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趙明德見到圣諭時,冷汗已浸透孔雀褂子官服。他引著眾人穿過陰濕的甬道,鐵鏈拖地的聲響在石壁間回蕩:“王爺明鑒,宋成印自三日前便水米不進,怕是……”
謝含辭突然駐足。墻角青苔間散落著幾粒粟米,在火把的映照下,散出詭異的幽綠。“趙大人”,她輕撫石壁上暗紅的抓痕,“刑部大牢的飯,用的是新米還是陳米?”
單君臨劍眉微蹙,佩劍“寒光”已出鞘三分。趙明德撲通跪地:“下官這就去查當值獄卒!”
牢房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嘶吼,眾人趕到時,之間宋成印七竅流血,十指深深摳進青石磚縫。方修上前查看他青紫的唇色,鼻尖掠過一絲苦杏仁味,回頭對單君臨道:“是鴆毒。”
“昨夜可有人來探監?”單君臨用劍尖挑起地上破碎的瓷片,豁口處沾著幾縷胭脂色絲絮。
“只有……只有花滿樓的舞姬來送過酒菜。”趙明德抖如篩糠,“說是宋大人舊識……”
謝含辭看向單君臨道:“這花滿樓的舞姬,肯定不是宋成印的老相好這般簡單。”
單君臨點點頭道:“還請趙大人帶人去一趟花滿樓將那舞姬帶來。”
趙明德擦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自然自然。”
趙明德剛要抬腳離開,只聽從暗處突然傳來箭矢的破空聲,“王爺小心”,方修旋身劈開飛來的暗箭,暗處也隨之竄出眾多黑衣人。謝含辭被單君臨護在臂彎處,鼻尖縈繞著龍涎香,這獨屬于單君臨的味道使謝含辭也定了心神。
單君臨吹響了哨聲,不多時,從牢房外進來了許多暗衛,不多時,便將那群黑衣刺客制服。
單君臨用劍抬起其中一個刺客的下巴,隨后又指向趙明德,冷聲道:“你們今日是來殺他的吧。”
趙明德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顫巍道:“王爺饒命啊。”
“想讓本王留你一命,也不是不行,就看你能為本王帶來什么價值了。”
“王爺,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那個舞姬,我知道是誰,她就是花滿樓的頭牌,我聽聞她對花滿樓的樓主極為重要。而且,而且花滿樓也是宋成印和其他人聯系的據點。”
謝含辭聽罷冷笑道:“趙大人,你說的這些,我們不用查,想想就能知道,這事跟花滿樓脫不了干系,王爺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要的是朝中,究竟還有誰在和宋成印聯系?”
趙明德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道:“王爺,我真的不知道宋成印的上家是誰,我今日也只是收錢將那舞姬放進來,至于他們倆聊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見他實在也不像說謊的樣子,單君臨便讓方修現將人帶了下去。
謝含辭扯了扯單君臨的衣袖,輕聲道:“若他當真無辜,幕后之人不會這么大費周章的來殺他,除非這些人,目的不在滅口。”
單君臨聽后點點頭,隨即看向剛剛說話的那個刺客,道:“你們是來抹除線索的吧,這宋成印身上,究竟還有什么是我們還未曾發現的呢?”
單君臨蹲到尸身前,用劍挑開了宋成印的衣衫,還未問話,只見那人眼神閃躲。
單君臨了然,讓身后的暗衛將其衣衫剝落,用水浸濕,衣衫上果然顯現出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