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峰回路轉
照月街。
占地足有幾畝的大宅院相當豪華。
某個隱蔽的房間里,四周都是淡淡的靈光波紋,顯然是層層靈陣籠罩著。
熊臉人身的粗黑家伙,正捧著半邊血淋淋的腦袋在啃食,場面不要太血腥。
它吃相雖然很恐怖,但陰綠的眼睛里面藏著笑意。
一股瘋狂發泄的笑意。
吃得興起的時候,它忽然發出一道極其怨毒的聲音——
“狗男人,該死!吃掉你,哈哈……”
不知不覺,所有的都吃完了。
那粗黑家伙雙目之中的瘋狂斂去。
繼而它凝望四周,像是碰到什么惡心事情一樣,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個血腥得令人欲嘔的房間。
沐浴更衣。
不久后。
從浴室走出來的則是一個長相黝黑的男子,打扮得如同老農。
“八個,再吃八個,那股執念就能化解了。”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貪嘴吃他,弄得那兩個家伙現在看我就像看神經病。”
“不過,這股執念若是能融合,輔以這段時間所吃到的元精,足夠我更進一步了。”
老農邊走邊自言自語,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后山,輕輕一拳轟出去,就把山壁砸出一個洞。
“力量越來越強了。”
有些癡迷地盯著拳頭,力量的暴增讓他上癮。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捕食,把那幾個到處亂竄的俊美靈師給吃掉。
尤其是今日,他居然還見到了做夢都想啃食的流云坊第一美男子——孟兇!
那家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打扮的宛若出塵謫仙,害得它在人群中一直咽口水。
奈何那個美男子,貌似是個正人君子,去青樓梳頭發,卻沒有亂伸咸豬手。
不是說,但凡去青樓的男人,手都沒有閑著嗎?
另外——
鬼知道他是不是誘餌?!
曉月街那個瘋婆娘,相當難搞,肯定布置了很多陷阱。
流云坊的這幾個暫時不能動。
另外,肩膀上的傷……
瘋婆娘的靈兵居然上了毒,卑鄙無恥。
想到這里,老農目露兇光,陰狠道:“不如找個機會,除掉她!”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倏地冷笑連連起來。
笑了一會兒,他又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昨天本來有兩個從城外荒域過來的俊美靈師,滋味應當不錯。
奈何都跟苦行僧一樣。
既不去青樓玩耍,也不勾搭良家女人,甚至連女人都不愿意招惹。
以至于他派出去的幾個誘餌都無功而返。
“能拒絕美色的男人,當真可怕。”
老農嘆了一句,隨后袖子一抖,祭出一個玉盒,把玉盒上面的封印符揭下來,從中跌出一個紅衣女子。
打扮得跟鬼新娘似的。
只見她趴在地上,把嬌軀身段顯露,俏臉幽美,我見猶憐。
“去其他坊,跟昨天一樣,勾引一個靈境初階的靈師來流云坊。”
“記住,一定要引到流云坊再行好事。”
“明天這個時候,若是不能把人帶來,那就吞了你的陰丹!”
……
這幾天。
孟兇恢復本來面目,換上最合體的衣服,還專門去了一趟春花樓,讓最俏的姐兒給他梳了個最風流的發型。
他希望把熊魁釣出來,就跟勾引陰風馬一樣。
但那熊魁明顯比陰風馬的靈智高很多,三天來都沒露過面。
難道流云坊來了更美的男人嗎?
孟兇一直覺得自己只能算長得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美男子。
但連續無功而返,卻又讓他患得患失起來。
話說回來,熊魁沒有找到,反而先后招來了兩只奇怪的靈境初階陰靈。
一把剪刀。
一根黑棍。
那把剪刀是昨天晚上出現的,趁著他從青樓回家的時候,從地下鉆出來,直奔他的胯下。
結果剪了個寂寞,反而磕掉了半邊刃。
黑棍是剛剛從望月街拐角的墻壁中捅出來的。
那時候孟兇剛好在放屁。
于是把黑棍給震懵了。
這兩個家伙有些蠢。
把兩只陰靈封印起來,就當踩了狗屎運吧。
白撿二十點神化值,換作以往,肯定要喝一頓酒慶祝一下。
但現在孟兇絲毫高興不起來。
手里拿著的玉簡是從老白那里搞來的。
最新消息:熊魁又吃了三個。
據說是從云霧坊專門跑到這邊調戲女靈師的浪蕩散修。
當時正在歡好的關鍵時刻,被熊魁從后面按住肩膀,一撕兩半。
“陰靈熊魁狡詐如狐啊。”
孟兇咬牙切齒道。
他那般引誘不上當,偏偏又去吃別人。
若是再讓那熊魁吃幾個,進階靈境高階,那就打不過了。
到時候,只能跑路。
要么去城外荒域,但那樣更危險。
要么離開流云坊,并花費大代價去云霧靈樓住上三年五載的再出來。
畢竟有靈境頂階的強者坐鎮,可以高枕無憂。
只是這樣,跟坐牢沒區別,想要獵殺陰靈積攢神化值修行是妄想。
“該死的家伙!”
