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榆木腦袋
顧南枝適時的按住了傅墨卿要抽離開去的手,嗤笑一聲:
“放心吧,你雖長得好看,可我也還沒喪心病狂到在荒郊野外把你按倒的地步!”
傅墨卿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抽痛,怎的會遇上這么一個滿嘴巴胡話的女子?
“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么?”
“我看你也不過及笄之年,你怎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顧南枝此時才想起來,這是在古代,按照現(xiàn)代那種邏輯思維,還沒結(jié)婚就牽手打啵滾床單的,在這怕是要浸豬籠的。
“好吧,那就當(dāng)小女子胡說八道好了。公子無須在意?!?p> 說罷伸出手搭在了傅墨卿的脈搏上,仔細診了一下脈。
傅墨卿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他牽自己的手是為了號脈:
“你懂醫(yī)?”
“略懂一二,混口飯吃罷了?!?p> 顧南枝沒有撒謊,現(xiàn)代的顧南不懂醫(yī),可這個時代的顧南枝卻是懂一些的,畢竟家里有個常年癡傻著的弟弟要照顧。
她把完脈放下了傅墨卿的手,又伸手要去扒他的衣服看他肩膀上的傷口。
她的手還未將衣服扯下已經(jīng)被傅墨卿死死按住了:
“你這又是想干嘛?”
顧南枝被他警惕的模樣氣笑了:
“大哥,我不幫你看傷口,怎么幫你治啊?”
“這懸崖峭壁的,底下還是無邊的密林,以你這流血的速度,怕是還沒回到崖頂,就失血過多暈死在這了?!?p> 說著沒好氣的打開了他的手,將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掀開了一角,露出了光潔的肌膚。
一道深深的刀痕橫在他的肩膀上,血還在不斷的涌出來,衣服上濕漉漉的滿是腥甜的氣息。
看完傅墨卿的傷口,顧南枝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眉頭輕挑,看了一眼眼前有些執(zhí)拗的男人:
“我?guī)湍阒蝹?,你保我安全無虞的回到仙荷村,沒問題吧?”
傅墨卿半瞇著眼睛看了她半晌,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
“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會答應(yīng)你?”
顧南枝雙手環(huán)胸,眉心微動,不點而朱的唇扯出一個邪魅的微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林子這般陰森恐怖,眼下又是半夜,你自己一個人走也很危險,不若我們結(jié)伴而行,也能有個照應(yīng)?!?p> 傅墨卿緊緊盯著顧南枝的眼睛,不放過她每一個微妙的眼神。
可那雙眼睛仿若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閃亮,又似深沉的潭水一般清澈,看不出任何別有用意。
顧南枝一雙靈動的眸子迎上了傅墨卿探究的目光,等了好一會兒,就在顧南枝以為這人說不得會拒絕之時,一道深沉帶有磁性的嗓音微微響起:
“跟緊了!”
聽罷這話,顧南枝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里透著歡喜,她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好似月牙:
“好,我們先去林子里找草藥?!?p> 傅墨卿在前面大步走著,顧南枝一瘸一拐緊緊跟著。
他走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身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顧南枝,雖然眉頭輕皺,有些不耐,但最后到底是放慢了腳步。
顧南枝看著自顧自走在前面的傅墨卿,心里暗自朝著他啐了一嘴:
她自認為自己長得也不算歪瓜裂棗,怎么眼前這個男人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
看她巴巴在后面一瘸一拐走了這么久,竟然也不知道扶一下。
自己這救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樹林茂密,他們并沒有直接往林子深處走去,而是在樹林邊緣走了一會兒,借著月光找到了幾株可以止血的草藥。
顧南枝讓傅墨卿坐下,自己則用石塊將草藥碾碎,將混合著汁液的藥渣子敷在了傅墨卿肩頭的傷口上。
“這個藥只能暫時給你止血,你的傷口待回去后最好再找大夫給你處理一下,以免感染?!?p> 傅墨卿看著顧南枝一臉認真的模樣,從嘴巴里慢吞吞的擠出了一個聲嗯。
“你的腳不用包扎一下嗎?”
他低垂著眸子看了看顧南枝已經(jīng)有些紅腫的腳踝,思付了半晌,幽幽的問道。
顧南枝黛眉飛揚,杏眼圓瞪,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傅墨卿:
“原來你知道我受傷了???”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p> 傅墨卿被顧南枝這么一嗆,挑了挑眸子,一臉不以為意的看著她:
“我不懂醫(yī),幫不到你?!?p> 顧南枝嘴角嘖著笑,無奈的搖搖頭,這要是在現(xiàn)代,這種男人估計會找不到媳婦兒!
她決定好好調(diào)教一下這個老實巴交的鋼鐵直男!
“不懂醫(yī)你可以扶我啊?或者你背我都成啊,大哥,你是榆木腦袋?”
傅墨卿聽罷顧南枝的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大約是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好的建議:
“你……不怕被沉塘?”
“沉……沉什么?”
顧南枝顯然被他說的話震驚到了。
“我方才想起來了,你是顧明晏的姐姐。”
“你和村長的兒子沈五訂了親。”
傅墨卿看著顧南枝的神情就像在說:
有夫之婦勾搭陌生男子是要被沉塘的。
顧南枝伸出手指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腦子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這沈五前段時日才與顧南枝訂了親,可就在夜里,顧南枝上山采藥卻發(fā)現(xiàn),他在山頂?shù)哪镒佣磁c她的堂姐顧婉茍且,她躲在山洞外聽見他們的談話,才知沈五娶自己不過是為了村長之位。
顧南枝羞憤之下想要回家取消這門親事,怎料卻不慎被他們二人發(fā)覺。為了不讓事情敗露,沈五竟然喪心病狂的將她推落懸崖。
念及此,顧南枝深深嘆了口氣,對著傅墨卿無奈的解釋道:
“沈五和顧婉私相授受了?!?p> “要沉塘也是先沉他們?!?p> “我就是被沈五從懸崖上推下來的?!?p> 傅墨卿眉眼閃動了一下,眼底帶著一絲詫異,有些無法理解,她到底是用什么心情說出這種話的。
“你似乎不傷心?”
未婚夫與姐妹暗中款曲,發(fā)生這種事不是該哭哭啼啼,以淚洗面嗎?她是如何做到這般云淡風(fēng)輕的。
顧南枝看著傅墨卿的神情,顯然明白過來他在想些什么。她坐在傅墨卿身邊嘴角輕揚,笑顏如花:
“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我何必在他沈五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說罷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看著傅墨卿笑得無比燦爛。
“我也可以在另外幾棵樹上吊一吊試試看?!?p> 傅墨卿挑了挑眉,倒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新鮮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