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繼續下山，忍不住皺眉。
“這是誰不講公德？就這么隨地大小便？？”
路過一坨坨，葉玄捏住鼻子。
從這些氣息上，他還能分辨出都是誰的產物。
“荒古禁地拉屎……真有你們的啊。”順著這些氣息，葉玄還能找到這些人的位置。
一天時間，他們還沒走出多遠。
葉玄避過幾處奧利給，很快就尋到了幾人。
夜色正好，黑布隆冬，伸手不見五指。
遠處還有大成圣體狂吼助興，濃煙滾滾如同黑山老妖。
“你們就睡這嗎？不走了？”葉玄持著玉如意，抵抗著荒古禁地的侵蝕之力，不慌不忙道。
他的到來，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有一個和藹的本地人原意為他們指導方向，這一定是一個好消息。
“葉玄老弟，我們都累了，走不動了，決定睡一宿，明天再走。”劉云志自來熟一樣，走了過來。
他掏了掏口袋，抽出兩根華子。
“來嘗嘗，我們家鄉的特產，很有味道。”
“特產？”葉玄疑慮的接過外面一根，放在嘴里嚼了嚼。
這個舉動，把同學們都看傻了。
劉云志臉上浮現一抹尷尬，想說這東西是怎么使用，話在肚里轉了幾圈，最終沒有說出口。
“tui～”葉玄砸著嘴，品嘗其中焦油的味道。
“這東西味道確實奇特，是我從未見過的東西，我想我的師父會喜歡這東西你還有嗎？”葉玄看向劉云志。
“有，還有一包，都給你了，我的葉老弟。”劉云志一臉喜色，將口袋里的華子都掏了出來。
“嗯，不錯，我見你印堂發黑，命不久矣，看在這兩包華子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條明路。”葉玄看著金黃色的紙殼，對著其上刻錄的一件東西產生興趣。
這件云紋白玉柱子上，有著很濃烈的大道氣息，讓他心馳神往。
于是，他就對劉云志這般說道。
“阿！？”劉云志聽到這話，心靈有些發怵“葉老弟，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這氣數，完全是要葬身猛獸之口的征兆，本來有一線生機九死一生，不過……現在是十死無聲了。”葉玄雙眼發光，演繹大道之理。
“啊！老弟，不，仙人，求你救救我。”劉云志慌了神，跪在地上抱緊葉玄的大腿。
“你們幾個，都是這樣啊，看來附近有什么妖獸，會把你們幾個吃掉。”葉玄又看向陪著劉云志一起跪下的幾個人發現他們都是印堂發黑，像是招惹到了什么東西一樣。
“我救不了你們，這是你們的命數，如果要我出手你們每個人都要付出一件帝兵的代價……這是你們付不起的。”葉玄搖了搖頭，抽出自己的腳，往后退了幾步。
“帝兵？什么是帝兵？是這東西嗎？快快給大師。”劉云志慌慌忙忙將手中沒電的法器交給葉玄。
他的幾個朋友，也連忙上交法器。
葉玄搖了搖頭，晃了晃手里的玉如意。：“帝兵……這和帝兵差了十萬八千光年，得是我手中這東西才算得上。”
“還有這種。”他又取出玉凈瓶給大家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帝兵，是什么東西，大仙只有你能救我們，我們一定弄來帝兵。”劉云志磕頭痛哭。
他真的不想死。
“唉，看在你們交出大能佛器的份上，我就再為你指條明路吧，救你的人，遠在天邊，近在身邊，你們好自為之吧。”葉玄掂了掂手中的降魔大棒槌，搖搖頭。
“帝兵是什么，你們知道也沒用，還是不需要知道了，就是這破佛器，年久失修，道蘊盡失，除了包在石皮里當成寶貝賣給賭石坊，恐怕也沒啥用啊……”葉玄嘀咕道。
“什么石？”龐博招手。
“哦，沒什么。”葉玄搖頭，走向魁梧小伙。
這是一個妖族，算是半妖吧，居然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人。
葉玄本來以為，他們的家鄉一定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地方，可這包華子上的建筑讓他刮目相看。
“也許是他們還被蒙在鼓里，只有通過考核，阿飄才會告訴他們真相吧……”葉玄心中想著，走到了他跟前。
“你們就在這睡？”葉玄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嗯，覺定了，明天再走，今天也累了，這幾日我們都沒有休息好，一直提心吊膽，今天要睡個安穩，這里沒有什么危險吧，沒有毒蛇猛獸什么的吧？”龐博回答，又問道。
