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那邊,老皇帝的病總是治不好,貴妃又整日瘋瘋癲癲。加上她的哥哥在西北吃了敗仗,貴妃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她先在唯一牽掛的,就是那個受自己牽連被貶為成王在南疆受苦的兒子。
而成王這邊也與貴妃母子連心,葉序繁他們雖然沒受傷,卻被建王以待客之名軟禁在了建王府,成王這邊與他們也通不了氣。天山掌門派來的弟子還得半個月才能趕到南疆,葉序繁他們此刻就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阮蝶看著這情景,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若傾,你愿不愿意犧牲一下色相,我這準備好了應聲蠱,只要建王喝下,咱們就可順利離開建王府,不用做這案板上的魚肉。”若傾自然是愿意配合的,她本來就對兒女情長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況且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個不毛之地,她也想盡自己最大能力去幫這些人做點什么。
“喲!美人,你怎么今天主動來找我啦!”建王一見到若傾就是一副不值錢的笑臉,若傾早就習以為常了。
“我這準備了一點強身健體的藥,你昨日跟我商議的事情我想了半晌。既然跟著你能當皇后,為什么不當呢?你對我的情意我當然是明白的。你都沒說讓我做你的貴妃,而是說做你的皇后,我看得到你的真心,我也愿意拿出我的誠意。其實當日救你那天,我就對你一見傾心了。只是我這人脾氣古怪,不會表達自己的的心跡,才讓你誤以為我對你毫無半點情意。如今你我心結已解,還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愿意讓我跟著您共謀大業。”若傾這番話聽得建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哪舍得讓眼前的仙女受半分委屈吶?連忙拉著若傾坐到自己旁邊:
“我的仙女兒啊!你總算開竅了,別說強身健體的藥酒,就算是毒藥,只要是你給的,我都照喝不誤。我才不管別人說我愛美人不要江山呢!我呢,是江山美人都要,坐享齊人之福!哈哈!來,讓我好好品嘗一下美人兒的一番心意。”建王說罷就要喝下若傾準備的毒酒,卻被沖進門的心娘阻攔:
“建王殿下,這酒有毒,不能喝!”建王被嚇得直接將手中的酒杯摔到了地上,轉過頭看著若傾,若傾也是一臉懵懂,建王才知道又是心娘這個小賤人來壞自己好事:
“我看你是活膩了吧!誰讓她闖進來的?來人!苗疆圣女失職,冒犯了本王,現如今告訴她族長,人,我扣下了,如果他有什么異議,讓他提著頭再來找本王!將心娘關進暴室,既然喜歡說話,那就毒啞,喜歡推門,那就砍了她一雙手!還不照辦?”建王說罷,進來兩個王府的侍衛,將心娘拖走,心娘大喊“冤枉!”沒人理會她,她才知道自己多管閑事了,建王是生是死管她什么事,無論誰當皇帝,她都是苗疆的圣女,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野心,原來,她恨毒了若傾,是因為她想成為建王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建王殿下,您不會真得信了那個毒婦的話,也把我關進暴室吧?”若傾有些著惱,建王立馬上前哄著她:
“哎呦喂!我的小美人兒!我就算把自己千刀萬剮關進暴室,也決計舍不得傷你一根毫毛啊!那個小賤人怎么夠格跟你比?癡心妄想。來來來,我這就把你送我的強身健體的藥酒,喝完!”建王說罷又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來人,將葉序繁道長和若傾姑娘等人放出去!”建王此刻也奇怪,他只是昏昏欲睡,說得話卻不是他內心想要說的,好像被誰附身了一般,想要喊叫也喊不出聲兒來。
葉序繁和阮蝶他們早就收拾好了行裝,準備今日離開建王府,周慕瑜看到建王這幅模樣,哈哈大笑,也不管他的面子啥的,還順道兒帶走了他最愛的一對兒花瓶。阮蝶也沒閑著,昨日在王府搜刮了好多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恨不得把建王府搬空。
“拜拜了您嘞!”阮蝶實在調皮,臨走時還彈了建王一個腦瓜崩兒,周慕瑜也不甘示弱,照著建王的腦門兒就是一個腦瓜崩兒,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建王府,葉序繁和若傾他們也緊跟著,只有阿淇默默不語,在后頭背著好多行李。
“你是怎么想出這個辦法的?”葉序繁實在佩服這個鬼靈精的阮蝶,也實在喜歡她。
“我的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啊!誰讓我天生麗質,冰雪聰明,足智多謀呢?”阮蝶自戀的一面被眾人看在眼里,也只有周慕瑜敢懟她兩句:
“冰雪聰明的人做的飯狗都不吃,天生麗質的人用美人計還得若傾上,足智多謀的人把圣女的位置都拱手讓人了!請問,那個十全十美的姑娘到底在哪兒呢?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市井小民,想見見這位比仙女還要仙女的姑娘!”阮蝶聽罷白了周慕瑜一眼,沒搭理他。葉序繁問來報信的小師妹,此處離南疆軍營還有多遠,紫衣女子說:
“不遠了,穿過這片樹林就是了!”這行人剛好和接貴妃的那幫人碰了個正著,阮蝶眼尖,一眼就瞅見了轎子里坐著的人,是張貴妃。
“是張貴妃,你們瞧!——”眾人的目光隨著阮蝶的指引望向了對面的轎子,果然如阮蝶所說,那是張貴妃。
“兒啊!為娘的對你不住!如今被打入冷宮不說,還失去了一條手臂,娘拖累了你啊!我的兒!”張貴妃自從被蘇哲懿砍掉一條臂膀之后,就變得瘋瘋癲癲的,眾人看了也是不忍,就讓貴妃先過去了。
幾人跟著貴妃的軟轎,很快就到了太子鎮守的軍營,紫衣女子帶著葉序繁等人會見了太子太保大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與太子太保聽。太保知道這行人是天山的弟子,才放心,將他們帶入正營,安排與太子會面。太子安排了酒席,招待各位道長,知道道長們不吃肉食,特意安排了素食,除了阮蝶喜歡喝酒,其余的幾人都是以茶代酒。
“我的母親對你們造成的麻煩,我替她跟你們說聲抱歉,對不住了各位!她也是為了幫我,才陰差陽錯讓建王鉆了空子,如今本王能夠得到諸位的幫助,實在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吶!”太子是個心善的,也是個明事理的,葉序繁等人聽太子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是一味地說貴妃雖然跋扈,卻未曾傷及他們,事情也告一段落。
約莫半月,天山的弟子們與葉序繁等人匯合,逼宮一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次就連鎮守天山的掌門師伯都來了,建王那邊,西北的匈奴和南疆的苗族都歸順于他,說是逼宮,不如說是看建王和太子誰能夠奪得這個天下。
心娘被建王關進暴室,她的本事高強,不過是幾個獄卒,中了她的毒之后,她也沒受什么傷害,如今建王被若傾等人算計,清醒之后,也覺得愧對于心娘,將她從暴室放了出來。心娘除了餓了幾天幾夜有點虛脫,其余都還好。
建王知道自己被若傾所騙,心碎之余,也暗暗發誓,再次兵戎相見的時候,絕對不會再對這個女人心軟。他可不是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人。如今他承諾心娘,如若能夠奪得天下,雖然不能給她皇后之位,將來也會將她納入后宮,封為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心娘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此刻更是一心一意地為建王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