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里靜寂如死

　　曹元武端坐在沙發之上，后背虛靠，渾身肌肉緊繃，感覺這不像是在回答問題，好像是在蓄力準備給副校長來個致命一擊。

　　“元武同學，你想好了嗎？”副校長緩緩說道

　　“每個人加入卡塞爾學院其實都是有自己的目的，有的是因為家族的要求、有的是為了過來鍍個金好在混血種社會露個面、有的是因為血之哀、有的是為了給死在龍族手下的親人復仇自己找上了卡塞爾學院。

　　還有的，就像那個S級的廢柴路明非一樣，叔叔不親嬸嬸不愛的，成績又爛考不上個好大學，女人緣也差沒人喜歡，所以他把卡塞爾學院當作一個小避風港。

　　卡塞爾學院選擇了你們，同時你們也選擇了卡塞爾學院?！?p>　　副校長看著曹元武的眼睛

　　“所以你呢，曹元武同學，你既沒有血之哀，反正周圍的人對你來說也是NPC一般的存在。

　　你跟龍族也沒有血海深仇，沒必要為了麻瓜一樣的人類拼死拼活。

　　你成績又好，在中國大學隨便挑著上。

　　所以說，你加入卡塞爾學院的理由是什么呢?！?p>　　副校長盯著曹元武，燃燒的黃金瞳如若炙熱的熔巖，在這雙眼睛下沒有人能說謊。

　　“為了屠龍?！辈茉浠卮鹨馔獾財蒯斀罔F。

　　“雖然我不能跟您解釋我跟龍族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能告訴您我加入卡塞爾學院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屠龍。

　　不管哪個龍王也好，只要有機會殺死祂我覺得不會站在您的后面，我絕對是第一個揮刀的人。

　　如果祂在機場里蘇醒就把他殺死在機場，如果祂在廁所里蘇醒就把他溺死在馬桶！”

　　說這話的時候，曹元武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戾氣，就連副校長也被這股氣勢震懾了一下。

　　閣樓之內又陷入了死寂

　　副校長手邊的油燈燃燒時發出噼里啪啦的爆響，副校長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最終，沉默了半晌，副校長才緩緩開口道：

　　“在機場里蘇醒就把他殺死在機場，如果在廁所里蘇醒就把他溺死在馬桶，真是令人動容的決議?！?p>　　副校長莫名的長松了一口氣，又把手邊的油燈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整個人又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又恢復了先前那種玩世不恭的老混球的狀態。

　　“OK，曹元武同學，恭喜你通過了最重要的品格測試，這是我每個學生都需要經過的必要測試。

　　煉金術作為人類混血種少數能跟純血龍類掰手腕的分支，要是落入什么心態不正的人手里面，后果不堪設想?！?p>　　“啊嘞，這就通過了？”曹元武瞪圓了眼

　　“不然還有什么？”副校長還有反問。

　　“你不是要教我煉金術嗎，難道不需要考驗我一下煉金術有關的天賦嗎，或者說教我一些煉金術的入門小技巧嗎？”

　　“哦哦哦，你說這茬，我當然沒忘，你等我給你找找教材。對了這本，這本，對了還有這本?！?p>　　副校長轉頭又在垃圾堆似的書架里翻找著，一本接著一本宛如字典一般的大部頭巨著被扔到曹元武的懷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從一堆垃圾中精準地找到這些書籍。

　　“這都是啥啊?！?p>　　曹元武看著手里堆積如小山一般的書籍，成分都極其復雜。

　　書名從基礎的《微分方程》，《結構力學》，《結構設計原理》，《普通化學入門》等再到各種高階的曹元武幾乎讀不出來的名字的專業教材，其中還夾雜著幾本哲學有關的教材。

　　“這就是傳說中的煉金術教材？這不都是現代科學嗎？當年中世紀的煉金大師也是靠這些教材入的門？”

　　曹元武翻著手中的書籍。

　　“什么年代了，還在學傳統煉金術。”副校長對曹元武的質疑嗤之以鼻。

　　“煉金術也是講科學的，也是多個領域交織的集大成者，你以為煉金術的產物不講科學，那是因為中世紀的時候科學理論還不完善，煉金術士里充斥著騙子和神棍。

　　那些真正的有名的煉金士往往都是史上有名的科學家，那些只知道鉆研古籍的，想另辟蹊徑的都被各種不知名的烈性化合物炸死了?！?p>　　“對就是這本，這本就是你想要的傳統煉金術?！?p>　　副校長又在垃圾堆一般的書柜里翻找了一番，廢了老大勁將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扔到曹元武的手中。

　　“這是什么？”

　　曹元武翻著手中的被翻得破破爛爛的小冊子，只有薄薄地十幾面，上面沒有一行字，而是幾張手稿的拓版，還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塊刻著文字的石板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傳說中的Smaragdine Table，或者說《翠玉錄》，傳說中煉金術的終點，老牛翻譯版，很難得的，我上次在蘇黎世的拍賣會上搞回來的，那些人一開始還以為是某個中世紀神棍手稿，幾度流拍。

　　我花了點小錢，撿了個漏”

　　“老牛？”曹元武問。

　　“就是艾薩克·牛頓，那個被蘋果砸腦袋上的那個，也就是那個總結了牛頓三定律的那個，我喜歡稱他為老牛。

　　在正常人的歷史上，他是一個有名的物理學家、數學家，百科全書式的“全才”

　　但在混血種的歷史里面，老牛是個C級的混血種，也被稱為理性時代的最后一位煉金術士。

　　作為一個C級的混血種，他的血統天賦并不優秀，卻擁有著罕見的高階言靈“鏡瞳”，歷史上很多有名的科學家都曾經是言靈·鏡瞳的擁有者。

　　這種非攻擊性的言靈的權能至今還是個謎，種類繁多且復雜，每個曾經的擁有者展現出來的權能都有些許差異。

　　雖然不知道老牛的鏡瞳掌握的是哪一部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鏡瞳對老牛幫助是不小的。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能搞一些周圍人看不懂的小發明，最重要的是他看懂這本《翠玉錄》，他也是第一個將傳統煉金術和現代科學結合的創始人?！?p>　　“副校長先生，先停一下?！辈茉渫蝗淮驍嗔苏橥度氲母毙ｉL的演說。

　　“元武同學，是有什么疑問嗎？”

　　“您說的不都是《煉金化學》第一章序言的部分嗎？聽起來您的獨家煉金術，好像跟學院里的大眾教材沒什么區別啊。”

　　曹元武越聽越不對勁，這老家伙怎么說了半天左顧而言他的。

　　“這個，煉金術就是這種教條化東西，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誰講都是一樣的，再說了那編教材的時候我也出了一份力，怎么不叫我的獨家煉金術。”

　　副校長見騙局被拆穿了絲毫沒有遮掩。

　　“那元武同學，你想從我這聽些什么獨家煉金術。”

　　“我想見一眼真正的煉金術，不是那種與學院里老師教的那種變種的和現代科學結合的在機械構件上按幾個矩陣的煉金術，而是那種從上古流傳至今的純粹的煉金之術。”

　　曹元武直視著副校長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