“荒古禁地范圍里倒是沒有什么生物……”葉玄點點頭。
“那太好了，我們放心休息了。”龐博大喜。
葉玄看了他一樣，目中一閃，有些話準備說，但還是沒說。
他能看到龐博這個魁梧小伙已經吃下了禁區的果果，明天自然是沒什么問題的，生命之果的力量可以讓他們返老還童。
他們還是凡人，這種果子是對修士都有巨大用處的果子，吃了只有好處。
唯一的壞處，可能就是弟弟會變小吧。
葉凡幾人用衣服鋪在地上，安心睡去。
遠方轟隆隆的嘶吼仿佛不能影響他們休息。
在他們眼里，也許是打雷了。
葉玄搖頭，這群人，看上去真的是凡人，他再次懷疑這些人真的是不是從修士世界來的，一點修為都沒有。
“喂，葉玄，你好。”
這時，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呼喚他。
是那個有靈氣的女孩，身材婀娜，秀發飄逸。
林佳。
葉玄露出笑容，走了過去：“姐姐有什么事？”
林佳臉上也露出笑容，這讓她更加美麗，像黑夜里的星辰一樣。
“你有吃的嗎？我好餓，已經還幾天沒吃東西了。”林佳道。
“林佳，我有巧克力。”劉云志不適時的出聲。
他還走了過來，主動把剩余的巧克力都給了林佳。
葉玄說能救他的人就在身邊，他現在開始主動幫助每一個同學了。
“姐姐你騙我，剛才來的路上，我就看到你拉的屎了，你要是沒吃東西，就不可能拉那么大一坨。”葉玄微笑著露出白牙。
美女林佳臉上浮現一抹尷尬：“你好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五谷輪回，是排除體內廢物的過程，是凡人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只要成為修士，才能避免這一過程，呼吸之間，體內的雜質就會被排出，也有一些，可以通過全身毛孔排出。”葉玄一本正經道。
“你要是不明白，可以理解為毛孔噴糞，或者滿口噴糞，這是我師父教我時說的。”葉玄補充。
“哦～是這樣啊～”林佳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葉玄，丹鳳眼，有一些魅惑。
像是在說，你是什么樣呢？
“你若是餓了，我這里確實有一個東西能把你喂飽。”葉玄沒有注意，也注意不到她異樣的神色，自顧自的掏出一個寶貝。
這是一個大石頭。
“這是什么？”林佳忽略了葉玄語句中其他含義的詞，盯著葉玄手里的東西，問。
“一種土，餓了可以吃，我師父說他的家鄉就有這種吃法，不過要配上一種叫大白饅頭的東西才好吃。”葉玄解釋道。
而后，他看向林佳：“你有大白饅頭嗎？”
“……”林佳一陣無語。
“這個世界，也有饅頭這種稱呼？”她轉移話題。
“有的，軟軟的，白白的，不過有的饅頭小，有的饅頭大，大的一只手都握不住，那是一種植物的種子做出來的食物，我們這里不僅有饅頭，還有好吃的從不死山上的山楂樹上摘下的山楂做成的正宗冰糖葫蘆，特別是一種非常香的狗肉包子，那是我的最愛……”葉玄說起吃的，是特別的興奮。
這些，都是他小時候聽城里的小販們說的，一個個可神了，他有幸嘗到，確實是好吃。
林佳看著葉玄純真的眼神，沉默了一下，開口：“我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什么吃的都沒有，我很餓很餓。”
“他們的巧克力你不吃嗎？還有山上的果子你不摘嗎？”葉玄問。
“我擔心有毒。”
“你都要餓死了還管他有毒沒毒？”葉玄詫異。“這荒古禁地方圓千里連個小村莊都沒有，你不吃東西，怎么能走出去？”
林佳不語。
她是不想欠人情啊。
巧克力是劉云志的。
果子是葉凡的。
她哪個人情都不想欠。
這是救命的人情，很大，很難還。
而且，這種情況，食物也不多。
她怎么能一直借？
“你不吃他們的，那吃我的吧。”葉玄無奈，女人的心思真復雜，明明有東西不吃，餓著還死要面子。
他將手里的石頭震成粉末。
“就吃這個？不會得結實吧！吃這個”劉云志將巧克力拿給林佳。
除了葉凡以及和葉凡走的近的人以外，他老劉對同學還挺好的。
是吧。
林佳看向葉玄手中的土，投來一個詢問的目光。
干舔嗎？
葉玄反手取出一個玉凈瓶，抽出柳條撒了幾滴。
干松的土，變成泥。
而后，葉玄在手里捏了捏，揉成了一個餅。
“喏，吃吧，混沌土捏的，絕對有營養。”葉玄將餅遞給林佳。
此時的眾人，并不理解所謂的混沌土是什么意思。
此刻，擺在林佳面前的，有兩種選擇。
一個是接受劉云志的黑色奧利給。
一個是接受葉玄的黃褐色奧利給。
林佳沉默了半晌，最終選擇餓肚子。
