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拼圖之二
等到關云娘離開以后,朱由檢將王承恩、袁妃一邊一個扶好,之后,站到了他們二人對面。
“來,你們兩個撲倒我,把我固定住,別讓我亂動?!?p> 王承恩、袁妃聽到這個要求,二人對視一眼,一臉震驚的看著朱由檢。
“殿下,奴才怎敢如此?”王承恩有點誠惶誠恐。
而袁妃則躍躍欲試,先前朱由檢讓關云娘打王承恩的場景在她腦子里閃回,對于“教訓”下這個王爺,她很有興趣,如果不是朱由檢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她還沒這個機會呢。
“來吧,這是命令!”朱由檢的語氣不容置疑。
王承恩、袁妃一左一右沖了過來,一人抓住朱由檢一條上臂。
朱由檢后撤一步,雙腿呈交叉狀,穩住身體,反手朝二人胸口推去。
左手硬邦邦的,右手……有點分量。
王承恩一下子被推倒在地,而袁妃則拽著朱由檢的上臂不放,反而穩住了身體。
“再來,你們用出你們的全力,不要擔心我?!敝煊蓹z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接下來的互動,仍然和剛才一樣。
如此三番,朱由檢不由得有點泄氣,這二人,趕關云娘差遠了……
等到二人準備再一次上前時,朱由檢將手一抬,表示暫停。
看了看王承恩,王承恩低下了頭,像是做錯了什么事。
在王承恩想來,無論如何,都不該對自己的主人動手。
再看看袁妃,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朱由檢,肆無忌憚的和他對視著,眼神里,似乎還有一絲挑釁,不服。
看到這里,朱由檢知道該怎么辦了。
“王承恩,剛才我讓關云娘打你,你對孤有沒有一絲恨意?或者說不爽?不高興?”
聽了這話,王承恩抬眼瞟了朱由檢一眼,連忙跪了下來:“殿下,奴才這條命早就是殿下的了,殿下就算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會有一絲不滿,這都是應該的?!?p> 如果說魏忠賢是依附于朱由校而生,王承恩絕對是依附于朱由檢而活。
朱由檢就是他的一切,在他內心里,從沒有過一絲忤逆的想法,至少是現在沒有。
“王承恩,你就當我們在玩游戲,你贏了,孤讓你當東廠廠公。你要輸了,孤以后東廠也不放心交給你?!?p> 王承恩聽了這話,連忙對朱由檢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殿下,如果一定要弄傷殿下才能當東廠廠公,那奴才寧愿不當?!?p> 朱由檢不由得感嘆,這王承恩果然對自己忠心耿耿,面對如此忠心的王承恩,他都不知道是開心好,還是為王承恩深重的奴性悲哀好。
現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這事情,還得繼續下去啊,總不能他親自上手去對付魏閹吧?
朱由檢不由得扶額按住了太陽穴。
“王承恩,孤命令你現在站起來?!?p> 王承恩額頭帶血,猶自感覺自己做了出格的事。
朱由檢一個箭步走到王承恩眼前,啪啪啪,三巴掌打在他臉上。
王承恩只感覺自己整張臉都在抖動,血液充溢了他的大腦,耳邊傳來嗡嗡嗡的聲音。
“你記住,讓你撲倒我,是為了對付魏忠賢,你現在就把我當作魏忠賢,這回你的火氣上來了嗎?”
好一會,王承恩才從這三巴掌里醒了過來。
王承恩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信王爺不僅要他的忠心,而且要他的有用,如果他沒有用,他現在毫不懷疑眼前的這個陌生的信王爺會立馬的舍棄他。
他現在已經徹底覺悟了,被這三巴掌打清醒了,他心中升起了一種害怕,害怕被舍棄。
“明白了。”
朱由檢的手抽過王承恩后,也感覺整左手手心手背都有點發麻,發熱,他又微微抬起右手,舉向袁妃。
“明,明……?!边€沒等朱由檢發問,袁妃就驚恐的后退了一步,深怕自己也挨上幾巴掌,內心的恐懼讓她全身顫栗,聲若細蚊,無論如何也只能說出一個明字。
朱由檢見此,心里嘆可口氣,畢竟這袁妃,和他朱由檢一樣,也只有十六七歲,還是個孩子,沒見過這陣仗,也是理所當然的。
朱由檢右手稍稍抬高了點,想要安撫下袁妃。
袁妃見到朱由檢抬起的右手,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仿若被雷擊中,竟是一動不能動。
朱由檢只好扶額輕柔太陽穴,伸手戳了下鼻子上方,戳了個空,不由得啞然失笑,他忘了自己已經穿越而來了,而朱由檢,并不佩戴眼鏡。
后退一步,朱由檢一拍手:“來,都來?!?p> 再次發動,王承恩一個箭步直接用雙手雙臂加身體,將朱由檢將那條左臂裹的嚴嚴實實。
袁妃這邊,還沒接觸到,朱由檢就是一個擺拳,擊中了袁妃腹部。
袁妃一下子蹲了下去,然后是躺倒在地,蜷縮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長這么大,她還沒受過這么重的打擊……
朱由檢一陣心疼,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想上去道歉,但理智制止了他。
如果現在他上去道歉了,那這個計劃里,他就得放棄袁妃,放棄了袁妃,還能去找誰呢,現在他能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就連關云娘,在他心里,也只是個替補……
“袁妃,你先前不是說,魏閹有什么可怕的嗎?還說要幫我殺了他,你可能沒當真,孤可當真了。你就是這樣兌現你的諾言的嗎?”
袁妃腦海里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她確實說過,可她以前都是這樣的啊,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這王爺怎么能混淆兩者呢。
朱由檢看她緩和了一些,估計是疼的好點了,用憐愛的眼神看著她,接著柔聲道:“孤能依靠的人不多啊,孤不依靠你,還能依靠誰呢?”
袁妃緩緩的站了起來,看向朱由檢的眼神里有迷茫,接著變得兇狠,而后,是信任。
原來,不是她的王爺變得變態了,而是王爺真的想依靠他們去除掉魏閹,明確這個事實,她的內心閃過一絲慌亂,繼而變得堅定,這件事,她一定要參與進去。
袁妃氣也不喘了,人也不抖了,甚至身上的疼痛都沒了:“王爺,你來真的?”
聽到這話,朱由檢不由得想起了明史里關于崇禎和魏忠賢斗爭的記載,耗時三個月才最終除掉魏忠賢。
別的朱由檢怎么樣,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等不起,大明等不起,等不起這三個月,他要在登基的第一時間就擒賊先擒王,除掉魏閹。
“孤來真的,你們也來真的,孤在這里,懇求你們了,認真點?!敝煊蓹z說著皺起了眉頭,仿佛這樣說話能顯得更正式一點。
“你們記住,你們的目的是固定住魏閹,將他撲倒在地。殺魏閹的人,自然會動手。”
袁妃會心一笑:“殿下,再來?!?p> 接下來,朱由檢看到二人認真了,退了一步,先發制人,雙拳向二人胸口搗去,二人吃痛,卻抓住了朱由檢的手臂。
一時間,朱由檢被二人抓住手臂,上半身動彈不得,雙腿帶著二人來回甩動,似乎要把二人甩來。
袁妃抓住機會,趁著朱由檢走動時露出的破綻,伸出一條腿絆住朱由檢的右腿。
三人齊齊倒地……
地上,朱由檢心道,我就知道這對大長腿不會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