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除閹拼圖
晚間,八九點的信王府就已經靜悄悄了。
王承恩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朱由檢的臥室。
“殿下,徐應元回來了。”
“在哪?”朱由檢急忙起身。
“在廚房,想來還沒有吃晚飯。”
“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呸。”朱由檢恨恨的罵道。
接著,兩人躡手躡腳的朝著廚房走去。
“早回一日能相見,遲來一刻見面難。我恨不得馬生八蹄添雙翼,追風逐云回太原。”
“王承恩,瞧這徐應元還挺開心的,他都唱的啥?”朱由檢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不由得摸了摸這不適應的發髻。
王承恩好奇的看了眼朱由檢道:“殿下,這是白兔記的唱段,說的是,是……”
朱由檢見王承恩不說話了,踹了他一腳。
“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五代后漢皇帝劉知遠因賭博敗家,落魄流浪,后來當了皇帝的故事……”
朱由檢眉頭一皺:“這也沒什么啊,你為何吞吞吐吐的?”
王承恩聽到這話,連忙跪了下來,顫聲道:“殿下,這魏忠賢和徐應元當年就是因賭敗家,落魄流浪,后來當了太監。他們當年就是賭友。”
單唱白兔記沒事,可這結合形勢一聽,還真是那么回事,連當了太監的賭徒都那么有追求。
聽了這話,朱由檢冷笑一聲:“兩個狗賊,野望不小啊。”
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朱由檢的雙眼竟看呆了,一個壯碩的廚娘拿著鍋在不斷的上下翻炒……
好家伙,這廚娘力氣這么大嗎,這么厚重的鐵鍋,在她手中,竟若無物一般?
“王承恩,你一個時辰后,帶著這廚娘來我房間。”說完,朱由檢就走了,這廚娘,但愿不是魏忠賢的人。
“殿下,這……不好吧?”
“嗯?”對于王承恩敢違逆自己的話,朱由檢感到很不滿。
也不等王承恩回應,他直接跨腿走向了袁妃的房間。
……
一個時辰后,朱由檢臥室。
王承恩帶著廚娘進了門,發現朱由檢和袁妃正在等著。
王承恩看了看袁妃,又看了看那壯碩的廚娘,最后對朱由檢說道:“殿下,人帶到了,而且還專門洗漱過了……奴才先走了。”
“王承恩,你留下!”朱由檢用不可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殿下,你做事,老奴在一邊,這不合適吧。”王承恩臉上扭曲的都能擠出水了。
朱由檢這才好好打量起了那廚娘,穿著宮女的衣服,這衣服,顯得格外的小,那婦人左臂顯得格外的粗壯,而右臂相對較細,顛鍋都顛出麒麟臂了。
從來沒有人這么直接,這么炙熱的看過她,雖然廚娘為人一向開朗,甚至跋扈,但也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看著看著,朱由檢直接上手捏起了她左臂的肌肉,嗯,非常的,結實。
“王爺,你不能這樣啊……奴家,奴家有丈夫……”婦人終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朱由檢不由得無語,看了看袁妃和王承恩奇怪的表情,他瞬間明白,這是誤會了,不由失笑。
找了張椅子坐下,朱由檢開始了家訪。
“那就說說你夫家和娘家的情況吧。”
“奴家的夫家和娘家,雖然無權無勢,但也不能這樣啊,王爺!”那廚娘有點急了,對方是信王,可怎么辦啊,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讓你說,你就說,那么多廢話干嘛?”朱由檢有點不耐煩起來。
那廚娘對信王還是有幾分害怕,只好絮絮叨叨的說道:“奴家姓關,山西運城人,剛生下來,就被扔掉了,還好被姑姑救了一命,后來學戲時,被人販子看中,要花八個銅板把我買下來,我媽沒同意。”
“八個銅板?八文錢?”朱由檢聽到這,不由得愣住了。
“王爺,是八文錢。”廚娘肯定了朱由檢的重復。
“一個孩子這么便宜嗎?”就算是被肯定了,朱由檢仍然十分吃驚。
“王爺,災年的女娃娃就是這么便宜啊,這還得有人買。其實買的人,說不定還吃虧呢,要供她吃呢,能活命!”
沒想到大明百姓,尤其是女人,活的如此的辛苦,朱由檢不由得扶額:“你繼續。”
“后來,我母親舍不得我,沒有賣。長到七八歲,越長越壯實,食量也越來越大,我母親就把我賣了,說能活命。”
“賣了多少?”
“五個銅板。”
這她母親恐怕不是舍不得,而是覺得價格低了吧……
“后來呢?”
“后來……奴家又被賣了好幾次,被奴家的夫家買來當媳婦,去年信王府招人,就在這里當廚娘了,說是當了信王府的廚娘,怎么也餓不到奴家。”
好家伙,飯量大,自家養不起,就來信王府打秋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