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明聽到一陣馬蹄聲,轉過頭一看,來人正是楚奕辰。
楚奕辰穿著一席黑色緊袖騎裝,一頂銀色發冠束起一半頭發,剩下的頭發隨著騎馬帶起的風微微飄著。腰封緊緊貼在瘦勁的腰間,顯得長身玉立,英姿勃發。騎著一匹通身雪白的馬,馬鞍旁掛著一柄銀灰色長劍。
幾年未見的少年的臉上已經褪去了少時的稚嫩,棱角分明的臉上透著一股雕塑般的凌厲之色,顯得整個人更加的硬朗英俊。
“洛明!”楚奕辰看見前面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身穿一身月白色直襟長袍,烏黑的頭發被一頂白玉銀冠半扎束起,白玉腰封緊扣腰間,馬鞍旁同樣也掛著一柄長劍,合著他溫潤的面容,更添了幾分俊逸瀟灑。
秦洛明反應過來趕緊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見過六殿下!”
楚奕辰微微蹙眉,下馬趕緊將他扶起,說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秦洛明微微點頭,緊接著焦急的對楚奕辰說道:“泱泱不見了!”
楚奕辰一愣:“什么!近來確實聽說這附近匪徒猖狂,尤其現在舉行繡娘大選,他們更是肆無忌憚了,既然如此,那就趁此一舉滅了吧?!?p> 秦洛明看著楚奕辰那張冷的嚇人的臉,有種莫名的發怵。
再看秦洛泱那邊,她和春蕊兩人緊擁著,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刀劍相碰,緊接著馬車門一把被推開,兩人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就不省人事了。趙忠強看著到手的四個美人兒,樂滋滋就讓手下把人扛著回了山寨。
等秦洛泱悠悠轉醒,睜眼便看到自己和春蕊,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子都被雙手反綁在身后,腳也被綁住,并且四個人都被關在一間的房子里。因為秦洛泱從小吃藥,所以對迷藥的反應輕一些,因此四人之間她是最先醒過來的。她慢慢挪動身子靠近春蕊,輕聲叫她,這時春蕊以及其他兩個人也慢慢醒過來,看見當前的處境,都驚呼了一聲。秦洛泱趕緊示意她們不要出聲??赏饷姘咽氐娜诉€是聽到了聲音,打開了門,四個人同時閉上眼睛裝暈。
“哎,奇怪了,剛才明明聽見聲音了?!卑咽氐钠渲幸粋€人說。
“虎哥你不會就是想進來飽眼福,故意找的借口吧!”另一個人笑著說。
“可能是聽錯了,不過你說,我們把那兩個看起來小姐模樣的留給當家的不就行了,那兩個丫鬟就送給我們玩玩嘛!”聽見動靜的人淫笑著說著。這句話聽得四人頭皮發麻。
“虎哥,當家的肯定有他的想法,不該碰的人還是別想了?!?p> “呸,假正經!”
兩人隨即轉身出去重新關上了門。
這時四人才心有余悸的睜開眼睛,彼此對視著。
如卉湊到南夢熙身旁,小聲問:“小姐,現在怎么辦呀?”
