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追打
不遠處,曹參軍正在滿頭大汗的指揮著趕回來的衙門中人,清理著已經徹底成了廢墟的府衙。
并非所有的衙門中人都住在府衙里面,府衙也得以從這場大火之中保存下了大部分的成員。
只是可憐了那些像何默一樣,沒有成家,直接住在了班房之中的人們……
知府默默地站在一邊,神情肅穆,一言不發。
何默輕輕抹了一把臉,將上面殘余的一點焦皮抹掉,隨后便大步走上前去。
“知府大人。”
“是你啊。”
或許是近日操勞,又或者是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心里難以承受。知府嗓音有些沙啞,聽上去怪怪的。
“還活著就好,還有力氣的話,就去幫著一起清點一下吧。”
何默上下打量了一圈知府,輕輕點了點頭。
幾日不見,知府面容異常憔悴,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許多,身形臉頰也瘦削了一圈。
何默見他這副模樣,無心再去打擾。
回頭一看,先前還呆在原地的女孩,此時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地上只留下了一根糖葫蘆的竹棍,還有散落的好幾個完整的糖山楂。
知府似乎沒什么問題……他在心里暗想。
……
府衙成了廢墟,何默也沒了住處,只得找了家便宜客棧,暫時將就。
深夜,他點了一盞小油燈,在屋內將一套拳舞的生風。
不知不覺間,何默發現自己已經將練拳這件事變成了愛好與心理依賴。
好像只要自己不停地揮拳,就能將煩惱徹底驅逐出體外一般。
一拳震出,桌上的油燈竟都被拳風帶動,火苗瞬間熄滅!
何默驚喜的縮回拳頭。
現在的拳頭已經足以形成拳風,雖然還不至于傷人,但只要自己持久的練習下去,隔山打牛的日子難道還會遠嗎?
他大步走上前,打算將熄滅了的油燈重新點燃。
夏夜的晚上,窗外灌入的涼風是解釋的良藥。
何默手上點著火,眼睛余光不經意一瞥,卻呆了一下。
他看到大開的窗外,遠處的天空,竟是亮起了火光!
又著火了!!!
漆黑的夜晚,星光格外亮堂。
被火光染紅的天空之下,他隱約看清,似乎有兩個人正在追逐打斗。
那兩人在屋檐上靈活輾轉,交錯間,竟還有火光與金光碰撞!
他當即轉身,直接從窗戶上翻下,直奔兩人打斗的方向而去。
對現在的何默來說,飛檐走壁實在不過是信手捏來之事。
他躍上屋頂,終于看清了著火的地點。
是知府的家!
知府家的宅院就坐落在城中,距離原本的府衙很近。
但現在,那里卻如前一日的府衙一般,著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目光掃視一圈,立刻看清了打斗的兩人,其中一人正是那位定天司的小女孩。
而當看到另外一人的時候,何默愣住了。
她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小鎮之外的山坡上,被自己一記頂心肘當場打成重傷了的那位三眼女子!
此時的三眼女子,手里提著紅木長弓,身后跟著一只臉盆大的紅色邪眼。
她連連捻弓搭箭,射出火光,追著女孩打,哪里像是受過重傷的樣子?
女孩的戰斗力明顯要弱于三眼女子,只能倉皇的使用一些黃紙符進行抵擋。
她一邊擋一邊跑,眼看便要被亂箭射成刺猬!
誰知一轉頭,她卻恰好看到了追上來的何默。
頓時,女孩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匆忙的大聲喊道。
“快來幫我!要殺的就是她!她就是那個騙道!!!”
聽見這話,三眼女子的動作明顯一滯,有些不知所措的向何默望來。
看到的卻是何默一躍而起,凌空一記飛踢!
只是這次,三眼女子明顯有了防備。
她身影一閃,猶如紅霧般恍惚,眨眼間已經重新凝聚身形,出現在了更遠處的一間屋頂。
何默一腳踏空,凌空扭身收力,落在了先前的屋頂上。
瞬間,這間可憐的房子轟響一聲,竟是險些當場坍塌!
“你去替我把她殺了吧。”
女孩身子一軟,撲通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的對何默喊道,顯然是逃了許久,再沒了力氣。
何默沒心思去管她,目光緊緊的盯著三眼女子。
三眼女子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一副漠然的樣子,好似一臺沒有感情的人形機器。
她掃了一眼何默身后的女孩,目光又移動到遠處著火的知府宅院,最終停在了何默身上。
何默腳下蓄力,轟然躍起。
又是樸實無華的一拳,直奔三眼女子而去!
三眼女子似乎很忌憚何默的力量,毫不猶豫的轉身,連連在屋頂上跳躍,向著遠處逃竄而去。
但何默的速度卻還是更勝一籌。
三眼女子身后,邪眼連連射出火矢,又被何默一一躲過。
他抓住機會,忽然從腳下抓起一塊屋瓦,像是丟鐵餅一般用力向三眼女子丟去!
屋瓦呼嘯而過,擦過了她的小腿,像是利刃一般,瞬間將她重創!
三眼女子吃痛腿軟,驚呼一聲,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了街道上!
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情,翻身想要爬起來,卻聽身后轟的一聲巨響。
何默追上來了。
此時的何默完全不打算給她反抗的機會,一手擰住了她的兩只胳膊,蠻橫的用力,死死地將她按在了地上。
“要是再動一次,我就把你的全身撕成塊,再戳爛你那只眼睛。”
聽見這聲威脅,原本還在掙扎的三眼女子,終于不動了。
她微微側過頭,臉上的表情顯露出痛苦與倔強。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掉那一村一鎮的人?”
何默怒聲質問道,手上猛一用力。
手臂幾乎要被扭斷的痛楚傳來,女子悶哼一聲,汗水瞬間滴落。
“那里有禍祟誕生了,必須清除掉。”
她忍受著疼痛,卻還在努力維持著自己語氣的平緩。
“那今晚的事呢?知府的宅院,也是你燒的嗎?”
何默的聲音吼得更大了。
“是。”
三眼女子老實的回應道。
“為什么你要燒掉那里?”
“因為那不是這里的知府,而是促就了禍祟誕生的人,是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