孟兇面沉如水。
壓抑得快要爆炸了。
好在,
玉簡最后一段話有了轉機。
他瞇起了眼睛。
“熊魁似有癖好,所有被殺的俊美靈師,都是在行魚水之歡的時候。”
……
曉月街,
斬靈小院。
東方玨在連續兩種不同計劃都失敗的情況下,專門從云霧坊的斬靈司請了一個有多年巡查緝捕經驗的老靈衛幫忙分析,終于得出一個結論——
“陰靈丶熊魁身懷執念,喜殺正在媾和的俊美靈師。”
東方玨盯著這個結論,再根據種種證據倒推,雖然驚愕,但認同了這個觀點。
上一個被熊魁殺掉的誘餌,當時正在青樓里面尋歡作樂。
當時似乎喊了三個。
“咱們這么多誘餌計劃失敗,原來是少了一個女人。”光頭道:“得加戲。”
東方玨緩緩點頭。
光頭舔了舔嘴唇,上前諂笑道:“頭兒,正好咱們兩都擅長幻化之術,你長得美艷,俺也氣質絕倫,不如咱們兩扮做從城外行商而來的半路夫妻,到時候……”
“吳德,你的想法很危險啊。”東方玨望向光頭的目光有殺氣。
“演戲!只是演戲!”光頭忙解釋道。
“閉嘴!”
“哦。”
“去找孟兇來。”
“啊……頭兒,俺認為,論氣質我們不分伯仲。”
“滾!”
“哦。”
……
光頭吳德走在冷風中,眼神中藏著幾分憂郁——
初戀尚未開始已經結束。
“頭兒是俺這輩子都得不到的女人啊。”
他喃喃自語。
從前他從不在乎長相,他認為真正的男人,要中用而不是中看。
想到這里,他不禁記起當年還在青云宗的青春歲月。
那時候,觀松峰的師兄、師弟們一起方便的當口,總是故意找借口和他拉開距離。
實在是沒有坑位了,那些師兄師弟們就只能偷偷地往前一大步,把自己藏得很深。
他發誓,等會找到孟兇,一定要拉著他一起去屋頂上,讓對方見識見識他那頂風尿三丈的風采。
咚咚咚。
敲門沒有回應。
翻墻進去,漆黑一片,連個鬼影都沒有。
“嘿嘿,他不在家。”
吳德哼著小調回了小院向東方玨打了報告。
“躲起來了?”
東方玨把煙斗掛在胸前,雙手掐訣,指尖彌漫起一縷淡金色的氣絲。
而后,她摸出一張白色符箓把那些氣息吸收進去,試圖做些什么。
碰。
符箓碎成渣。
“明明采集了他的氣息,追蹤符為何會失效?”
東方玨皺了皺眉頭。
沉思半晌。
她又摸出一塊傳訊玉令,只見她打出幾道法訣沒入其中,一抹白光閃過,便見上面浮現光影的標記。
“走。”
她起身循著光影標記的方向奔行起來,光頭緊隨其后。
不一會兒,
兩人再次來到孟兇在曉月街的舊宅。
院中,有兩棵樹。
一棵是大樹,另一棵也是大樹。
東方玨從左邊的大樹下面挖出了另外一塊傳訊玉令。
“這個小賊!”
東方玨氣呼呼地把傳訊玉令捏碎,只能咬牙切齒的朝著左眼附近的胎記輕輕一點。
不多時,一根極其微弱的青色細針虛影浮現。
略微盤旋,定格在她眼前。
“神念印記極其微弱,那家伙躲得夠遠,幸虧當時接觸他的時候留了一手。”
東方玨一陣無語,但眼神相當堅定。
光頭讀懂了她的意思——
“那孟兇老娘吃定了,誰也攔不住!”
……

觀象見神
祝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