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我討厭骨癌。
一天,我突然感到關節(jié)疼,沒在意,后來疼的次數越來越多,讓我不得不在意。
媽媽陪我去了醫(yī)院檢查。
我現在多希望沒去。
檢測報告上四個字擊垮了我。
骨癌晚期。
醫(yī)生說最多只能活半年。
半年啊……
阿延哥哥會很傷心吧。
“我的嬌嬌……”媽媽抱著我哭了。
我想忍住不哭,可是我忍不住。
為什么啊,為什么是我。
我好想一直活下去啊。
“媽媽,先別告訴阿延哥哥好嗎?”
蔣延,鄰居家哥哥,我的男朋友。
我們是青梅竹馬哦。
媽媽顫抖著手給我擦眼淚,她哭的泣不成聲,告訴我別怕。
我怎么會不怕呢?
從醫(yī)院回到家,我支撐不住,睡了一覺。
做了個夢。
夢里有我的阿延哥哥。
我看見阿延哥哥穿著白色西裝,臉上笑的很燦爛。
陽光下,他很帥氣。
光彩奪目的少年郎。
我笑了。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很緊張,我看出來了,他緊張的時候就會握緊拳頭松開,再握緊再松開。
我還每每拿這個取笑他,他就會輕輕刮一下我的鼻尖,寵溺的說,“小家伙學會取笑哥哥了。”
我笑著笑著眼里就有了淚花。
遠處緩緩走來一個穿著婚紗的女孩,我看不見她的正臉。
她走向蔣延。
她是誰?
我沒由來的一慌,跑了過去。
剛邁開一步,膝蓋傳來巨痛,我摔倒在地。
女孩已經走到他面前,他臉上揚起更燦爛的笑容,眼里是說不盡的溫柔。
我忍著疼痛爬起來,跌跌撞撞向他跑去。
不是說好只娶我的嗎?
阿延哥哥,你不要嬌嬌了嗎?
我猛的剎住步子,愣在原地。
他面前的女孩……
是我。
我蹲下身,抱著膝蓋,放聲大哭。
阿延哥哥,這輩子我嫁不了你了。
下輩子,我再嫁你好不好。
夢醒了。
枕頭沾滿了我的眼淚,我苦笑了一下,多么希望剛才的夢能成真啊。
我拿過手機,突然想給他打個電話,想聽聽他的聲音,又怕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哭出來。
出神的空隙,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猶豫了幾秒,最終按下接聽鍵。
“小家伙睡醒了?”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像夏日的微風,輕輕拂過我的心。
我眼眶一酸,委屈的嗯了一聲。
“想不想我?”他問。
“想……吃棉花糖。”
他笑了一聲,說:“是想我還是想棉花糖?”
“想吃棉花糖。”
我聽見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等著,哥哥給你買回來。”
我笑著答應。
小時候,媽媽帶著我搬到他隔壁時,他坐在臺階上,手里拿了一朵棉花糖,是兔子形狀的。
我恰好在換牙期,媽媽不讓我吃糖,可是我好想好想吃,就眼巴巴的望著他。
他看了我一眼問,“你想吃嗎?”
我點點頭。
他一步一步走下來,走到我面前,把棉花糖塞到我手里。
“給,我剛買的。”他說。
我露出兩顆虎牙,笑著說謝謝哥哥。
“你有酒窩欸。”
他戳了戳我的臉。
我嘴里含著棉花糖含糊的嗯了一聲。
“好可愛。”
“我媽媽也有哦!我是遺傳媽媽噠。”
我揪了一塊棉花糖給他。
他搖搖頭,“我不吃,你吃。”
“唔!哥哥好好!”
他笑了,笑起來很好看。
“你叫什么?”
我吃完最后一口棉花糖,拍拍手,“我叫凌嬌,你可以叫我嬌嬌嗷。你叫什么呀?”
他讀了一遍我的名字,說,“我叫蔣延,你可以叫我阿延哥哥。”
“好哦,阿延哥哥你好!”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