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武只是匆匆和方南點了下頭,就立刻沖進了病房內。
原本還火急火燎的,在踏入病房的瞬間,就變得輕手輕腳起來。
方南見狀有些好奇。
“陳院長,不知剛剛那位還有里面的那個小女孩,和你是什么關系?”
陳道文神情有些復雜道:
“他是我弟弟,里面的小女孩是他的女兒。”
方南從陳道文的語氣和神情中,本能的察覺到了有些隱情,但是對方既然不說,方南也就不再細問。
“那個小女孩體內力量十分混亂,身體還在遭受侵蝕十分虛弱,而且那股力量也完全超出了一個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應有的力量,不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道文輕輕嘆了口氣:
“蝶衣她這是得了夢魘侵蝕癥。”
“夢魘侵蝕癥?”
“沒錯。”
陳道文點了點頭,拳頭不自覺的攥緊。
“夢魘侵蝕癥嚴格來說甚至不算是一種病。”
“每次結點的誕生,都會吞噬周圍的一部分空間,按照常理來說,這被吞噬的空間內,任何人類都會被夢魘殺死。”
“但是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處于分娩期的孕婦!”
“正處于分娩期的孩子,是處于一種‘混沌’狀態之中。”
“這種時期的孩子若是不慎被波及到夢魘世界中,就會被夢魘世界中的規則侵蝕,身上會出現夢魘的一些特征。”
“那些夢魘遇到這種時期的孕婦,就會等到她誕下孩童,再將其殺死。”
“對于那些正在哭鬧的孩童,則會視而不見,任其自生自滅。”
“蝶衣就是在夢魘世界中出生,后來被救出來的孩童之一。”
“像蝶衣這樣的孩子,因為外貌上的種種怪異,很難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當中。”
“并且因為他們體內含有夢魘的特殊暴虐的力量,即使狀態比較穩定,身體也會被力量不斷侵蝕,一般壽命都不長,通常活不過18歲。”
“而有少部分狀態不穩定的,更是可能會墮落成為類似夢魘的,只知道殺戮的人魘。”
“因此,為了保證正常社會的運作發展,數千萬的患有夢魘侵蝕癥的孩童,一生都活在狹小漆黑的屋子里。”
“難道就沒有人嘗試著去治療嗎?”
方南皺眉不解的問。
“有!”
陳道文篤定的點了點頭。
“研究所的那群人,曾經專門對此展開過項目,但是除了會帶給那些命運本就悲慘的孩童痛苦以外,沒有任何突出的成果。”
“夢魘的力量和人類的軀體,仿佛是從根上就具有互相排斥性。”
“后來,那些孩子的父親不愿意讓孩子再去遭受折磨,項目也就被迫叫停。”
突然,病房內響起陳道武壓抑著的憤怒低吼。
“不可能!蝶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啊!”
“陳先生,請你冷靜,我們出去說......”
不多時,眼眶通紅咬牙切齒的陳道武就和醫生一起走了出來。
陳道文眉頭皺起上前問道:
“怎么回事?蝶衣出什么問題了嗎?”
醫生看了看陳道文,認出了陳道文的身份。
“是這樣的,陳院長,經過我們剛剛的檢查,陳蝶衣似乎前不久剛剛被做了一次實......額,手術,導致她體內的力量突然活性化,對身體的侵蝕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注意到一旁陳道武那越發黑沉的臉色,醫生趕忙換了個用詞。
陳道文渾身氣勢陡然爆發,身影一閃就消失不見。
方南見狀走到病房門口往里看了看。
陳道文站在病床前,看著陳蝶衣身上猶如醫院床單一般潔白的鱗片,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病房內的燈光,在陳道文的影響下,開始瘋狂閃爍。
陳道文倏然轉頭,二人目光交接。
那可怕的目光仿佛是要吃人一般,充滿了殺意。
陳道文深吸了口氣,恢復了正常,緩步走到醫生旁問道:
“那現在有沒有什么辦法?只是能拖延時間也好。”
醫生萬分抱歉的搖了搖頭。
“陳蝶衣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力能掌控的范疇,恐怕只有研究所的那批人才有能力給她做手術。”
“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陳道文的語氣聽不出悲喜,轉身向著醫院外面走去。
陳道武一把拉住陳道文的胳膊。
“哥!蝶衣這樣肯定是那幫混蛋害的!你難道還要去找他們嗎!”
“你別管!”
陳道文一把甩開陳道武的手。
方南見狀給布洛妮婭使了一個眼神,布洛妮婭當即會意,跟了上去。
......
半個小時后。
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內。
“砰!”
陳道文拎著顧北的衣領,狠狠的把他抵在墻上,聲音無比的低沉。
“蝶衣是不是你們弄成這樣的!我有沒有給你說過,不準你們拿蝶衣做實驗!”
“咳...”
顧北臉上毫無表情,手搭在陳道文的手上,給自己減輕了些許呼吸的壓力。
“陳院長,你在說什么?你不是喊我來給蝶衣小姐做手術的嗎?”
“我很忙,如果不做的話,我就要走了。”
“轟!”
顧北的頭旁驟然出現了一個大坑,陳道文的拳頭嵌在其中,四濺的碎石擦破了顧北的臉頰,一絲鮮血流淌而下。
“我知道是你們做的,把救蝶衣的方法交出來,我可以放你走,不然你今天走不出這里!”
陳道文微微低垂著腦袋,仿佛露出婉如野獸一般兇狠的目光,盯著顧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過我愿意給陳蝶衣小姐做手術,只要你愿意讓我把她帶走。”
顧北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仿佛剛剛腦袋差點被砸爆的人不是他一般。
“砰!”
陳道文狠狠一拳砸在顧北的臉上,怒喝道:
“混蛋!”
“噗!”
顧北吐掉一口血沫,臉頰微微腫起。
“陳蝶衣小姐體內的力量非同一般,原本早就該死了,是我提供了穩定劑,也只有我最了解她的情況,只有我能救她。”
“如果你不害怕擊殺研究員的懲罰,愿意親手殺掉唯一能救陳蝶衣小姐的人,那就動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