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荊粥不懂,但是陳都清楚的知道。
他的面色有些沉重,在岑溪的講述里,風華小區之前入住了一位剛從非洲回來的國際友人,然而就在今天晚上他生病住院了。
醫院方面發現他的病癥極不尋常,在不確認是不是傳染病的同時通知了上級,霧都市也當機立斷決定先將風華小區封鎖,等待醫院進一步的檢查。
這也意味著,在那位國際友人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前,陳都也只能被迫和荊粥待在她的家里了。
荊粥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愛的小臉上浮起了一些紅暈,“那陳都哥是只能住在我這了嗎?”
岑溪在電話那頭回答道,“應該是的,現在所有風華小區的人員都只能進不能出,你們有什么東西需要的嗎,我現在安排給你們送過去。”
荊粥有些走神,聽著岑溪的話沒什么反應,心思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陳都見狀只能自己靠近電話,對著那頭說道,“溪姐,我這邊需要一些洗漱用品,然后還要一床干凈的被褥。”
岑溪聽罷對著小可安排了下去,接著對陳都和荊粥安慰道,“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有備無患,你們就安心在風華小區那里待幾天吧。”
“放心吧溪姐,我會照顧好小粥的。”
荊粥終于因為這句話回過了神來,連忙湊上來對著電話里說道,“對的溪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要給我爸媽說這件事,我怕他們擔心。”
岑溪答應了下來,小可此時也正好回來。
告訴他們半小時之后就可以下樓取東西了。
電話掛斷,荊粥和陳都兩人一時之間沉默了起來。
“我...我先去洗澡?”也許是受不了長久的沉默,荊粥有些支支吾吾的開口。
陳都側過頭,看到小姑娘眼神里帶著羞祛,吹彈可破的肌膚此時紅的如同秋天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荊粥啊荊粥,你是真不知道這句話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有多大殺傷力。
“你去吧。”平復了一下心情,陳都對著荊粥點點頭。
荊粥如釋重負地跑回了房間,房門關上,她身體緊貼著門背,手搭在平平無奇的胸口上,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
“荊粥啊荊粥,你在說什么啊。”
顯然,她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有些讓人誤會的嫌疑,哪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說自己先去洗澡的!
貼著門傾聽了一會,門外的陳都很安靜,荊粥又悄悄地去把花灑給打開,然后慢慢地走回臥室的門口。
客廳里的陳都還是沒有反應,她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說對陳都的印象很好,但是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荊粥心里暗暗地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然后就開始收拾起衣物真的洗澡去了。
習慣使然,她這一洗就洗了半個小時左右,坐在新買的浴缸里拿著手機快樂的刷著抖樂。
前一秒還夸自己小心謹慎的荊粥早就忘記了家里還有一個男人在。
直到聽見陳都關門的聲音,她才意識到了陳都還在外面。
應該是出門拿東西去了,荊粥心想,同時手上趕忙放下了手機加快了洗澡速度。
果不其然,陳都沒一會就回來了。
放下了鑰匙和手里厚重的裝著被褥的行李袋,他來到荊粥臥室面前輕輕敲了敲門。
“小粥,等會洗完出來一下,找你有點事。”
“好嘞!”荊粥在浴室里大聲應道。
時間又過了五分鐘,荊粥終于從浴室中出來。
身上隨意地套上了居家的短袖短褲,她拿起門邊掛著的毛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來到了客廳。
好奇地對著陳都問道,“怎么了?溪姐沒把東西帶夠嗎?”
“帶夠了的。”陳都抱著吉他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了一眼荊粥。
剛洗過澡的荊粥就像出水芙蓉一樣,眼睛靈動有神,小臉蛋紅撲撲的,她朝陳都這邊走來,挨著他坐下,目光停留在了他身前放著的寫滿字跡的筆記本上。
淡淡的檸檬味洗發水的清香闖入鼻子中,陳都有些走神,看著小粥頭發還濕淋淋的,恍惚間他已經開口,“需要我幫你吹一下嗎?”
