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吃得很飽。
當把自己定位成給錢就干事的工具人后，他再也沒有任何猶豫，該吃吃，該喝喝。
啪！
桌子驟然被拍響，只顧低頭恰飯的周牧抬頭一看，對上林清寒憤怒的雙眼。
“嗝~”
林清寒指著自己，問周牧：
“我很丑嗎？”
“呃……”
周牧看了看腮邊緋紅的林清寒，知道她又醉了，視線一轉。
他找出來的兩瓶酒已經空了。
這可是毛臺！
“問你話呢，你發什么呆！”林清寒怒火儼然溢出眼眶。
“你不丑，很漂亮。”周牧道。
“你這話里沒有一點感情，我果然很丑，沒人愛……嗚嗚……”
一向強勢的林清寒居然嗚咽起來，驚掉周牧下巴。
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你真不丑，你要是丑，這世界上就沒有美女了！”周牧急忙安慰。
“我就是丑，三十一歲了還是處，除了丑還能是什么理由！就說你，我都穿成這樣了，甚至還沒飯菜對你有吸引力，我……嗚嗚……”林清寒捂臉，眼淚止不住的從指縫間流出。
“不不，你誤會了，反而是因為你太漂亮了，我才不敢多看你！”周牧沒見過女人這么哭啊，這哪遭得住。
“真的嗎？”林清寒松開手，梨花帶雨地看向周牧。
周牧瘋狂點頭。
林清寒嘴巴卻是又捂臉。
“嗚嗚，我不信。”
“……”
怎么有點想打人。
林清寒這模樣，像以前老家的小孩子，哭的時候賊難哄，但當你拿出棍子，就不哭了。
周牧找不到棍子，只好繼續哄了。
“林清寒。”周牧輕喚。
林清寒再度看向他。
“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不僅如此，你還很嫵媚。”周牧回憶昨晚的那個吻：“昨晚那個吻你記得的吧？你想想你一個醉酒的人，如果長得丑，我會讓你吻下來。你吻下來了，因為那時你的眼睛有鉤子，我上鉤了，我沉溺其中，我不可自拔，我念念不忘，我……被你的眼神征服。”
周牧都詞窮了。
“再說簡單點，你的美讓沒醉的我沉醉。”
林清寒眨巴了下眼睛，終于不再嗚咽，開口：
“那你愛我嗎？”
“呃……”
“呵……”
林清寒冷笑一聲，抬頭望向天花板。
記得有電影說，這樣的話，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愛！”
周牧大聲道。
“愛愛愛，林清寒，我愛死你了！”
林清寒低頭看著周牧。
周牧盡量讓自己眼神誠摯而熱烈。
兩人對視良久。
林清寒倏然一笑。
“這次我信了。”
林清寒起身。
周牧真怕他一頭栽在桌子上，也急忙起身，過來扶著林清寒：“你要去哪？”
林清寒柔柔道：“到你身邊……吻你。”
林清寒順勢抱住周牧脖子，踮起腳尖。
周牧想了想，沒避開。
都一次兩次了，第三次還拒絕什么。
良久唇分。
“周牧。”林清寒含情脈脈的呼喚。
“嗯。”周牧低頭望著林清寒，對于她的眼神有些不敢直視。
林清寒全是感情，他全是技巧。
林清寒醉了，他卻很清醒。
“我想要個孩子。”林清寒羞澀道。
“好啊，明天去領養一個。”周牧裝作聽不懂。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清寒伸出小拳拳錘著周牧胸口。
周牧心中意味難明。
霸道部長切換成小女兒姿態，確實誘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牧明知故問。
“就是那個意思啊。”林清寒扭扭捏捏。
“哪個意思？”
“……”
林清寒頓了頓。
周牧還以為林清寒又要哭，卻見她湊到自己耳邊，下一秒魅惑的言語帶著熱氣灌入耳中，直沖腦門。
“愛我。”
……
翌日。
林清寒猛然睜開眼睛，直起身子，她的眼神迷茫片刻后清醒，臉色由白慢慢變紅。
林清寒感受了下自身，又看了還貼著身的衣物，臉瞬間轉白。
“周牧！”林清寒一聲大吼。
聲音之大，在廚房做早餐的周牧都聽到一清二楚。
周牧關火，邁步上樓，走到林清寒臥室門口，疑問：“怎么了？”
林清寒看著周牧在，還愣了下，接著火冒三丈。
“怎么了？你到底行不行啊！周牧！昨天都那樣了，我居然還安然無恙！”
周牧面皮一抽。
“你是不是有病啊，安然無恙難道你不該高興？”
“高興？”
林清寒左右掃視，發現沒什么好打人的，只好拿起枕頭，朝著周牧一扔，嘴里還罵罵咧咧。
“我讓你高興！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家伙。”
周牧一低頭，避開枕頭，但另一個枕頭又來。
這次他沒躲。
輕飄飄的枕頭砸在臉上，了不起一個帶球撞人，不痛不癢。
枕頭從周牧臉上落下，他將兩只都撿起，扔回床上，而后道：
“發泄夠了就去洗個澡吧，昨晚上你不光吐了我一身，也吐了自己一身，外面那件紅裙給你脫了，里面的我沒動。”
說完，周牧轉身下樓。
林清寒聞言一愣。
“昨晚我吐了？我怎么沒印象。”
林清寒再度回憶，記憶還是在她說出那句羞人的話后戛然而止。
剛剛太生氣沒注意這一點，只當是周牧扔下她就跑了。
林清寒低頭聞了聞身上，確實有股子酸味，不由面露尷尬。
但又一想，周牧還是拒絕了，不然幫她換衣服又如何？
林清寒一陣氣餒。
心態差點又崩了。
昨晚就是心態崩才喝得那么醉。
搖搖頭，不去想那些郁悶的事情，林清寒就這樣起床走到浴室，洗澡。
洗了大半天，手指都起褶皺了，她才將自己的身體從花灑下挪開，然后走到鏡子前審視自身。
論顏值，她自認為不輸那個藍精靈半分，論身材，她薄紗藍精靈，包括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柳月眉。
但是，為什么面對這樣的她，周牧還能無動于衷！
是不是要把自己整容成人民幣的模樣，他才會心動！
靜靜地看著自己好一會兒，林清寒忽然哂然一笑。
“我是在跟他較勁嗎？”
她發覺自己現在都看不懂自己的操作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從那次脫口而出驚天之語，她好像就不對勁了。
“催眠？不對，真那樣的話，我前晚到現在都不會安然無恙了。”
“我喜歡上他了？”
林清寒回憶著與周牧相關的記憶。
最初，只當他是一個能干的下屬，而且任勞任怨，甚至都沒怎么關注他的長相，不過細想起來，他其實挺貼心的。
不說言語關心，但為她撐過傘，幫她擋過酒，陪她加班到深夜。
但這些，想來也只是他的同事行為。
之后，他突然提出辭職，她當時真的覺得很突然，然后就想著留下他，再然后就是那驚天之語。
為什么會說那種話她已經沒法復盤，但之后，他耐心地聽她說她的故事，他結束了她的古老之吻。
這些事件中，可能有她一時沖動起的報復感引導，也可能有她的氣悶驅使。
其中有沒有喜歡？
她不知道。
畢竟，她沒談過戀愛啊……
“喂，洗好沒有，洗好了我煮面了！”
周牧的聲音傳進浴室。
林清寒嘆了口氣。
想不通。
但是有一點很明白，和周牧接吻的感覺真不錯。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