南夢熙現在腦子里也是一團亂麻,印象里也跟秦洛泱一樣,聞到了一股香味不等她做反應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在這里了。
她環顧了下四周,突然從寬大的袖口里落出了一把短短匕首,迅速的割著手腕的繩子,緊接著是腳上的。
這一系列操作直接看呆了秦洛泱和春蕊。
如卉訕訕地解釋道:“我家小姐從小跟著王…我們家老爺學習了一些基本的功夫,剛才在馬車上是因為他們的那個迷藥太多了,我和小姐不注意吸了好多……當,當然,我也不會給我家小姐拖后腿的,只不過,我沒有在袖子里藏匕首的習慣?!?p> 說起南夢熙的武功,就不得不說起她父母的相識:南澈和熙瑤公主當初就是在戰場上相識,當時熙瑤女扮男裝混進了前往邊軍的隊伍里,由于一直在一群男人堆里沒有辦法洗澡,有一天她找到了一條河,趁著夜色,大家都已經入睡,去了那條河里洗澡,然后就遇到了同樣在河里洗澡的南澈,倆人陰差陽錯地相識相知相愛,直到先帝去世,太后戚氏怕南澈手擁重兵,便借皇帝的口喻扣了南澈的兵權,因此南澈夫婦選擇了退出朝堂,舉家去了江南水鄉,這次南夢熙來京城參加選舉也是因為左相給南澈寫了信。
南夢熙解開自己腳上的繩子后,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輕輕的推了一條縫,看見有兩個人守在門口,他們所在的應該是后院,偶爾有人在前面過來過去,還隱約能看見看著一片大紅的景象,像是要辦喜事一樣。
她轉頭又輕輕關上了窗,邊就近給身旁的春蕊解開繩子邊說:“我們所在的院子里就門口兩個人在守著,其他人好像在前面?!?p> 她給春蕊解開繩子后,兩個人分別給秦洛泱和如卉解開了繩子。
“我出去解決門口兩個人,你們稍等?!蹦蠅粑跽f著便給如卉遞了一個眼神,倆人便朝門口悄悄走過去,拉開門趁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點了兩人的穴位,兩個人瞬間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了。接著她們伸手拉了其中一個人進來,輕手關上了門。
南夢熙把拉進來那個人的啞穴解開,用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輕聲說:“別出聲!否則,你可以試試我的匕首快,還是你語速快?!?p> 那人趕緊點頭。
“這是哪里?”南夢熙問道。
“玉,玉虎山?!?p> “土匪窩?”
那人訕訕地笑了笑。
“你叫什么?”
“安福?!?p> “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干什么?”南夢熙接著問。
安福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和秦洛泱一眼,支支吾吾道:“大當家的,好像,準備,準備要二位姑娘當,當壓寨夫人?!?p> 南夢熙和秦洛泱兩人對視了一眼,“所以這是給我們準備的?”南夢熙嗤笑了一聲,“只怕他沒那個命!”接著對安福說:“你,帶我們出去!”
“女俠,我,我,我怎么帶你們出去??!”安福一臉哭相。
“這簡單啊,你去給我們每人找一件衣服來,然后帶我們混出去?!?p> 安福還在猶豫,下一秒脖子的匕首貼的更近了些,急忙答應了下來。南夢熙正準備給他解開穴道,“且慢”,一旁的秦洛泱開口制止了南夢熙的動作,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打開倒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在手上,遞到南夢熙的面前,“勞煩姑娘,喂給他。”
南夢熙看著眼前的黑色藥丸頓了頓,隨后拿起就塞進了被定住的安福嘴里,此刻安福真的要后悔死了,他剛加入龍虎山不久就被派了這樣的差事,原以為這是一個閑差,誰知竟是兩尊活閻王。。。
秦洛泱看著安福的喉嚨滾動了下,悠悠的開口,聲音極盡溫柔,可說出來的話讓人渾身直冒冷汗。
“這是,半日丹,半日之后,你將會毒發身亡,而解藥,只有我能配出來,小哥若是不信,大可一會出去跟其他人說我們要逃,我們就算逃不出去,也會自我了斷,而小哥你,也會七竅流血而亡?!?p> 秦洛泱慢慢地說完這些話,示意南夢熙可以解穴了。
安福聽完秦洛泱說的話,徹底面如死灰。聲音顫抖地說:“女俠稍候?!鞭D身屁滾尿流的出了屋子。
“你確定,他會信你的話?”南夢熙問道。
“不確定,但我覺得,他應該挺怕死的?!鼻芈邈蟠鸬馈?p> “對了,我叫南夢熙,這是我的侍女如卉,你們兩叫什么?”
