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朗深吸了口氣,將積壓在胸口的郁悶吐出。他整理好情緒,帶著最完美的笑容進(jìn)入魏家。
門外守衛(wèi),因為魏凡的那些話,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
他笑著朝那守衛(wèi)打了一個招呼,守衛(wèi)嚇得繃直了身體,不敢正眼朝他這邊看,偶爾瞟過來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和莫名的興奮。
魏凡那死小子,一定又在他背后說了什么奇怪說的話。看來,他又要在那些奇怪的目光和言論下度過一段時間。不過,這又能給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他無意間露出冷笑。
比起他曾經(jīng)受過的屈辱,這點程度算得了什么。
一路毫無阻擋,他輕易地接近軟禁魏妙音的屋子。在魏家,除了少數(shù)幾位長老,無人能阻攔他。這是任何一個魏家年輕子弟,都不曾享有的待遇。
他出示腰牌,守門的侍衛(wèi)放他進(jìn)入房間,只是例行公事提醒了一句:“半個時辰后必須出來。”
他點頭,踏進(jìn)屋子。
魏妙音閉目,盤腿坐在屋子唯一的蒲團(tuán)上。在她的四周,參照五行方位,擺放了五個陣盤。圓形的陣盤發(fā)出五色光幕,光幕與光幕之間互相交融,形成一個五色牢籠。
魏妙音被囚禁其中已有兩天,周身靈力被封,無法調(diào)動。
這顛倒五行陣,是李家借與魏家困住魏妙音所用,每隔三個時辰便要換一次靈石,僅僅兩天,便花去了魏家半個月的開支。而那用來迷倒魏妙音的七步煙羅,更是大有來頭,栽在這上面的修士,不計其數(shù)。
魏朗也不曾想到,魏家竟然舍得花這樣的代價,如今付出多少已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魏妙音能為魏家?guī)矶嗌偈找妗?p> 姻親是否意味著機(jī)會?
魏妙音睜開眼,看向他,眼中沒有驚訝,亦沒有疑惑,似乎只是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魏朗在四周布置好隔音禁制,確保這次談話的內(nèi)容不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我只是給你帶一個消息,魏凡三人已經(jīng)離開魏家鎮(zhèn),現(xiàn)在很安全。”
魏妙音沒有露出意外或驚喜的神情,她這種鎮(zhèn)定,反倒讓魏朗很不適。
這女人未免也太淡定了吧!
兩人無聲的對視,半響,魏妙音才緩緩道:“是你,幫了小凡?”
魏朗神色微動,雙唇微動,斟酌半天,苦笑道:“你怎么知道?”
“我太了解小苒和小征,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她看了一眼魏朗,繼續(xù)說道,“小凡和他們不同,她是唯一的變數(shù)。”
“你說得對。”魏朗微笑,“有什么,需要我轉(zhuǎn)達(dá)的嗎?”
魏妙音閉目沉思,深鎖著眉,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半響,睜開眼睛,用著極其堅定的口吻道:“讓她們馬上離開,永遠(yuǎn)不要回來。”
魏朗微震,他以為她會讓魏凡等,等她脫困的一天。他不相信憑小小的魏家能困住她。怎知,從她這里,竟然會得到這樣消息!她這是不打算和魏凡她們會合了?她的親生女兒可還在外面,她舍得?
不過這不關(guān)他的事,話已經(jīng)帶到,是離開的時候。
“等等!”魏妙音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到魏妙音取出三只儲物袋,看樣子是早已準(zhǔn)備好。他詫異地看了魏妙音一眼,難道她早已經(jīng)料到了這一天?
魏妙音對他說道,“幫我把這些交給他們?nèi)恕!?p> 魏朗盯著那三只儲物,從外表看不出里面裝了什么,但是用膝蓋想也知道,內(nèi)容定然豐富無比。
他看著魏妙音,遲疑道:“你不怕我私吞?”
“你不會!”
“那可不一定,修真界從來沒有絕對的信譽(yù)可言。”
魏妙音又取出一道靈符壓在那三只儲物袋上。魏朗眼尖,一眼就認(rèn)出那道靈符。
“萬里傳音符!”
“好眼力。”魏妙音夸了一句,“除了這三只儲物袋,你幫我把這靈符一并激發(fā)。”
魏朗撇了一眼,冷聲道:“我為何要幫你?”
