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社會需要大量的人口,所以2089年的學校已經改為寄宿制學校。
學生們白天通過學校提供的芯片學習,晚上則在營養皿中睡覺。
不過無論這個世界變得多么離譜,但是父母對孩子的擔憂永遠存在。
所以有些對孩子頗為重視的家庭,就會擔心營養皿催熟的孩子有身體健康問題。
一些家庭因此會選擇將孩子接回家中,讓其身體自然成長。
之前虎頭幫的二當家就是這樣一位母親,可惜無論個人多么小心,這個社會終究是個瘋狂的社會。
如今在這處復雜的筒子樓內,小明就是留在家中的孩子。
雖然身體還是個孩子,但是在學校內已經完成了中學水平的課程。
小小的身體大大的主見,此時小明正違背父母的警告,站在筒子樓里玩著玩具賽車。
小小的賽車在樓道內堆積的雜物間來回穿梭,少年的幻想也隨著賽車自由飛向。
可惜兒時的夢想總是遙不可及,少年的賽車也被一只大腳無情的踩碎。
付卡思猛地一腳踏在地上,也不細看自己到底踩碎什么東西,只是借力一蹬翻過圍欄,借助天井支出的晾衣架,在筒子樓外墻上下翻飛。
“那個家伙去哪了?誰家的孩子這么吵,別哭啦!”一只大手粗暴的打向孩子的額頭,夢想與玩具一并破碎的小鬼哭的更大聲。
只是在淚水婆娑后的眼睛下,一對滴溜溜大的眼睛正打量著眼前流里流氣的家伙們,小明按照父母的告誡悄悄撥通父母的電話。
“小鬼!你是聾了嗎?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剛剛是不是有個混蛋跑過去了?告訴我他去哪了!”
頭發造型像是一根豎起中指,一頭熒光黃頭發的男人俯下身子,表情猙獰的詢問著少年。
滿意的看了眼被自己氣勢嚇得不敢說話的少年,混混輕輕一腳將小孩踢到在地上,和同伴們哈哈大笑起來。
“老大,那個孫子在樓上。”
作為小隊的隊長,萬事自然不用自己親自出馬。
一名裝有義眼的小弟掃描周圍的環境,一眼就看見圍欄上的半枚鞋印,以及頭頂付卡思一閃而過的背影。
“凸(艸皿艸),真TM能跑啊,這孫子,給我追!”
看見付卡思的背影,這群混混們也各顯神通,借助自身改造的義體,用各種方式攀爬外墻朝著付卡思的方向前進。
其中一名小混混的膝蓋突然反轉,擬真的外殼從小腿處脫落,一雙反曲如彎刀的假肢讓其擁有恐怖的彈跳能力。
在墻壁上反復彈跳,只是眨眼的功夫,這名混混就如蝗蟲一樣,先付卡思一步來到更高的樓層。
“休想跑!”
看著出現在樓梯口處的付卡思,蝗蟲混混獰笑著撲向他,結果只感到自己眼前一陣灰影掠過,纖細的反曲假肢不知何時被腐蝕出大大小小數個孔洞。
雙腳落地的瞬間,蝗蟲混混的臉上布滿絕望的表情。
巨大的動能使他脆弱的雙腿折斷,破碎的假肢刺入屁股的同時,身體也不受控制的一路滑跪,來到付卡思的面前。
早就等候多時的付卡思抬起一腳,踢中混混的胸膛。
沉重的踢擊讓蝗蟲混混的肺部震蕩,嘴里突出一口鮮血,臉色也變成豬肝色。
“蠢蛋!”
付卡思看著翻白眼昏倒的混混,扭頭繼續爬樓梯。
借助義體皮膚的電流刺激肌肉,付卡思如蜘蛛人一樣在墻壁間來回跳躍,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屋頂跑去。
因為自己工作的行業,以及工作的性質,注定付卡思的仇家頗多。
所以付卡思也早早做好被仇家堵截的準備,在改裝店附近的筒子樓小區里,藏一臺改裝好的電瓶車以備不時之需。
先逼著對方與自己進入復雜多變的筒子樓里,然后憑借經驗甩掉仇家,取回自己放在頂樓的電瓶車,將敵人徹底甩開。
付卡思不斷變化著路線,并順手處理幾個膽敢單槍匹馬來到自己眼前的混混。
“我這是又招惹誰了?”
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付卡思僅僅只是想起十來個名字,就放棄思考是哪個不開眼的敢來報復自己。
猛地一腳將通往樓頂的防盜門踹開,一直使用回聲系統收集信息的付卡思一個驢打滾,朝著屋頂的一側翻滾。
就見一輛懸浮車從天而降,沒有一點緩沖的砸到筒子樓的屋頂,安全氣囊也隨即彈出。
掀起的灰塵將車身遮蔽,付卡思也無比謹慎的讓假血覆蓋自己的雙手。
“TMD!是哪個混蛋敢惹老子的孩子!”
女人扯著尖銳的高音,伴隨著一連串踢踏的高跟鞋聲,從灰塵里走出兩個打扮前衛的男女。
與此同時,一直追擊付卡思的混混們也終于趕到樓頂。
只是在安全樓梯露頭的一瞬間,混混們還沒來得及放狠話。
舉著霰彈槍的男人就扣動扳機,隨即扛著機槍的女人也加入其中。
“狗娘養的?。∧銈儖寢寷]有告訴你們,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說臟話嗎!老子的兒子都TM被你們教壞了!”
暴躁父母一眼看到剛剛敢踹自家孩子的混混,隨即粗暴的傾瀉自己的怒火。
“娘希匹的!尼瑪你們兩個是從哪冒出的兩根蔥,給老子滾遠點!”
