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鬼嘴里吐出件靈異物品，著實讓陳默驚訝。
“那就是流川楓用來壓制酒吞童子的手段嗎？不知道會以怎樣方法壓制。”陳默露出期許目光。
“啊～！”流川楓慘叫一聲，忽的睜開雙眼。
腋下兩只鬼手抓起那枚靈異物品，徑直朝酒吞童子胸口處襲去。
“啪～！”
紅色符紙重重砸在酒吞童子胸上。
時間一瞬間靜止，酒吞童子的行動停滯了，呆站在原地。
流川楓胸口那張蒼老人臉吐出一口烏血。
陳默還發現它那雙轉動眼球，像腐爛發臭雞蛋般，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流川楓的慘叫聲更尖銳了，跪在地上，捂著雙眸。
“使用靈異物品的代價？大概是，但這東西好厲害，竟然這么簡單就壓制住了酒吞童子！”陳默有些畏懼，也有些眼熱。
“但代價肯定不小，那張蒼老人臉眼都爛掉了，流川楓也捂著眼睛，難道他和那張蒼老鬼臉是同步的？”陳默暗自分析。
酒吞童子的鬼域依舊存在，但建筑沒有繼續垮塌，也沒有砍擊痕跡出現。
“鬼域沒有消失，但鬼自身宕機，疑似不會繼續維持‘規則’。”地面女生尸體就是最好證明，近在咫尺，酒吞童子卻沒有挖橢圓形物體。
忽的，流川楓禁閉雙眼，對陳默喊道：“快，把吞酒壺口朝下蓋在酒吞童子頭上。”
陳默聞言遲疑一下，他有些擔心流川楓是不是坑自己。
“防人之心不可無，正如流川楓對我隱瞞很多一樣，我也擔心臨了他坑我啊。”陳默想了想，無奈，眼下四周根本沒人。
“如果時間不緊迫，我肯定用鬼言拉個人讓他配合流川楓。”
跑到臺上拿起吞酒壺，他按流川楓的話做。
吞酒壺很燙，陣陣惡臭從里面飄出，朝壺內看，漆黑深邃，竟看不到底部。
仰頭看著宕機的酒吞童子，高大身形異常詭異、冰冷，那雙沒有眼白的瞳孔可怖至極。
“這把大太刀是件很強的靈異物品。”陳默靠近，視線不自覺飄到酒吞童子腰間懸掛的大太刀。
“我能不能用鬼言轉移到我的手上？不，可能會有危險，流川楓好不容易達成的平衡，要是被打破，后悔都來不及。算了，今天成了馭鬼者，活著離開國立高中就已經完美了。”
陳默踮腳將吞酒壺蓋在酒吞童子頭上。
忽的，大量鮮血從壺口流出，接著一雙白皙的手，慢慢從狹小壺口伸出，雙手像沒有實體般，雙手環抱酒吞童子腦袋，然后開始“拔”。
沒錯，就是拔。
舉著吞酒壺，陳默清晰感覺到這雙手力氣大的嚇人。
低頭看去，酒吞童子身軀竟然離開地面，被這雙手硬生生抓起來了。
酒吞童子腦袋距離壺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詭異一幕來了，酒吞童子腦袋接觸到狹窄壺口瞬間，竟然毫無違和感般進去了。
陳默眉頭一皺，他距離近看的更清楚。
“明明是實體，但就像水似的，接觸壺口就‘流’了進去。這壺真有回收鬼的能力？”
“不，這吞酒壺和酒吞童子是‘配套’的。這種回收大概只對酒吞童子生效。”
不大會，酒吞童子碩大身軀全都“流”進了壺里。
吞酒壺那股熾熱感一并消失，重量更是輕的像紙。
“呼。”陳默松了一口氣。
“真的解決了？”他下意識開口說道。
若不是漏風的聲音，他甚至以為這是假的。
流川楓用雙手按摩眼球，他早早就將衣服穿好，遮住胸前那張蒼老鬼臉。
“還沒，接下來還需等酒吞童子的鬼域消散。”流川楓力竭道。
“鬼被壓制、消失，鬼域不是直接消失的嗎？”陳默暗道。
但環顧四周，濃密如水的黑幕的確還在。
“怪異的鬼。”陳默搖了搖頭。
不一會，流川楓才睜開眼。
他的雙眼變得很特別，瞳孔漲大，眼白只剩四周一小圈，眼角處還流著黑色液體。
陳默用手機打字道：“為什么酒吞童子消失了，鬼域卻還在？”
流川楓連連眨眼，擠出眼淚濕潤眼球，道：“不清楚。”
陳默暗道：“不能解釋的秘密嗎？”
索性他也坐下，打字問道：
“你好像駕馭了兩只鬼？我有些好奇之前鬼符復蘇，你胸口的鬼怎么沒有任何異常？”
流川楓掃了眼，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很遺憾你猜錯了，我自始至終只駕馭了一只鬼。不過胸口那張臉的確是鬼，但并非駕馭，而是‘跟隨’？或者說‘傳遞’更恰當些吧。”
陳默滿臉疑惑，愈發搞不懂。
流川楓道：“我有點累。”
陳默不管這個，現在是他親身了解知識的時候，打字詢問道：“那張紅色符紙是什么？”
流川楓拖著倦態的臉，回應道：“一件特別的靈異物品。”
“這我知道，就是具體效果是什么？壓制酒吞童子？或者說對所有鬼、馭鬼者都有效？”陳默打字問道。
