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想干什么?
余空有些疑惑,說到底他并不是一個可以理解人類輕生想法的家伙。
絕望與悲痛的情感已經環繞著這個孩子了,或許一死白了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生命不應該就此消退,孩童的未來還有許多,或許他終究可以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余空思索一下,選擇了在旁邊靜靜看著。
如果出現了什么情況就另說吧。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搞這些事要干什么,但總給他一種很不對的感覺。
三秒后,孩童將脖子伸到繩索里面,隨后一踢腳下的凳子,被掛在繩子上了。
余空反應的過來這是想要干什么,雖然不解為何要這么做,但是他還是先一步的救下了這孩子。
一年的修行已經足夠他學會很多東西了,魔法的基本要素他懂得了,但是他并不習慣使用他人所創造出的魔法,反而是根據魔法創造出了屬于自己的法術。
這一個法術就是非常簡單“無形刃”
利用風的力量創造出一個無形的風刃,經過高強的壓縮,加上風的極快速度,這絕對是一個可以做到出其不意的一招。
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然是用在了這里。
實在讓人有些感慨。
“你在干什么?”余空走向前詢問。
此時的他異常平靜,沒有擺出任何的表情,就只是那么看著這個小孩。
那個小孩被看的有些心虛,就連他也不知道這感覺是從哪來的。
他的脖子上還掛著繩索,余空伸手直接將那個繩索扯斷,隨后又嚴厲的問:“你這是在干什么?”
小孩好像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遲遲不肯說話
是害怕了。余空知道這點,在曾經他在那個小村子里當老師的時候就有幾個學生做了心虛之事被他嚴厲責問時,擺出了這個行為。
這是害怕。
為什么害怕無從得知,余空就是看著他,在問了之后就沒有任何的話語。
小孩還是小孩很快就憋不住氣了。
他聲音略帶哭腔:“我爸媽,凍死了,我想去見一見他們……”
擁有一年作為“普通人”記憶的余空聽到這一句話并沒有表示什么。
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又伸出手,撫摸著這個男孩的頭發。
男孩有些疑惑,本想說話,余空卻先一步的說了:“你真的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這個問題將男孩問愣住,不是為了這個目的,還能是什么呢?尋死真的需要一個非常確切的理由嗎?
當然需要。至少,對于余空……需要。
“你只是在害怕罷了,我能看得出來,你在哭泣并不僅僅只是因為你的爸媽死了。還有著對前途的迷茫,對未來的恐懼。
你在害怕這些東西再次來臨,對嗎?你想提前結束痛苦的根源……你所認為的痛苦的根源。也就是先死。
然后就可能見到你爸媽了是嗎?可你為何會這么想呢?
提前決定自己生命的走向,這是不應該做的事情。
這是對生命的不尊重,你這么做了,那你就是殺害了生命之人,你殺了你自己,就算真能見到你的父母,他們又會說什么呢?
他們會感到惋惜,惋惜自己的遺子早早的自殺,就連后代也沒有留一個,家族的后代是沒有的了。
或許這并無所謂,只是有點可惜。
可是這樣子的話你當真可以上那所謂的天堂嗎?那光明神的神國。真的可以去往嗎?這個世界上所擁有的更多是人死之后變成了鬼,而并非是升上天國。
你的未來應該還有很長一段路才對,自殺的人無法前往神國,因為你對生命并不尊重。
如果你真的要去,那你也得是以非自殺的形式去的。”
余空用死了也沒法上天國這句話來刺激這個孩子。
雖然話語低劣,水平一樣低,但是有用。
孩童的本意就是通過死亡去尋找自己的父母,那如果自殺之后沒法去拿光明神的國度呢?沒法去尋找他的父母呢?
那么自殺豈不是白費了?
以非自殺的形式死去……這個孩童便開始琢磨起了這一點。
到底怎么樣才能算是非自殺呢?拜托他人殺了自己算不算是非自殺呢?好像不算,因為是他人將自己殺死的并不是親手將自己殺死。但是好像又算,因為總體而言還是因為自己的意愿,所以導致自己死去,是因為自己想死,于是才有了這一系列的過程。
到底要怎么樣才可以,這個問題在孩子的腦中揮之不去。
“那不如和我先走一段,如何?”余空說著,也就拉著這孩子走了。
因為他人的侵略而導致差點毀滅的城鎮,此時已經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但還是有人沒有放棄希望,用自己的力量重新搭建著房屋,試圖恢復這里。
大家都在為了活著而努力著,余空沒有說什么,拉著那孩子穿過了這里,他要去他的目的地,也就是那個無名的墓園。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人,有的人頭戴白巾仍然在哭泣著,一個個小土丘前被放滿了花朵。
致自己的親人、朋友,致那些因為這件事一樣死掉的人。
與外邊不同,墓園里面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沒有人在哭泣,這是大家都拿著花朵放在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土堆前邊。
死了不少人,就算余空有阻止也死了不少人。
雖然他阻止兩側的人主要是因為害怕阿諾一家出問題。
但這件事情被大家知道之后,大家仍然記得他,尊敬他。
代表他的小土丘就在最遠處,在最高的地方,旁邊有一個弓,余空甚至還記得這把弓是從哪里拿來的。
“你也是過來紀念他的嗎?”在兩人走到那個土丘前的時候,坐在那土丘旁邊的阿諾問道:“你好像不是這里的人吧?”阿諾看著余空。
完全沒有認出來,這是肯定的。
余空只是笑了笑:“聽說這里有位勇士,為了其他人顯出了自己的身軀,所以特地過來拜一拜。”
阿諾又瞧了瞧余空的手:“什么都沒拿嗎?”
余空攤了攤手:“真的需要拿什么東西嗎?”
或許要的,或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