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歡迎。”肖向榮請他們?nèi)胱?p> 幾人寒暄幾句,互遞名片,白露道:“學(xué)長,我表弟剛學(xué)做生意不久,你要多關(guān)照哦。”
“哪里哪里,林先生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大公司部門副總,前途無量啊,是他關(guān)照我才對。林副總,有興趣談下業(yè)務(wù)嗎?”
“當(dāng)然,請肖總賜教。”
這筆業(yè)務(wù)非常簡單,大地公司剛投資一部影視大制作,正對外進(jìn)行廣告招商,目前最高獨家買斷的競標(biāo)價為一億六千萬。
肖向榮開到兩億,看來是志在必得,理論上不會有超過這個價的了。
林峰清楚,這么大業(yè)務(wù)對方完全可以和羅經(jīng)理甚至左向龍直接談,來找他一個新上任的副經(jīng)理,擺明是給白露面子。
而且過程中肖向榮業(yè)務(wù)談得少,更多是和白露拉話,他言語幽默,舉止文雅,又是成功人士,絕對算得上女生心中的優(yōu)質(zhì)男性。
白露似乎對他也頗有好感,不時被他逗得格格直笑。
兩人的樣子看在林峰眼里,不知怎么心里不是滋味。
“這事就這么定了。來,為我們合作愉快干杯。”
碰杯后,白露看似無意撫撫肖向榮的衣領(lǐng),上面有一根她的長發(fā),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林峰盡收眼底。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早到,不好意思,兩位失陪了。”林峰彬彬有禮地道。
肖向榮道:“這就要走嗎?午夜的狂歡還沒開始呢?”
“我不太習(xí)慣這種場合,抱歉了,我會和您保持聯(lián)絡(luò),具體事宜我會請您到公司詳談。”
他再次做個抱歉的手勢,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肖向榮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組長,看來他對您動心了。”
白露淡淡一笑,“你確定?”
“我相信沒有男人能對您無動于衷。”
白露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所以頭兒錯了,女人都有這方面的天賦。”
肖向榮的態(tài)度變得恭敬,“下一步按計劃行事嗎?”
白露點點頭。
“但我覺得,區(qū)區(qū)兩億值得他動用巨鈔嗎?”
白露道:“如果頭兒對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別說兩億,就是兩萬負(fù)債,巨鈔都是他唯一的選擇。”
林峰來到酒吧上車,早在等候的代駕司機問:“您是回家嗎?”
他覺得有點心煩意亂,“不,隨便逛逛吧。”
車子開始在城市兜風(fēng),他心潮起伏。
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個渣男,以為溫晴是他的真愛,但為何白露對別人的親密舉動會讓他嫉妒呢?
“可能女人們說得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自嘲地笑笑。
快回到家時,他感覺有點餓,便下車讓司機回去,自己到路邊攤吃碗面。
他剛扒了一口,幾名男男女女在他不遠(yuǎn)處一桌坐下來。
他無意中看到其中一人居然是自己的相親對象何淑娟。
此時何淑娟打扮得花枝招展,和一個頭發(fā)染得黃黃綠綠,身穿靚仔裝的男生摟在一起。
他皺起眉頭,這親熱的樣子似乎是情侶,怎么還出來相親呢?
好在反正也不喜歡她,也不在乎。
突然他想到二姨逼自己相親,如果這一幕她看到應(yīng)該會改變主意。
他拿起手機悄悄拍了張照。
不料這一拍卻被他們其中一人看到了。
“喂,你在拍什么?”那個黃綠毛的男生叫道。
何淑娟認(rèn)出了他,頓時柳眉倒豎,“是你?”
她快步上前,“為什么拍我的照?給我刪掉。”
他無奈,“好,我刪就是了。”
那黃綠毛問道:“他是誰啊?”
何淑娟倨傲地道:“我媽硬逼著我去相親,我還以為什么大人物呢?一個小職員,勤雜工,也好意思出來相親?”
黃綠毛笑道:“勤雜工你也去相親啊?”
“我一開始不知道啊。那個媒人,對,就是他二姨,說什么他是公司經(jīng)理。呸,一家人都是騙子。”
林峰一聽火起,“喂,你不要胡說啊。”
“我有胡說嗎?她是不是吹牛說你是經(jīng)理?”
“我當(dāng)場就聲明了我不是,你還要怎樣?”
“你不聲明能怎么樣?看你這樣,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就是怕吹牛吹破了唄。”
林峰懶得跟她一般見識,低頭吃面。
“喂,我叫你刪掉聽到?jīng)]?”她一拍桌子。
他心情不爽,便道:“我給我二姨看看,讓她以后不要介紹這種人來相親。”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人?”
“有男朋友還出來相親,你說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為了應(yīng)付我媽而已。”
“為什么要應(yīng)付,為什么不敢把你男朋友帶回去給她看呢?你在怕什么?”
