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坡往事(2)
“少夫人不必道歉,這些年,我與母親也挺過來了,我并非見死不救之人,否則也不會答應隨少夫人去野狐坡。”
“醫者仁心。”她贊道。
孔虛引扯出一抹苦笑:“此時的野狐坡已經變了,兇手在當年便墜崖而死,也是報應!”
駭人聽聞!
背負五十二條人命,即便不是墜亡,也會被處以極刑。
此案可謂逆天,兇手恩將仇報,其他人袖手旁觀,因而,醫館聯手拒絕醫治也是情理之中。
許是知道她會這么想,孔虛引忙解釋道:“少夫人莫要誤會,并非各家醫館后人難忘舊仇才不肯接收醫治,此事說起來,還因兇手墜崖前留下的幾句話。”
金枝擰眉。
卻見他驚恐道:“兇手死之前,曾放出豪言警告,他不會死,一直都活著,若任何人敢踏足野狐坡,必死無疑!”
這兇手腦子沒問題吧,死都死了,還不忘裝一裝X,忽悠恐嚇別人。
“子不語,怪力亂神。”她如是評價道。
她生在社會主義國家,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信鬼神之說,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孔虛引起初也不信,權當是兇手狂言罷了,與他一般想法的大夫不在少數,其中幾位也曾去過野狐坡,統統暴斃身亡。
“周縣令上任后也險些遭了毒手,打那以后,全鎮醫館對野狐坡避而遠之。”孔虛引連連搖頭,一陣唏噓。
金枝附和道:“真是邪門,莫非兇手有重生之術?”
“不無可能。”
“這般惡人,下了地獄,必要被下油鍋,千刀萬剮……你方才說,周縣令險些遭了毒手,卻并未被害,真是幸運吶!”
想起周縣令胖乎乎的模樣,圓潤飽滿,怎么看都是有福之相。
“不只是周縣令……”
蘇兒杵在一旁許久,聽了來龍去脈,驚懼未定,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兩眼發亮。
“咱家少爺也活下來了!”
???
尚如期居然有過這般經歷,想不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少爺,居然也去過野狐坡。
話音未落,蘇兒苦著一副臉,又說道:“雖然人是活著回來了,可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少爺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少夫人您是知道的。”
她當然知道,尚如期身體里養了兩種蠱,性情不定,身上背負多條人命,令人聞風喪膽。
難不成他變成這樣,真與野狐坡有關聯?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她問。
蘇兒回:“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豈不是尚如期五歲的時候,那時候的蘇兒尚且年幼,還未入尚府。
蘇兒補充道:“奴婢是聽府里的姐姐們說的,她們比奴婢年長,進尚府的時間早,知曉的也多,只不過少爺經歷一遭生死,大病一場,夫人嫌竹園的下人伺候得不好,全都給打發回家去了,重新從西院撥了人去服侍。”
金枝并不懷疑蘇兒話里的真假,孟氏能做出這種事來,一點兒也不稀奇。
孔虛引入得尚府幾次,有幾分了解,便也說道:“的確有過此事,我母親娘家姨母的親家的女兒就是被遣回家的丫鬟之一,回家后以淚洗面,做夢都想回到尚府,不過才半月光景,便被許配了人家,如今日子還算安穩,偶爾還會聽她提起尚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