那道萬里傳音符聯(lián)系誰?魏朗不清楚,但是很可能會給魏家?guī)淼準(zhǔn)拢词箍床粦T魏家的行事,可這里畢竟是他唯一的容身之處。
魏妙音似乎看出他的顧慮,笑道:“魏朗,或許我該稱你宋朗才對。”
魏朗雙眼微瞇,心中卻早已震撼無比。宋朗!究竟有多少年,沒人這么稱呼過他?在這世上,知道這個名字人,是否還能超出十個。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是誰?”
“魏妙音?”魏妙音紅唇微啟,笑靨如花。
這樣的笑容,讓魏朗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又究竟知道多少?
“我想你搞錯了一點。”魏妙音道,“我也姓魏,即使魏家再怎么不是,我也不會將魏家逼上絕路。”
魏朗揣度她的話,思索著這里面有幾分可信。
魏妙音繼續(xù)解釋:“你手里的那張萬里傳音符,是用來聯(lián)系我的師門--落霞宗。”
魏妙音的話,讓魏朗醍醐灌頂,幡然醒悟:“你,你是--”
“照你的家世,應(yīng)該聽說過落霞宗。至于我?guī)煾胳`虛真人的名號,你也應(yīng)該有所耳聞。”
“靈虛真人!落霞宗三大--”魏朗臉色慘白,魏家這次真是自掘墳?zāi)梗?p>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蝸居在小小的魏家?”魏朗突然醒悟,“為了魏苒?”
魏妙音笑而不語。
魏朗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fā)涼,剛剛那些話,他不該說出口。結(jié)丹修士的事,且是他一個小小練氣級可以議論。
魏妙音卻有些不耐煩:“你究竟幫不幫我這個忙?”
魏朗緩了緩,他知道若是為了魏家好,他必須應(yīng)下。魏妙音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整個魏家,一個也跑不了。好在,他提前放走魏凡等人。若是現(xiàn)在魏苒成了人質(zhì),他不敢想象,魏妙音的怒火會給整個魏家?guī)砗蔚嚷闊?p> “我!”魏朗猶豫了一會兒,“我或許可以說服外公,讓他--”
魏妙音笑道:“他會相信嗎!族長這么做并沒有錯,他考慮的是整個魏家的利益,我不怪他。”
魏朗松了口氣,外公雖然不對,但他畢竟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想看到他凄慘的下場。
“理解不代表認(rèn)同。”
魏妙音的話,又讓魏朗緊張起來。
“放心,我說過不會對魏家這么樣。”魏妙音看出魏朗的緊張,解釋道,“我若真恨魏家,便不會在這里待了十多年。”
魏朗這次才徹底放心。只是接下來魏妙音的話,才讓他難以平靜。
“你若幫我辦成這事,我便引薦你到九州,拜入修真門派。”
魏朗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魏妙音。云洲大陸可以籠統(tǒng)的分為三大塊,他現(xiàn)在所在的魏家屬于密川,多山川河流,家族力量集中,王國遍地;而星羅則臨海,民風(fēng)彪悍,是散修的天下;九州則身處大陸腹地,門派林立,是三大地區(qū)實力最強(qiáng)的存在。
九州的正統(tǒng)修仙門派,他夢寐以求,可是他真的那么容易就可以加入嗎?
魏妙音見他不語,只得再加了一把勁:“我有沒有這個實力,你很清楚。落霞宗若不適合你,九州幾大門派隨你挑。”
魏朗完全震撼住,這是何等自信,何等霸氣!想到她背后的勢力,她的確有這樣狂傲的資本。魏家竟然出了這樣的人物,可笑的是他們竟然想將她送與別人做小妾。
“你應(yīng)知道,憑借你的資質(zhì),拜入九州正統(tǒng)門派已經(jīng)十分勉強(qiáng),宋家若是從中作梗,你的希望更加渺茫。留在魏家,窮極一生也不過筑基,如何復(fù)仇,如何拿回屬于你的一切。”魏妙音最后補(bǔ)刀。
魏朗眼中燃?xì)庑苄芰一穑渭遥t早要回去,帶著實力回去。
“好,我會辦好一切!”魏朗咬牙應(yīng)道,這樣的條件,他實在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