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喜歡我？”楚靈忽然笑的很開心。

　　也很夸張。

　　甚至夸張到遠處的陳不凡都看的很清楚。

　　聽不清楚，但口型能看清楚。

　　他皺了皺眉，卻沒說什么。

　　楚靈身邊的小方只是笑笑，一句話都不敢說。

　　“放不放辣？”楚靈沖陳不凡揮手。

　　“放！”

　　陳不凡的聲音也挺大的，畢竟距離遠，他怕她聽不到。

　　大門口附近的女孩子聽到陳不凡的聲音，齊齊發出一聲喊，拍大門的聲音更急了：“陳公子！放什么辣？”

　　“陳公子，原來你喜歡吃辣！”

　　“我就是你的小辣椒啊！”

　　……

　　陳不凡的臉皮微微跳動了幾下，像“我就是你的小辣椒”什么的，是他最受不了的話。

　　是的，他是個正經的男子，非常正派。

　　像這種肉麻的話，他幾乎從小到大，兩世為人，都沒有聽過。

　　他純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

　　從未戀愛，也不知道戀愛是什么滋味。

　　有人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沒有感受過愛，即使是小孩子，也會懵懂地知道什么叫愛。

　　但他不是，他從小到大，都被“保護”的非常非常好。

　　他甚至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甚至……不知道女孩子在心理上究竟跟男孩有什么不一樣。

　　當然，理所當然的，他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去追求女孩子，以及——如何去接受女孩子的追求。

　　哪怕是被動的，哪怕是……被強迫的。

　　好在，這一世，他依舊被保護的很好——陳家在當地也算是大門大戶，那些女孩子輕易不敢隨便踏入他家。

　　除了楚靈，她似乎已經進來兩次了！

　　她做的菜，也非常好吃！

　　她已經進了他的心里了！

　　……

　　“今天的胭脂水粉賣爆了！小姐，你從哪里弄到那些奇奇怪怪的顏色的？我還以為口紅都只是紅色的呢！”小環一邊和楚懷秀整理著攤上剩下的胭脂水粉，一邊歪頭沖楚靈呲著牙，樂。

　　“要從思維定勢當中走出來，口紅雖然名字里有個紅字，可若是把顏色稍稍改變一下，變成粉色，變成藍色，變成黑色，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楚靈幫小環打開思路。

　　“若是變成別的顏色，會不會太奇怪？”小環問。

　　“與眾不同的，才是大家追求的。千篇一律又有什么好的？”楚靈嘆氣。

　　小環若有所思。

　　這天晚上，楚靈沒有來飯館。

　　飯館里，客人依舊很多，大家像往常一樣熱熱鬧鬧地吃飯、喝酒、聊天。

　　小環甚至還多唱了一首歌。

　　一切似乎都沒什么不一樣。除了……

　　于洛陽喝酒喝的過于沉悶了一些。

　　他從一進來，眼睛就在整個飯館里看了看。

　　從前面，看到后面，甚至還站在后廚的門口朝里面張望了好幾眼。

　　小環一直在忙，沒顧上看他。

　　于洛陽沒看見楚靈，習慣地又坐到了距離柜臺最近的那個角落的桌子旁。

　　今天店小二換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模樣普通，身材有點胖，但手腳還算麻利。

　　她替于洛陽擦了桌子，搬上來一壺清酒，還放了一碟油炸花生米，然后就退下了。

　　店里的規矩，自己要點什么，自己去柜臺說，那里會記錄桌號和菜單。

　　于洛陽沒動，往常楚靈都會笑嘻嘻地湊過來，問他要吃點什么，喝點什么。

　　他總是會笑著回應：“隨便。”

　　他每次都說的很輕，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點什么。

　　可每次，楚靈都會給他點上一份跟其他客人完全不一樣的菜。

　　或者是飯。

　　或者是別的什么。

　　像上次的揪面葉，其他客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吃到，因為菜單上根本就沒有！

　　于洛陽覺得，楚靈對自己應該是有區別于其他人的！

　　至少，在這個飯館里是這樣，而單獨跟他聊天的時候，也是一樣。

　　可是，今天，楚靈居然不在！

　　于洛陽頓時覺得自己面前這盤花生米不香了。

　　杯中的酒也不好喝了。

　　他坐在椅子上，感覺非常無聊，于是扭啊扭，扭啊扭。

　　“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嗎？”女店小二走過來問。

　　于洛陽抬頭，看見小環也在看他。

　　小環站在柜臺后面，正學著楚靈以前的樣子，算帳。記啊寫啊之類的。

　　只是，她站在那里，給于洛陽的感覺，怎么看怎么別扭。

　　她哪里有楚靈站在那里自然啊！

　　楚靈仿佛天生就有一種靈性，仿佛天生就應該站在掌柜的地方。

　　于洛陽是這樣想的。

　　并且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

　　然后，他看著站在柜臺位置的小環，越看越別扭，越看越生氣。

　　于洛陽站起身，走了。

　　頭也不回地。

　　“他還沒結帳。”女店小二不敢嚷，只好跑到柜臺旁，跟小環說。

　　此間飯館，小環已經成了實際的負責人。

　　楚靈當眾宣布的。

　　“沒事，他是咱們東家的朋友，就算是不給錢也沒事。”小環笑笑，她還記得那晚于洛陽將好幾錠銀子扔到桌上的情景。

　　那一晚，楚靈唱了《后來》。

　　那一晚，于洛陽的眼睛始終都是彎彎的。

　　像天邊的月牙，像始終飽含了熱度的溫泉泉眼。

　　總之，于洛陽看向楚靈的眼神，連小環都看出了不對勁。

　　那種眼神，只有熱戀中的男女才會有的！小環非常非常地篤定！

　　只是……小環也搞不清楚楚靈現在的態度。

　　她到底是喜歡洛陽公子多一點，還是喜歡陳不凡陳公子多一點呢？

　　洛陽公子每天都會來店里跟楚靈說話，可楚靈每天都會跑去陳家莊找陳公子套近乎……

　　小環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她心思足夠單純，所以，她不會煩惱這些，只是安安靜靜地當個局外人，旁觀著便是。

　　“今晚的銀子賺的沒有昨天的多呢！”小環支著下巴，琢磨著是不是找楚靈問個主意。

　　……

　　楚靈今天沒有去鎮上的飯店，而是呆在了家里。

　　她在楚老爺子屋里已經坐了老半天，這才等來了楚老爺子叫的人。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你陳大叔。”楚老爺子見簾子掀開，走進來一個黑膛臉的四十來歲漢子，便笑著跟楚靈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