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無稽之談
“師妹啊師妹,”徐彥晃了晃腦袋,拖長腔調,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可是一千多年前的約定了,彼時兩族皆式微,自是不敢亂動干戈。”
“可當下呢?”他繼續循循善誘,“兩族修生養息已逾千年,縱使是再大的苦痛也早就被時間撫平了。就拿我們人間界的朝代更替來說,你可有發現什么規律?”
付惜抿抿唇,挪用了《三國演義》中的一語:“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徐彥微點頭,面露贊許之色:“我們人族內部,尚且做不到永遠止戈,更遑論人妖兩個不同族類。永遠的和平,只存在于理想當中。”
付惜垂下眼眸,順著他話的勢頭慢慢深入分析:“所以,人妖兩族現今只是維持住表面的和平,也許,兩方都已蠢蠢欲動……”
她似想到了什么,忽猛地站起身,驚慌說道:“那宋羽喬一路走往妖靈城,豈不是羊入虎口?”
她緊張地眉頭都擰成一團,廖昭俊更是呼吸都為之停滯。
可徐彥卻是哈哈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初學乍練之輩就是初學乍練之輩,狐隱峰下設有迷陣,若非陣法高手,是無法破解的。”
頓了頓,他問道:“你們口中的宋羽喬應當也是初入星辰山不久吧?”
“確實如此。”付惜訥訥地點頭。
“那你們便放下心來。”徐彥將雙手枕于腦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悠悠地說道,“無論她怎么走,都只會回到原點。”
“那便好。”付惜頓時松了口氣,她這才明白,為什么喬小力聽說后一點都不緊張,行為舉止還表現地那般怪異,敢情里面還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回憶起喬小力那賤兮兮的笑容,她不禁咬了咬牙:“可恨那區區尋妖盤竟設置這么多限制。”
“師妹這話可就說錯了。”徐彥拿手指在空中點了點,指正道,“如此設置,就是為了防備你們這些初學者略懂些皮毛,就要去捉妖送命。”
“師兄所言極是。”付惜不假思索地應了句。
此番談論下來,她知曉這位徐彥師兄是個好相與,極實誠的人,便壯起膽子打探他與姜艷姝之間的矛盾:“我見師兄是個溫和有禮之人,又怎會和那姜艷姝起了沖突呢?”
徐彥的表情霎時間便扭曲起來,恨恨地罵了一句:“那個瘋女人。”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鼻翼不斷地闔動,好似心中有千層萬層的怒氣在涌動。
“師兄,冷靜。”付惜睜大了眼,小心翼翼地勸慰。
他深呼了好幾口氣,才平復完心情,啐了一聲后說道:“那個瘋女人,硬說我是什么異世之魂,害死了顧定紅,還想抽我的魂為他報仇,真是瘋子。”
“異世之魂是什么?”付惜的手不自覺地絞起了衣袖。
徐彥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據說是來自于另一時空的靈魂,曾在千年以前魔族入侵時出現過,因而被認為是不祥之兆。但依我看,這勞什之的異世之魂分明就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