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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蓋茨比

第六章

不是蓋茨比 漱風 1475 2022-10-12 20:59:17

  “有時候,我感覺……自己被困住了。”林清唯在心理醫生的沙發上抱著膝蓋,朝著窗外發呆:“總感覺,事情、世界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我……”總覺得,現在這個世界不真實……

  從心理醫生的診所出來,清唯迎面遇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的神情帶著一種病態的積極向上,就仿佛是被程序設計好的機器人,連笑容都一絲不茍的掛在嘴邊。

  “林清唯,女,1993年生……”那人如同人工智能匯報工作一般,背誦出清唯的信息。

  清唯立即攔住他:“我們認識嗎?”

  “認識,”男人被清唯攔下立即露出焦慮的神色,不停的看自己的手表:“我們是同一個心理醫生。我已經在心理醫生的指導下十年了。而你,只有五年——我要遲到了,我不能遲到。”男人嘟囔著向心理醫生的診所飛奔而去。

  不對,這不對。清唯思緒混亂:我是半年前才回國,三個月前才有人給介紹了這個心理醫生——

  我錯了,還是他記錯了?

  于是清唯在此見到心理醫生的時候特意詢問:“我有個朋友,有很嚴重的強迫癥。他告訴我,我的初潮時間是十六歲。但我記得我初潮的年齡是十四歲。我們之中誰對的可能性更大?”

  心理醫生笑笑:“你自己不確定嗎?不過,真正的焦慮癥往往伴隨著記憶里變差,你可以嘗試相信自己……”

  沒問到自己想問的問題,清唯只得悻悻作罷。

  大約是上天的意思,清唯出門又碰到了西裝男。他邊走邊看手腕上的手表。

  清唯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確認自己的時間是正常的,而碰到男人的時間提前了。男人今天出門早了——

  如此,清唯心中有了計較:“站住。”

  男人依言而做。

  “名字?”

  “蒙林。”

  “性別?”

  “男。”

  “……你在哪里見過我?”

  “心理醫生的診所。”

  “我什么時候看過心理醫生?”

  “五年前。”

  五年前……

  “……你走吧……”

  男人板正著身體,又昂首闊步的走了起來。

  清唯徒然感覺到一種龐大無形的無力感朝著她壓了下來——她什么也不記得。

  清唯癱坐在路旁,努力回憶著自己的過往,小學、初中、高中……小島,到國外上學——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記錯了。明明,她都記得……

  或者,哪里出錯了。她、不對,是那個男人記錯了。

  “我要怎么證明我的記憶——對,照片。我要找到照片……”

  清唯目光呆滯的回到家,然后一言不發的翻找起相冊:幼兒園畢業合照、小學畢業合照、初中畢業合照、高中——

  清唯臉色慘白、雙眼通紅的抬頭:“我的……我的高中畢業合照呢?”清唯艱難的咽著嗓子,仿佛對那些“消失”的東西有著什么可怕的直覺。

  “清清,你先冷靜。回答我,誰給你說過什么?”

  “——我——的——高——中——畢——也——合——照——呢?”清唯一字一句的追問。

  看著父母靜默的樣子,清唯紅著眼睛抿了抿嘴:“……我——我高中沒拍合照——反而去看了心理醫生。所以,發生了什么事?”

  林父林母相顧無言。

  時間仿佛卡住了,世界上一切的東西都在這一刻暫停。

  最后,終于在林父的一句:“不能告訴你,是為你好……”中,落下帷幕。

  清唯不死心的追問所有人,但所有人都對一切緘口不言。

  對于清唯而言,這是一件影響巨大的除了她這個當事人,別人都一清二楚的“私密”事件。

  最終,清唯想到了蕭君赫。

  蕭君赫對于她的到來絲毫不驚訝。或者,可以說就是專門在等她。

  “你知道我是為什么來的……”清唯希冀的看著他。

  聞言,蕭君赫紅了眼眶:“那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你不會想記起來的。所有人都不想你記起來——我也……一樣的。”

  “可是,我……現在為此感到苦惱……這件事就……它就一直折磨著我——”

  蕭君赫熟練的將她攬盡自己的懷里,用手輕輕的將清唯的頭按進自己的懷里:“你別怕,有我呢。我會——”最后只是輕輕親了親清唯的發頂。

  我愛你,

  曾經那么的愛過你。

  只是,如果這份愛,

  讓你感到痛苦。

  那我情愿,

  你永遠不要回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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