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困局
Dracarys,”林杰輕聲命令,語氣平靜卻堅定,對著面前那只金鱗幼龍說道。幼龍歪著頭,琥珀色的眼睛閃著好奇的光芒,仿佛在揣摩這個熟悉詞語。
“Dracarys,”他又重復了一遍,發(fā)音更加清晰,吐出的氣息在清晨的寒氣中化作白霧。幼龍眨了眨眼,小小的皮翼微微抖動,透露出它的困惑。林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這份耐心背后,是他肩上沉重的局勢壓力。
“Dracarys,”他第三次說道,語氣堅定不移。金色幼龍終于低下頭,嗅了嗅擺在它面前的生羊肉塊。突然,它打了個嗝,一道細小卻熾熱的火焰——如同打火石擦出的火星——從它的口中噴出,瞬間將羊肉烤得焦香。烤肉的香氣彌漫開來,與臨時營地中潮濕的泥土氣息交織在一起。
在金色幼龍身旁,它的紅色同伴正在鐵籠的角落里酣睡,尾巴緊緊卷在鼻尖上,蜷縮成一團,宛如一團微光閃爍的紅寶石。紅色幼龍的鱗片在透過帳篷帆布的微弱光線下隱隱發(fā)亮,柔和的鼾聲與帳外篝火的噼啪聲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對比。這鐵籠雖簡陋,卻足夠?qū)挸ǎ莸孟逻@兩只幼小的身軀,它們尚只是未來可怕巨獸的雛形。
林杰站起身,拍去膝上的塵土,朝一旁的士兵點了點頭。“清理早餐,”他命令道,聲音帶著慣常的威嚴。
士兵敬了個禮,匆匆執(zhí)行命令。林杰走出這座被他們占據(jù)、用作臨時據(jù)點的農(nóng)舍,外面空氣清冽,夾雜著松木的清香和遠處被焚毀村落傳來的淡淡煙味。
林杰環(huán)視著眼前已成空殼的村落,思緒翻涌。這已經(jīng)是第幾個了?他暗忖,腦海中艱難地清點著那些被他們化為灰燼與廢墟的定居點。在洛伊拿土地上的這場戰(zhàn)役殘酷異常,每一次勝利都代價高昂,來之不易。
有些村莊毫無防備,農(nóng)夫和工匠們除了絕望的哀求,幾乎無力抵抗。然而另一些卻筑有工事,擁有民兵——那些頑強且裝備精良的隊伍,讓林杰的部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那些遭遇戰(zhàn)烙印在他的記憶里,每一幕都是征服代價的警醒。
自踏入洛伊拿領(lǐng)地以來,他們的軍隊規(guī)模銳減,在伏擊、小規(guī)模沖突和戰(zhàn)役無情的消耗中,損失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作為核心精銳的無垢者,如今也捉襟見肘,其數(shù)量已無法承受進一步的損耗。
林杰的思緒飄向與之一同出發(fā)的雷克斯,他正率領(lǐng)著主力部隊。他那邊情況如何?這個問題啃噬著他的內(nèi)心,一種無聲的恐懼在胸中彌漫。萬一他戰(zhàn)敗了?萬一他陣亡了?這種可能性如同幽靈般縈繞在他每一個決策中,比任何敵人的利刃都更令人窒息。
而在這時,多利卻從遠處跑來,隨手帶著份紙張,面色焦急,讓林杰有些不明所以。
“大人,大人,信”,連喘了好幾聲,男孩這才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接過它,林杰讓人給多利斟了杯酒,潤潤喉,隨即將目光放在那送來的信件上。
那是一篇用漢語所書寫的信件,而落款也正如林杰所猜的那樣,由與他們一同出發(fā)的王虎所寫。
“看樣子我們得抓緊進度了”,目光掃過所有內(nèi)容,林杰立馬安排部隊整裝待發(fā),在一個小時內(nèi)必須收攏完所有必需品。
諸低級軍官吩吩點頭,命令急轉(zhuǎn)而下,傳遞到在這村落中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騎在戰(zhàn)馬背上,行軍途中,王虎的信描繪了一幅嚴峻的戰(zhàn)局。雷克斯的主力軍與洛伊拿的精銳部隊交戰(zhàn),取得了一場慘勝,軍隊傷亡慘重,元氣大傷。而王虎自己的部隊也險些覆滅,遭遇了洛伊拿騎兵的突襲,損失不小。信的核心提議明確無誤:林杰必須與王虎合兵一處,火速馳援雷克斯的軍隊。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然而,信中還有另一條關(guān)鍵情報。后方的艾文已集結(jié)了一支2200人的龐大軍隊,數(shù)日內(nèi)即可抵達,增強他們的攻勢。這一消息徹底改變了戰(zhàn)略格局。他們最初的計劃是拖垮洛伊拿人,迫使他們在本土疲于作戰(zhàn),直到無力再次入侵河谷。但現(xiàn)在,算上艾文的援軍,他們的兵力將超過3000人,足以改變戰(zhàn)爭的目標。