“好啊!”荊粥眼睛一亮,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怕陳都反悔似的,她起身小跑著從臥室拿來了風筒。
話已經說出,陳都也只能站起身把位置讓出來。
荊粥一下子蹦到了沙發上,陳都繞到了她的身后,溫柔地托住了荊粥的小腦袋,打開了風筒慢慢地幫她吹起了頭發。
荊粥重新把目光聚焦到筆記本上,“陳都哥我能看看這個嗎?”
“可以啊,這就是等會需要你把曲子作出來的歌。”
荊粥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將筆記本拿起,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筆記本上開篇第一首就是反方向的鐘,荊粥已經在之前錄音的時候完整的看過了歌詞,因此沒做過多的停留就翻了過去。
第二首歌,她只是看見了其中一句詞,心臟就仿佛被揪了一下。
“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荊粥知道紅豆,王維的相思同樣也是藍星上學生的必備古詩之一,因此只看這一句,她就能感受到歌里要寫的那種愿意為愛情付出一切的情緒。
從頭仔細看起,荊粥的眼睛越來越亮,別的不說,僅僅只看歌詞就已經將荊粥深深吸引住了。
“時光是琥珀淚一滴滴被反鎖”
“情書再不朽也磨成沙漏”
“青春的上游白云飛走蒼狗與海鷗”
“閃過的念頭潺潺的溜走”
陳都抄的第二首歌,名字就叫做《情歌》。
在地球上,《情歌》這首歌是由作詞人陳沒填詞,情歌天后梁靜茹演唱。
這首歌被她收錄在自己的第十張專輯《別再為他流淚》之中,出道十年,梁靜茹總共唱了兩百多首情歌,在陳都看來,也無疑是這一首,最令人心情沉淀和感動。
除了梁靜茹之外,像周深,汪蘇瀧,簡弘亦,胡海泉等知名歌手都翻唱過這首情歌。
斗膽取名情歌,又成為其中最為知名的一首,無疑也證明了這首歌的硬實力。
這首歌和別的講述失戀的歌曲不同,它娓娓道來的是一個關于暗戀的故事,暗戀到最后,宇宙我都不要,卻還是沒能和你在一起,怎么就不算失戀呢。
荊粥安靜地看完,沒有再接著往下看,她把吉他抱過來,一邊對著陳都說道,“哥哥,你先清唱一下情歌吧,我來試著跟著彈。”
陳都沒有拒絕,將手中風筒的溫度調低了些,清了清嗓子,低聲演唱了起來。
小小的房間里,荊粥的眼睛放著光,手里的吉他傳出動人的旋律。
陳都在她的背后,溫柔地幫她吹著頭發,娓娓動聽的歌詞逐字逐句被他清澈的嗓音緩緩唱出來。
一曲唱完,荊粥還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
老實說,陳都的嗓音條件并不是娛樂圈頂尖的那一批之一,甚至連一流歌手的水準都不一定達的到。
但是當他充滿少年感的聲音把這首關于暗戀的歌曲傾訴出來的時候,那種對情緒恰到好處的拿捏,成功地淡化了他聲音條件的不足。
就好像真的有一個把青春留給荊粥的少年,貼近了耳邊傾訴著他的故事。
“好聽嗎?”陳都輕輕摸了摸荊粥的頭發,她的發質很好,在手里如果不捧著就會像流動的水一般絲絲滑落。
“已經吹干了!”
“好聽!”荊粥轉過身來,大大的眼睛里面寫滿了崇拜。
“這首歌我能唱嗎!”她眼巴巴地看著陳都,期盼的樣子可愛又動人。
“當然可以啊,這首歌不給你唱才是浪費了,怎么樣,經紀人還能給藝人寫歌,我這實習經紀人算是不錯吧!”
荊粥的小腦袋點的像搗蒜一樣,笑容洋溢起來。
“撿到寶了。”她心里此時和陳都上午想的完全一樣。
荊粥握著手里的筆記本,正打算再重新品味一遍情歌,卻意外的發現在后面好像還有一頁紙寫滿了字。
她翻開最后一頁,陳都細致工整的字跡布滿其上。
“烈火戰馬?”荊粥眼神中帶著好奇,輕聲將歌曲的名字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