嗎?”
陳白抬手放在嘴邊,干咳一聲道:“那邊事了,侯爺便派我來了。”
“既然這樣,交給你了。”
項源站起身,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朝攤主說道:“他們的也一塊結了,剩余的交給這位仁兄。”
說完,項源拍了拍屁股,朝著金琪襟口處那抹若隱若現的風光狠狠看了兩眼,瀟瀟灑灑的走了。
于華田、金琪、成有真沒有起身,
因為他們察覺到自身氣機已經被這位驟然出現的英俊中年人鎖死了。
于華田看的出,眼前這位陌生人的修為,要比項源強上很多。
陳白執筷撥弄著碗里的蔥花,然后端起碗,吹了幾口氣,沿著碗沿吸溜了一大口湯水,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氣,道:
“幾位從哪來的就回哪去吧?”
金琪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她打算由師兄師弟拖著對方,由自己親自去追項源,
“姑娘,陳某有一句好言相勸,至于能不能聽的進去,就看二位自己的了。”
金琪停下腳步,
陳白繼續說道:“看三位的樣子,應該是修士中的劍修吧?而且還不是我大離人士,恕陳某直言,大離皇室的事,各位還沒有資格摻和。”
金琪聞言,頓時蹙眉,
“你在嚇唬我?”
陳白灑然一笑:“陳某向來不打誑言,三位不信的話,盡可以繼續上路,陳某絕不攔著,命是自己的,珍不珍惜看二位自己,后面遇到的人可就不像陳某這么好說話了。”
于華田坐在長凳上,沉思片刻后,朝金琪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坐下,
他們這趟任務,做成之后,自然是收貨豐厚,但如果有性命之憂,那就不得不多加權衡了。
“陳某只是一個馬前小卒,越到后面,那些人的來頭便越大,說句難聽點的,攔下幾位,陳某此番任務就完成了,至于后面的,陳某也不敢插手。”
金琪的臉色越發難看,她來大離的日子雖然不久,但也聽說過鎮南軍陳白的為人,知道對方絕不是信口開河那種人。
陳白見此呵呵一笑:
“幾位或許來我大離不久,很多事情還不清楚,一個項源固然不能說惹不起,但是他背后的鎮南候?你們惹的起嗎?要知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護短,即使二位做的再神不知鬼不覺,陳某都可以保證,你們倆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大離。”
金琪徹底陷入沉默,于華田臉色也不好看,成有真也是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家師兄。
雖說富貴險種求,但求來的富貴留不住,又有什么用呢?
“好話說盡,陳某要回南安城了,幾位如果有興趣,咱們可以一路同行,必要時陳某也可以配合幾位做做樣子,以免幾位到時候回去交不了差。”
陳白露這句話,正于華田下懷,要知道他們若是毫無收獲回去,上面那位免不了要大發雷霆,確實不好交代,但若有陳白打掩護,至少也有個被攔住的說法。
金琪率先起身:
“多謝陳兄,”
陳白笑呵呵的擺擺手:
“姑娘還是小心十天后,姓項的找你算賬吧。”
金琪盈盈一笑:“一個色痞而已,我自認應付的了。”
陳白聽此深深的看了一眼金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