王虎在信中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方案:徹底擊潰洛伊拿人,迫使他們屈服。若無法直接吞并他們的土地,也要榨取巨額金幣作為賠償,最大化戰(zhàn)爭的利益。這個前景令人心動,但也暗藏風險。更大的軍隊意味著更復雜的后勤壓力,目標的改變可能讓本已緊張的資源進一步捉襟見肘。
林杰皺緊眉頭,權(quán)衡著利弊,戰(zhàn)馬的蹄聲在他身下有節(jié)奏地響起,與他紛亂的思緒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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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方的洛伊拿營地,一座陰影籠罩的山谷中,另一位指揮官正面對自己的困境。米爾斯,一個身披破損盔甲的高大身影,站在一張被劈得四分五裂的木桌前,怒不可遏。“一群飯桶!全是廢物!都給我去死!”他咆哮著,長劍狠狠劈下,木屑飛濺,帳篷的支撐梁也在他的狂怒下顫抖。
“我要殺光他們!”他的吼聲在營地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殺意。他的軍官們遍體鱗傷,疲憊不堪,低頭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冷靜,我的大人,我們需要您冷靜!”帕爾,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洛伊拿軍官,冒著被砍殺的風險上前大聲勸道。他的聲音堅定,但雙手微微顫抖。米爾斯的劍停在半空,深深嵌入一根粗大的木柱,發(fā)出一聲悶響。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強迫自己深呼吸,血紅的雙眼在帕爾的勸說下漸漸平靜。
“原諒我的失態(tài),帕爾,我現(xiàn)在需要你告訴我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700,我的大人,不過大部分是臨時征兆的士兵,我們的主力依舊在............”。
“夠了,”,聽完對方匯報,米爾斯只覺胸口壓著塊大石頭,“馬上命人去向洛根大人,向格拉哈姆長老征求援兵,把他們所有的軍隊都帶過來,這些人絕對是那些外族的主力部隊,現(xiàn)在只要消滅他們,這場仗我們就贏定了”,米爾斯斬釘截鐵的為諸人訴說。
而那名被稱之為帕爾的軍官卻一臉愁容,有些緊張的反駁道,“可是大人,根據(jù)斥候的消息還有兩支同樣規(guī)模的敵方軍隊在我們的土地,然后現(xiàn)在就將大軍抽調(diào)過來,我怕————”。
“不用多說,我的朋友”,米爾斯又道,“就算有,那也是等我們先集結(jié)主力將這一支敵人消滅后的事,如果我們不想先被逐個擊破的話,那最好就是集結(jié)全部力量,將他們給逐個擊破”。
“那我們就繼續(xù)在這山谷和那些外族人干等著嗎”,帕爾又問道。
“他們時日無多”,米爾斯坦然的告訴對方,一支沒有攜帶輜重的部隊,斷撐不了多久,我將剩下的人交給你,務(wù)必要將他們一個人都出不來。
帕爾點頭。
隨后米爾斯又為其講述了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待一切妥當后,他便帶著數(shù)名騎手離開了這里,留下帕爾等一眾軍官,看著那遠方丘陵,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