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回了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見到周秉義也回來,看到他嘴角無法壓抑的笑容,周秉昆就知道事情成了。要知道“喜怒不形于色”一向是自家哥哥的自我要求。
“秉昆,回來啦?”周秉義也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轉而又向自己身后的姚立松打招呼。
“姚處,明天記得參加我的婚禮啊。”說著他拍了拍姚立松的肩膀。
“行,你有魄力。我明天準時到。”姚立松豎起了大拇指,他是知道郝冬梅的身份的,并且以他的老道,他也清楚周秉義知道郝冬梅的身份將給他帶來多大的不便,因此有這一夸。
周秉義走到周秉昆面前,還未來得及開口,周秉昆便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周秉義的肩膀說“行啊,秉義。你算是率先接過了給咱們老周家開枝散葉的擔子啊。”
“我去你的,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周秉義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兄弟之間,分這么清楚干什么。”周秉昆耍起了無賴,手上卻把剛剛接的水遞給了周秉義。
周秉義接過水,先是問了一句“你和你朋友那邊結束了?”
“結束了。再說了,我這心里不是記掛著你和我冬梅姐的事兒呢。哪有心思玩啊?”周秉昆說話間湊到了周秉義身前,促狹地問“怎么樣,你沒掉鏈子吧?”
“起一邊子去。”周秉義伸手擋開了周秉昆,隨后放下了水杯,無不自豪的說了句“我什么時候掉過鏈子。”
周秉昆應承道“是,咱老周家大兒子,那整個光字片數一數二的小伙子。”又略顯惋惜地說了句“就是感情不怎么開竅,還要我這個做弟弟的來教。”
周秉義聞言,輕輕扇了下周秉昆的后腦勺。“沒完了是不是,話里不刺我兩句你不舒服是吧。”
周秉昆嘿嘿一笑,又問了。“說正經的,明天就辦婚禮會不會太趕了。”
周秉昆正色道“不趕不趕,結個婚費不了什么勁。再說你不是也待不久嗎?”
“我還能待幾天,沒必要這么著急吧?”
周秉義見狀摸了摸周秉昆的腦袋“你還小,過幾年就懂了。走吧,帶你去我那。”說完就出門了
周秉昆搖搖頭跟了上去。
若是周秉昆想到自己第一次找鄭娟之前的心情說不得能理解周秉義一二。
按原世界線來說,當那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出現在周秉義面前的時候,他并沒有動心。當時他對姚立松說的是“這個節骨眼說分手,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看似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精神對郝冬梅的憐憫。
其實不然。周秉義和郝冬梅的愛情并不似周蓉和馮化成一般的激情四射。相反,可以說是很平淡。而正是這種平淡之中孕育出了不能分離的愛情。他們二人就好像水和魚的關系。雖然平淡,但都不能離開對方。
而在這樣的感情基礎之下,周秉義有能和愛人共同步入婚姻殿堂的機會,他自然一刻都不愿意耽擱。
兩兄弟回家之后促膝長談按下不表。
只說第二天周秉義上午將結婚的消息報了上去。雖然他只告訴了三五好友,但是還是來了很多人。他們都有些好奇,讓周秉義這般男子折腰的女人長的該如何國色天香。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是機關中第一對結婚的知青。兵團屬于“軍”,農場屬于“民”,他們結為夫妻被認為具有“擁軍愛民”的意義。師里為了表示祝賀,分給了秉義一處二十多平方米、一屋一廚有暖氣帶小院的磚瓦平房。
當日新房中一番熱鬧不提,周秉昆也去尋了沈一兵。春宵一刻值千金,耽誤了周秉義的好事兒,他可擔待不起。
只見郝冬梅將門窗關好,俏臉含春的坐在炕上閉眼等著。
嘴里說的是“我準備好了。”
周秉義半傻不傻地問“什么準備?”
冬梅說:“有位智者點撥我,女人想完全占有一個男人,那就要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給予他。我要完全占有你,所以我做好了完全給予你的心理準備。”
享受地摟著郝冬梅。手還不住的在其光滑潔白的背上摩挲。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一套是不是周蓉信里內容的一部分。”
郝冬梅因為不交思想匯報,在農場里也少有知己。反而和周蓉倒保持著書信來往。
郝冬梅啄了周秉義一口,用發絲撓撓周秉義的臉龐“是啊是啊,除了你們周家那位大美人兒,誰還會教我這些呢。”
當晚,那座小平房里燈徹夜未關。不禁讓人譴責這般鋪張浪費的行為。
這幾日周秉義。周秉昆則與沈一兵一行人每日打靶上山,倒也樂在其中。
周日,周秉昆到周秉義家里辭行。
“這就回家?”郝冬梅給周秉昆倒了杯水,繼而問道。“稍坐一下,你哥還在屋里。”
“嫂子不用麻煩,我和我哥說一聲就走。我這也是陪著他們過來的。也該回去了。”
“行,要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屋內的周秉義出來了,他緊挨著周秉昆坐下。
周秉昆湊到周秉義旁邊低聲說。“能有什么事兒,你這邊抓抓緊,過兩年等爸回來給爸一個孫子抱抱是正事。”
面對這稍顯調侃的話語周秉義的反應卻不像從前。他摟住了湊過來的周秉昆,用力的拍了拍。
“秉昆啊,我看的出來。你留城這段日子也沒虛度。家里還是要靠你照看。辛苦了。”
“哥你又說這話。”周秉昆推開周秉義的手。“一世人,兩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怎么,光字片的是你家不是我家?我這都是應該的。”
周秉義沒接話了,拿起桌上的水杯和周秉昆碰了一杯。
周秉昆喝完之后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