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第一步，他們家終于邁出了。

　　他有點想哭。

　　“爸······”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很厲害。”

　　封父剛想說話，喉間感到一陣癢意，他偏過頭用手捂著嘴咳嗽。

　　咳嗽完后，封父用另外一只干凈的手拍了拍封堯的肩。

　　“爸，你還沒吃飯吧，我去買飯，你在這陪著媽。”

　　封堯走出去，封父看著封堯離開的背影，眼里帶著淚水，那是復雜的淚水，欣慰、高興，無力、憎恨以及······濃濃的不舍。

　　他轉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洗手臺前，他張開手掌，透明的水沖刷著他手掌的鮮血。

　　封父洗完手，回到病房，封母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連接的機器傳來滴滴滴的聲音。

　　他坐在板凳上，背馱著，好像一下子老了十來歲。

　　他開始自言自語：“本來以為會和你一起走的，看來不行了。”

　　“你可得加把勁，阿堯他······只有你了。”

　　“如果有下輩子這種東西·······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有了，這人啊，太難的，動物也不行，容易死，遭罪。”

　　“老婆，”封父頓了頓，眼淚落了下來，“我愛你。”

　　機器上面起伏的幅度變大，仿佛在回應封父那句我愛你。

　　病床上帶著呼吸機的女人眼角劃過一滴淚。

　　我也愛你······

　　時間很快到了下周二，封父和封堯在封母身邊說了很多事，讓她加油。

　　封父說在家附近流浪的那只狗，前幾天還找到了醫院，應該是在問他們什么時候回去，它想他們了。

　　封堯說自己現在火了點，粉絲很多，以后就能接各種活動，賺大錢讓封父封母住上大別墅。

　　封父笑：“你媽還沒看到你娶媳婦了，你可得加把勁！”

　　封堯：“我有喜歡的女孩了，等到將來我有出息，我再向她表白。”

　　封堯在給封母動力，有了喜歡的女孩，將來可能結婚，結婚就會有小孩，封母一定也想抱孫子。

　　封父喲一聲，“阿堯都有喜歡的女孩了？老婆子你聽到沒有，將來啊——阿堯結婚可是要你帶孩子的！軟乎軟乎的小嬰兒哦，喜不喜歡！哈哈哈！”

　　······

　　他們說了很多，直到時間到，封母被推入手術房。

　　封父坐在椅子上，支著腦袋低著頭，封堯一直在門口走。

　　直到手術房的綠燈亮起，醫生走出來，封堯急忙向前。

　　“手術十分成功，患者很棒。”

　　封堯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突然間身后傳來砰的聲音，醫生一驚，沖了上去。

　　封堯轉頭，剛剛露出的笑僵在臉上，他瞳孔微縮。

　　··········

　　同樣的手術房。

　　他的母親剛剛出來，他的父親被推了進去。

　　久久沒有動靜。

　　封堯僵著身子，維持著一個動作已經半小時了。

　　有個護士走過來，對封堯說：“先生，您的母親已經醒了，您可以去看了。”

　　見封堯沒有反應，護士又叫了幾聲。

　　“先生！”

　　封堯緩緩轉頭，如同生銹的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