“我叫秦洛泱,這是春蕊。”
春蕊和如卉徹底被兩位小姐的操作看傻了,如卉對自家小姐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沒想到看上去弱柳扶風的秦洛泱竟然出手如此狠辣。連春蕊都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還隨身帶的毒藥,徹底愣住了,還是聽見小姐說她的名字才反應過來向南夢熙微微行了個禮。
安福著急忙慌的回到屋子里取了幾身衣服,轉身就往后院走去,幸好他們住的屋子距離后院很近,其他人也在前面忙活,沒人注意到他。他回到后院屋子里把衣服遞給南夢熙,就轉身出去門口守著了。他原本是山下的普通農戶家的孩子,可從小母親因為生病就去世了,上月父親上山打獵,獵到了一只肥肥的兔子,剛巧被玉虎山巡山的小嘍嘍撞見,立馬說他獵的是他們的兔子,要五十兩銀子才讓他走,還跟到了他們家,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還把他抓走說頂錢,不走就打他父親,他無奈,只能跟著他們上山,其實他的本性并不壞。
屋內的四人換好衣服之后就準備出門,春蕊看到案桌上放著一鼎香爐,她取了一把爐灰,涂在了秦洛泱和自己的臉上,還招呼如卉和南夢熙,說:“我們這被人一看就是女子,還是遮一遮安全些?!?p> 四人涂完后就輕輕打開了門,安??粗齻兿仁且汇叮o接著說,“我知道一條小路,你們跟我走吧?!蹦蠅粑醭隽碎T,拍了拍門口還被定住的那個男人的肩膀,就轉身走了,就那個人欲哭無淚。。
他們繞過房子走到屋后,看到后面全是雜草還有一座很高的山,安福走在前面,撥開有兩米高的雜草,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前面出現了一個山洞,四個人一臉狐疑地都看著安福。
安福撓了撓脖子說,:“這很安全,我經常從這偷偷下山?!?p> 原來,安福被帶上山后,也常常擔心父親的身體,便想方設法地下山,直到有一天他晚上起夜,看到有一只兔子,本來這是山上,有兔子也不奇怪,可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兔子跑進了那高高地草堆里,他本想跟進去看看,可畢竟是晚上,還是有些害怕,于是第二天他找借口又去了后院,才發現這是一條通往下山的路的一條地道。從此,他就經常偷偷下山去看望父親。
四人邊走邊聽了安福的遭遇,心里都感嘆他也是個可憐人。
他們又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看見了洞口隱約傳來的光亮。
與此同時,玉虎山的人也發現他們不見了。而秦洛明和楚亦辰也在山下農戶的引路下往山上趕去。
“幾位姑娘,前面就是……”
“噓!”南夢熙伸出手指,“有人來了?!?p> 幾人瞬間屏住呼吸,隱約聽見后面有腳步聲在逼近,還有人說“她們肯定是從這跑的,前門沒看見人出去,洞口那里還有女子才有的香囊,肯定沒錯,給我追,誰先追到,我就把她賞給你!哈哈哈哈!”
幾人聽見這話,春瑞一摸腰間,“小姐,是我的香囊。怎么辦?”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走!”洛泱出聲到。
她們立刻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在安福的指引下,終于很快走到了洞口。她們正在路上跑這,有聽到附近傳來馬蹄聲,幾人對視一眼,很快的分開躲在了道路兩邊的草叢里,結果,安福在躲避的時候腳下一滑直接從草坡上滾了下去,秦洛泱和春蕊緊跟著滑了下去,三人都摔在了土坡下的田地里,好在種是玉米,長的比較高,能很好的隱藏自己。
可是在滑下來的時候還是鬧出了聲響,有人還是朝著他們的位置走了過來。
秦洛泱突然感覺后背一涼,接著一柄透著冷意的劍,就放到了自己的脖子邊。
“轉過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透著寒意,慢悠悠的傳了過來。
“壞了?!鼻芈邈笮睦锬?,接著右手伸進左邊的衣袖,拿出來的時候,一只簪子緊緊的握在手里,原來她們換完衣服她想著以防萬一有個趁手的工具,就把一根簪子收了以來。
她緊緊的攥著簪子,慢慢的轉身,剛轉身想把簪子插在對方的胸口,就被對方的劍橫架在了脖子上,一手握住了她的拿著簪子的手腕。兩人看見對方皆是一愣。

九黎蜜的霧
啊啊啊啊啊,根本抽不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