流川楓掃了眼，嘴角泛起苦笑：“你以為我是‘勇者’啊，拿著力量永不枯竭的圣劍？靈異物品和鬼一樣，都是有代價的。有時使用靈異物品的代價，比厲鬼復蘇還要凄慘。”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那東西叫土御符。效果也的確能壓制厲鬼、馭鬼者。但有使用次數。”流川楓道。
“5次？”陳默打字道。
流川楓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陳默打字道：“那張臉吐出符咒后眼睛就爛了，加上你的異常，我推斷每次使用土御符這件靈異物品，就會消耗掉五官其一。不過我好奇為什么你沒瞎。”
流川楓道：“自然是吞酒壺啊。”
陳默恍然大悟。
“吞酒壺真厲害，詛咒形成后，連受傷都允許。難怪這家伙能輕松駕馭復蘇的鬼符。”
之前就算陳默幫他，按理說駕馭復蘇厲鬼也沒那么容易。
“不過半年后就必死。話說酒吞童子居然沒對他下手。他肯定還有隱瞞。”陳默暗自搖頭。
他又不是自己親人，肯定不可能什么都說。
在處理靈異事件中他沒坑自己，就算幸運了。
“如果他真坑我，恐怕我會死。”
哪怕智商再高，手段再犀利，面對厲鬼，只要你不知曉它的規律，下場肯定很凄慘。
望向吞酒壺，陳默想起之前那雙白皙手臂，打字道：“把酒吞童子抓進壺里的是椎名真夜？”
流川楓氣息逐漸平穩，點了點頭：“對，‘適配者’。”
“連一絲一毫痕跡都沒留下啊。”摸了摸口袋，水斗一城至少還有骨灰。
“喏。”流川楓忽然遞過來一把頭發。
略微泛著茶褐色的發絲，有一絲洗發精香味，但更多的是血腥氣。
“之前剪下來的。她是個好女孩。”流川楓道。
他沒有過多稱贊、評價，那樣只會顯得他很“可恥”。
雖然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可恥”就是了。
陳默接過來，指尖輕搓，很柔順。
“仔細一想我害死了好幾個人。”陳默苦笑打字。
流川楓看了眼，沒所謂道：“那又怎樣？你擔心她們回來找你報仇。不過我覺得這個叫椎名真夜的女孩子你可以記住，挺不錯。如果你的靈異力量真能讓她復活就完美了。”
陳默笑了，明明是個沉重的事實，但他卻可以和流川楓一樣，毫不顧忌的一笑置之。
“不知道活下來多少人。”陳默打字道。
流川楓道：“鬼域散后警視廳肯定會查驗。”
“對了，你有沒有加入除靈社的想法？畢竟你現在也是馭鬼者了，既然你知道一定這方面知識，厲鬼復蘇的危害不需我講了吧？”流川楓道。
除靈社嗎？
陳默搖了搖頭，道：“回頭看看吧，我想先過段正常人的生活。我還有爸媽呢。”
他沒有著急加入組織，他駕馭鬼網站，的確要擔心厲鬼復蘇。
“但我系統，我需要知道斬鬼系統升級后，會出現哪些功能。”
“到那時我才能確定是否加入組織以及加入后的定位。”
“我最需要的是錢，錢是財富值，財富值是保命利器。”
流川楓道：“對啊，你只是個高中生。你出去后記得把賬號發我，我給你轉賬。”
陳默笑了笑，這家伙沒忘啊。
“謝謝。”他扯著漏風嗓子道。
“你還是別講話了，你的每句話都帶有靈異力量，小心厲鬼復蘇。如果你有講夢話的癥狀，最好晚上吃些安眠藥。”流川楓提醒道。
陳默嘆了口氣，是啊，自己必須留意。
“出去后，你能不能暫時幫我保密我成了馭鬼者這件事？”陳默打字道。
流川楓道：“我倒是沒問題，但百合鈴那邊，還有目睹你臉上張嘴的學生們，事后肯定會被帶去書寫報告，到那時除靈社肯定會發現的。”
“那就算了吧。不過我不想一出去就被圍住就是了。”陳默打字道。
“原來你擔心這個，你直接離開就好，等他們事后通知也沒問題。而且，在這個國家馭鬼者身份頗高，你不需要擔心什么。”流川楓笑著道。
“那也要是靈異力量強大的馭鬼者，不然普通人拿黃金制物也能偷襲馭鬼者。”陳默暗道。
忽的，一束光滲透黑暗，黃昏暖和的光打在臉上，暖洋洋的很舒適。
“鬼域消失了。”流川楓道。
陳默聽到外面警車的聲響。
“走吧，這件事算是徹底結束了。”流川楓喊了聲。
從兜里拿出耳機戴上，郎聲道：“這里是鬼符流川楓，我已成功壓制酒吞童子，你們可以派人進來進行回收了。”
陳默看著流川楓的背影，暗想：“他活不了太久，鬼寺廟事件會被他壓制嗎？”
“嘶。”
下巴一疼，鬼網站又不安分的長出嘴巴，猩紅舌頭舔舐四周。
陳默抬手捂著，想了想，他把校服領口翻開，制成高領裝，縮著脖子恰好擋住。
往外走，陸陸續續看到不少學生快速往外飛奔。
陳默想趁機匯入人群，但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
回頭一看，是百合鈴，還有她扶著一個人。
“水鶴平？”陳默詫異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