恐怖的火力將消防通道的混混們壓制回樓道里。
只是這些混混們也不是好惹的,回敬兩句臟話后,同樣掏出武器與暴躁夫妻激情對射。
雙方就這樣在樓頂開展激勵的槍戰,操著各類方言親切的問候彼此的母親。
“這是什么事?。俊?p> 躲在一個鐵皮柜子后面的付卡思一臉蒙蔽,完全不知道這兩伙人為何交火。
不過這樣的突發槍戰付卡思早就習以為常,實際上住在筒子樓里的住戶們連報警都懶得報。
只是側頭聽了聽樓頂的槍火聲,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見兩伙人打出火氣,付卡思也趁亂找到自己的電瓶車,悄悄離開這片混亂的戰場。
黑色的電瓶車從樓頂緩緩落到地面,付卡思回頭看了眼樓頂四濺的流彈。
打算騎著電瓶車前往科瑞小姐的偵探事務所,結果胸口處的卡片居然微微發熱。
“什么東西?”
付卡思隔著衣服摸著老沙給的卡片,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后,目光快速環顧四周,很快就鎖定一輛貼著黑色反光膜的巨大廂車。
沒有絲毫的猶豫,付卡思騎車跟上廂車,同時撥通科瑞小姐的電話。
“你好,反社會瘋子?!?p> 自從上次與科瑞小姐見面后,科瑞小姐就將自己的備注定為“反社會瘋子”,而付卡思通訊錄內的備注則是被科瑞小姐強制改成一堆亂碼。
“MAAM,我好像找到一名魔法師了,或者說是跟魔法師有關的東西?!?p> 付卡思將自己的視角共享給科瑞小姐,視角也一直放在黑色廂車的身上。
“等一下,我查查這輛車的信息?!?p> 在聽到魔術師幾個字后,科瑞小姐也變得興奮起來,立即開啟屋內所有設備,幫助付卡思追蹤車輛。
“找到了,是黃金銀行的押運車?!?p> 在經歷第三次世界大戰后,人類不僅沒有取消實體貨幣,甚至用新型技術將貨幣與黃金畫上等號。
一張吉布森黃金紙鈔約等于一克黃金。
二十張吉布森白銀紙鈔等于一吉布森黃金紙鈔。
二十張吉布森紙鈔等于一吉布森白銀紙鈔。
付卡思欠了艾諾公司五億吉布森紙鈔,請問付卡思欠了艾諾公司多少噸黃金?
是不是掏出計算器啦?沒有智腦的舊時代人類就是遜啦~
付卡思小心翼翼的駕駛著電瓶車,讓自己盡可能的處于押運車的視野死角。
“灰騎士,你可以稍微慢一點,前方路口有一臺警用透視攝像頭,我可以駭入攝像頭檢測車內的物品。”
聽到科瑞小姐的指揮,付卡思也將車速減慢。
此時在前方行駛的押運車也因紅燈緩緩停在路口,完全沒有發現紅綠燈的變化比以往快了幾秒。
就在車內的司機與副駕駛的同時插科打諢的時候,頭頂的監控攝像頭也鎖定廂車,粗大的探頭不斷變換著鏡頭,將其車內的情況掃的一干二凈。
“駕車的是兩名普通的銀行職工?!睂Ρ染謹祿斓目迫鹦〗阆蚋犊ㄋ紓鬟f信息,“他們的押運清單我已經檢查了,有問題的貨物大概有三個?!?p> “一個是一名窮鬼抵押給銀行的傳家寶,但是根據數據庫來看,那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家伙根本沒有能力掏出一枚價值幾十萬的芯片?!?p> “其次是一個富豪的藏品,噫~惡心的癖好,好像是他第十任亡妻的雙腳?!?p> “還有一個是來自城內有名的義體醫生,莫尼茲醫生存放的義體,根據我的調查,他存放的義體來源并不正常,但是根據他的檔案來看,這個家伙經常將這些來路不正的義體存放進銀行里,所以應該沒什么問題?!?p> “總之,我先將這三個人的住址發給你,你自己決定接下來怎么辦。”
得到三人的住址,付卡思盯著押運車思索片刻,決定讓科瑞小姐確定押運車的路線,以及是否能夠追蹤到這三件貨物的去向。
聽到付卡思的要求,科瑞小姐自然滿口答應。
不過是駭入這個國家最大銀行的系統而已,對于科瑞小姐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輕松的得到貨物的大致去向,只是具體的貨物走向科瑞小姐卻無法獲得。
因為該死的銀行保險庫居然是完全封閉的,只有內部人員可以調用。
而銀行為了保護自家客戶們的隱私,銀行保險庫職工的吃喝拉撒住都在銀行內部。
人員名單是實體存檔,密碼鑰匙是基因鑰匙加隨機密碼。
可以說,保險庫內的職工們明明就在這座繁華的都市中心,卻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據說其外出旅行等都是銀行專車專送,另行安排。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這種不聯網的老古董!”
剛剛還自信滿滿的向付卡思保證,要將整個銀行的信息全部調出來的科瑞小姐,如今面對打臉不由得羞惱。
不過付卡思是看不到羞惱的科瑞小姐可愛的一面。
在確認無法從銀行方面獲取信息后,付卡思看了眼科瑞小姐提供的線索,決定先前往那名義體醫生的診所看看。
不過,付卡思倒不是抱著“看似越安全的地方反而是越危險”的觀念。
僅僅是因為付卡思喜歡先從最簡單入手,其次最難,再然后相對簡單、相對困難......這樣的模式去做事情罷了。
所以在付卡思的眼中,那名有名的莫尼茲醫生就是最方便調查的人。
畢竟剩下的兩人,一個是不知所蹤的賭鬼,一個是安保森嚴的富豪。
對比一名住所固定的義體醫生,哪一個是最佳選項不用我多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