何淑娟語塞,那黃綠毛怒道:“小子,你少管閑事,叫你刪掉聽到?jīng)]?”
“可以啊。你們剛才說我一家人是騙子,你道歉我就刪。”
“你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黃綠毛一怒,身后幾個男的圍住了林峰。
林峰見他們?nèi)硕鄤荼姡铱粗褪切┗旎煲话愕娜耍南牒脻h不吃眼前虧。便刪了照片,起身離去。
他離去時,何淑娟對著他背影哼了一聲,“吹牛皮的慫包。”
林峰心頭火起,又無可奈何,只能咬牙離去。
帶著一肚子悶氣回家,看到哥哥林云不知幾時回來了,正和父親說著話,父親臉上有點喜色。
“老弟回來了。”
“哥,你幾時回來的?”
“剛回不久,現(xiàn)在才下班嗎?”
“是啊。你們在聊什么?”
“沒什么,已經(jīng)聊完了。”林云轉(zhuǎn)頭對父親道:“爸,您早點睡吧,我和老弟聊聊。”
“好,早點休息啊。”老爸樣子很開心地去了臥室。
來到林峰的臥室,林云問:“工作還可以吧?”
“還行。”
“聽爸說,媽在給你安排相親?”
一聽這事他心中有火,嗯了一聲,“不過我不想去。”
林云笑道:“媽是一番好意,早就成家立事嘛。你也二十多的人了,你看,爸媽今天還在張羅給你買婚房。”
“婚房?”
“是啊,媽在隔壁小區(qū)看中一套房,連裝修家具差不多近三百萬,就是打算給你結(jié)婚用的。”
“咱家有這么多錢嗎?”
“現(xiàn)在是沒有,但很快有了。”
“你怎么知道?”
“最近阿波羅收購案你知道的了,我反復(fù)查過了,這事天數(shù)基金一定會收購失敗,是一次賺錢的好機會,我貸了一筆款子,全部投進(jìn)去,等結(jié)束時咱家就有錢了。”
“你貸了多少?”
林云伸出兩根指頭。
“兩百萬?”
林云神秘一笑,“兩個億。”
“啊?哥你這么大本事了?能貸到這么多錢?”
林云笑道:“這事說起來,真跟做夢一樣。”
“怎么一回事啊?”
“前天公司來了個客戶,和我單獨接洽了一筆業(yè)務(wù),他們想做一筆兩億的投資,保本保息,年化收益為15%。我本來是想賺點傭金就算了。偏偏這時候,來了個承包商,給了一筆六個月的承包項目。”
林峰明白了,“所以你就單獨對接了這兩個客戶?”
“是的。”
“然后你用項目合同貸的款?”
“是的。”
“這……風(fēng)險很高啊。”
“你放心,我咨詢過法務(wù)了,這既不違法,也不違規(guī)……”
“不不不!”林峰打斷他,“我不是這意思。沒有公司給你兜底,萬一業(yè)務(wù)黃了怎么辦?”
“你以為我剛?cè)胄邪。@點道理都不懂?業(yè)務(wù)黃了大不了我把錢退回去。當(dāng)然,我知道可能沒法交付乙方的年化收益,可我是有傭金的,我算過了,半年的收益用我的傭金足以覆蓋了。我用這點傭金搏一筆大收益,有什么不好?”
“那要是收購案成功了呢?”
林云笑了,“你腦子沒進(jìn)水吧?你告訴我怎么成功?天數(shù)不被阿波羅反向收購就不錯了,這次失敗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嵙恕!?p> “可是萬一……”
“你別多心,各種情況我都考慮過了,最壞的情況,頂多是天數(shù)和阿波羅打個平手,成功是絕不可能的。”
林云信心滿滿,“我算過了,錢這么一轉(zhuǎn),少說有收入六、七百萬,好的話有一千多萬。這樣一來,你的婚房還有其他什么費用不都解決了嗎?”
“哥,你犯不著為我冒這個險。”
“我不光是為了你,我也想賺錢啊,有了這第一桶金,我可以自立門戶,再不用受公司的剝削了。”
林峰還想說什么,但林云已拍拍他的肩,“你就安心等我好消息。行了,不早了,睡吧。”
他一走,林峰更加不安。
但哥哥平素是個穩(wěn)重的人,沒有絕對把握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他說的話也很有道理,難道真是自己杞人憂天?
可不祥的預(yù)感總環(huán)繞心頭,這一晚他做了一晚的惡夢。
在城市另一角,一間辦公室中,劉仲強和左向龍憂心忡忡地等待什么,兩人都是一言不發(fā)。
突然桌上的傳真滴的一聲,一張來自大洋彼岸的傳真發(fā)了過來。
左向龍兔子一樣跳到桌邊抽出來一看,頓時滿臉喜色。
劉仲強起身,“怎么樣?”
左向龍露出勝利的笑容,“消息終于確認(rèn),阿波羅,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