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合作，不用你多操心，只管吃你愛吃的！如果真能成功，每月收入我和你分成！怎么樣？”

　　荀芷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想拉人入伙，陶小帖平日里不太看直播，也就聽了個一知半解，但這并不影響他的決定。

　　“這……對不起，這事我……”

　　“哎，等等，等等！”荀芷打斷他，掏出手機，“別急著拒絕我，你可以先看看我的吃播節目，沒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也不搞炒作，絕對不會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就是很自然的吃吃美食聊聊天——咱們先加個微信，方便聯系？”

　　“唔，好吧……”

　　大約是荀芷說話做事都太利落了，相比起來，搜腸刮肚一番還找不到婉拒之辭的陶小帖就顯得慢了半拍，抗拒不了地就與她交換了微信。

　　荀芷得逞，看著他的微信名，不由念出聲：“饕小餮？饕餮？這昵稱還真挺合適你的飯量！”

　　“其實我也不想吃這么多的……”陶小帖皺眉，陷入苦惱的模樣。

　　“只是胃口特別好而已，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啊。像你這樣吃這么多還吃不胖的，不知道是多少女生的心愿呢。我保證到時候很多人會嚷嚷著羨慕。”荀芷也算看出他為什么一開始不愿意有人和自己同桌吃飯了，大約就是怕被別人知道自己特別能吃，于是開導道，“你看那些大胃王搞直播，都是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能吃下一座山！你是有真實力的，怕什么？”

　　“這……也算實力？”陶小帖原本苦大仇深的神情愣是變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滑稽。

　　“算啊。每個人的閃光點都不一樣嘛，沒有標準答案，用在對的地方就好了。”荀芷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隨口道，“說起來，有個昵稱叫做‘窮奇’的金主經常光顧我的吃播。都是四大兇獸系列名，你要是加入了，介紹你們認識啊——”

　　“窮奇？！”陶小帖反應有點大。

　　“是啊，怎么了？”荀芷眨眨眼，不明白這有什么好驚奇的。百度上一搜，在各大社交平臺上拿“窮奇”和“饕餮”當昵稱的網友，估計都數不過來。

　　“沒、沒什么，”陶小帖也覺察自己反應過度，心想應該不會這么巧，于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是突然聽到還有人和我一樣對上古異獸之類的傳說感興趣……”

　　荀芷挑眉：“誰沒有中二的時候嘛。比起我以前高中時候用過的殺馬特風格、火星文充斥的黑歷史昵稱，你們這算什——”

　　說到這里，荀芷忽然頓住了，像是這才想起什么來，拿目光上下打量他，狐疑道：“你現在不會還在念……”耽誤高中生學習可不太厚道。

　　“……我已經大一了。”陶小帖的音調里帶了些軟軟的不滿，像只不服氣的奶貓。

　　“少年感強也不是什么壞事嘛！”

　　多少是有些打擊人自尊心了，荀芷干笑著打哈哈，看到老板從后廚出來，自覺也聊得差不多了，連忙起身，掃碼結賬。

　　“承蒙惠顧，歡迎下次再來哈！”老板隨手給荀芷遞了張抵用券，熱心腸地提醒了句，“不過我最近聽店里客人閑聊，說到不少意外事故，還都出了人命……以后這么晚了，小姑娘還是別一個人出門了。”

　　“出人命的意外事故？”荀芷一怔，想起不久前在大排檔里聽到的那處“工地奇案”，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見有多少這方面的新聞報道。

　　不過無論如何，老板都是好意，她就欣然地點頭謝過了：“我知道了，謝謝老板！”

　　走到門口時，她才又回頭沖陶小帖晃了晃手機，俏皮地一眨眼：“記得我們的約定，再聯系哦——”

　　“嗯、嗯……我會仔細考慮。”后者又靦腆地微紅了臉。

　　十分鐘后，出租屋內，荀芷繼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這次是因為吃太飽了睡不著。

　　床頭的小夜燈暈著溫軟的橘黃色，荀芷拿過手機，想到火鍋店里陶小帖看起來挺猶豫的樣子，心知要拉他入伙，恐怕還得多費點工夫。

　　于是遵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戰術策略，她決定先來“監視”一下他的朋友圈！

　　“也不知道他把我分在什么組。嗯……沒什么牢騷，沒什么毒雞湯轉發，也沒什么自拍分享生活。”荀芷的拇指劃動屏幕，邊看邊咕噥，“其他圖片好像都是他自己的攝影作品？看起來還挺不錯的……”

　　她很快眼尖地在一系列攝影作品中，發現了一張軍訓集體照。

　　夏天不訓，冬天才訓，這是江樂市許多大學的傳統。如今距離大一學生的軍訓過去還不到半年，正好在朋友圈半年可見的范圍之內。

　　“鄰家弟弟穿迷彩服好像完全變了個人唉，有點小奶狗的意思。”荀芷挺感興趣地把圖片單獨點開細看，放大，再放大。然后她忽然覺得這拍照的地方，怎么有點眼熟？

　　等等！這不就是——

　　“我們學校的籃球場？！”荀芷激動地彈坐起來，“搞了半天，他居然是我學弟啊！”

　　之前荀芷還擔心，要是自己在微信上“窮追猛打”的力度過了，陶小帖直接把她拉黑了，那她總不能每天在火鍋店里去蹲守。況且，就算她有這個時間和毅力，店老板是他二叔，一個電話通風報信，人家就完全可以避開她了。

　　但現在嘛，跑得和尚跑不了廟，都是A大的——

　　這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身為“老虎”的荀芷平復了幾秒情緒，隨即露出老謀深算的奸笑。

　　她將照片轉發給了校園社交小能手喬蕎，讓喬蕎這個愛八卦的人發揮所長，幫忙打聽打聽陶小帖具體是哪個學院，哪個社團的，有什么興趣愛好，爭取滲透進他的社交圈，再投其所好，還怕拉不到一條船上嗎？

　　給喬蕎留完言，荀芷重新躺下時，成竹在胸地打了個呵欠，總算是有點困了，迷迷糊糊閉上眼，睡著前想著還是幸好明天上午沒課，可以睡個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