她別過頭，誰也不理了。
劉云志看向葉玄，瞅了瞅葉玄手里的餅：問“這東西能吃嗎？”
葉玄將餅收回。
混沌土，營養價值極高，當然能吃。
但是他沒有必要向他們解釋。
忽然，一個人喊起了葉玄的名字。
“葉玄，能分給我一塊餅嗎？”
葉玄聞聲望去，發現是一位如碧蓮一樣清冷的女子。
是他，葉凡的道侶？
葉玄目光一閃，心中疑惑，葉凡他們都吃了果子，怎么不給道侶分呢？
“可以嗎？”李小曼再次開口，聲音柔弱。
葉玄看向龐博的方向。
葉凡也許已經睡了，不會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
面對李小曼的請求，或者說是鱷魚老祖的的請求，葉玄猶豫了。
天上烏云漸漸退去。
遠方怒吼已經停歇。
大片雪白的月光照射下來，李小曼身上像披了一層薄紗。
雪白月光和雪白肌膚，交相掩映。
林佳看向葉玄。
劉云志看向葉玄。
周毅與王子文也看向葉玄。
“可以，但是你要拿佛器來換。”葉玄看著她，看著看著他的人，緩緩道。
“可以。”李小曼沒有猶豫，很信任的拋出手中的佛器。
那是凱德的佛器。
一件破碎的木魚。
葉玄笑了，接住木魚。
一股神秘的力量透過木魚要鉆進他的身體。
然而，葉玄身上的白衣如被微風吹起一樣，輕輕一抖，一切異樣的感覺都消失了。
“你的木魚，我不要了。”葉玄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小曼，將木魚丟回。
木魚在李小曼面前墜落。
李小曼任由它墜落在地，摔得粉碎，她沒有伸手去接。
不敢接。
沒有人說什么。
各自分開距離睡去。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
這里已經出了荒古禁地了，侵蝕生命的荒力已經不再籠罩，他們睡的很安詳。
月光如水，葉玄負手望著明月，他沒有睡。
“吃，是每個人都繞不開的話題，從生，到死……”葉玄自語，喃喃。
“吃，被吃……”
胸口處，一片樹葉突然發熱了，將葉玄飄遠的心神拉回。
取出那片葉子，葉玄看到上面浮現了幾行字。
“徒兒，跟緊那個叫葉凡的少年，他或許是你成仙的機緣，也或許會是你證道最大的阻力，師父我推演古今歷史，他將是萬年后第一位紅塵仙，是斬是留，看你抉擇。”
葉玄盯著葉片，沉默半晌，用手一抹，世界樹葉子上的字跡消失不見。
他以手為筆，在葉上落字。
“師父，你這是不相信我的天賦嗎？你太讓我失望了，把你煉制的九轉金丹給我，我立刻就去證道！”
樹葉上的字跡緩緩褪去。
片刻后，新的字跡浮現，只有一個字。
“滾”
葉玄撇撇嘴，收回葉片。
這個老東西，真是扣。
隨后，他行到葉凡不遠處，看著他英俊的臉龐，陷入沉思。
“就這么一個普通人……咦！！！”
“臥槽！臥槽！！”
“荒古圣體！！？”
仔細觀察之后，葉玄發現自己走眼了！
這是一尊還未覺醒的荒古圣體，因為其輪海尚未開辟，無法察覺分辨。
“我靠啊，真是荒古圣體！”
“九為數之極，圣體不可成帝的禁錮要在這一世打破了？”
“我靠，這不應該是我橫推天下的時代嗎？第十位圣體……”
葉玄怔怔的看著熟睡的葉凡，內心十分的不平靜。
他取出樹葉，與師父聯系。
“師父，我天賦這么牛逼，背后站著另類證道的你且不說了，這種條件，為什么你在未來沒有看到我？他葉凡憑什么比我厲害？”
這是葉玄的肺腑之言。
他這次回北斗，本以為自己是妥妥的少年大帝模板，怎么料到遇到一生之敵？
很快，樹葉出現了新的字。
“我不能說太多，但是我可以透露一下，他的背景其實是比你師父要厲害一丟丟的，不過只是一丟丟，這一丟丟，你師父我很快就能超越。”
葉玄看著樹葉沉默。
他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消息。
居然還有人比他背景還吊？
這怎么可能？
“師父，你不是天下無敵嗎？怎么會有人比你厲害？”葉玄又通過樹葉聯系。
“徒兒，修行最重要的還是要靠自己，師父我能護你一時，也護不了一世，即便護得了一世，那還有二世三世嗎？師父我也不小了，要成親的，等遇到了合適的對象，有了孩子，哪還顧得了你啊！”
樹葉上浮現這么一句話。
葉玄看一眼，緩緩收回樹葉。
“老家伙要成親了……我會有一個惡毒的師娘……”
葉玄有些惆悵了。
“我得找新的靠山了。”
他看向葉凡。
越看越喜歡。
“就決定是你了，荒古圣體。”
“荒古圣體，有成仙之資……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