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梨再不吃就給我吃。”
陸子然轉頭看到蘇沫一臉不快地沖自己伸著手。
“搞什么啊,叫了你好幾聲都不回答,想什么呢笑那么開心?”
蘇沫的臉和回憶中的臉重合,陸子然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吧,咧的角度是有點夸張。
“抱歉,抱歉,剛才回憶起咱倆第一次見面的事,走神了。”
聽到這句話蘇沫也跟著笑起來。
“當時我覺得你真是個怪人,除了開始和結束中間一句話都不說,穿的也很奇怪。”
蘇沫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不笑了。
“說起來,你這人也真是夠可以的,說自己是未然的,我還一直都以為R先生和我是差不多的打工人呢。”
“我也沒騙你啊,我就是未然傳媒的啊。”
陸子然笑得眼睛瞇起來,看的蘇沫想打他。
“對了,我剛才就在想蜜月去羅馬你覺得怎么樣?”
蘇沫還沒收拾好回憶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酸酸甜甜的心情,就被陸子然這一句話驚得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你這話題轉移的有點快啊,怎么就想到蜜月了。”
“當時你不是說想找個機會采訪我嗎,然后我就想到了羅馬假日。”
“哦,原來你是歐洲公主嗎。”
陸子然剛喝的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噴了出來。
距離他不到兩米的蘇沫當然沒有免于幸難,一邊抽著紙擦衣服一邊大罵陸子然不講武德,說不過別人就上魔法攻擊。
“這怪誰啊,沫沫,你這是和誰學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蘇沫忙著搶救自己的衣服和沙發沒空理他,陸子然接著說到:
“唉,當時那個溫柔可愛的沫沫去哪里了,我好懷念她啊......”
不出所料獲得了蘇沫的白眼。
“呵,還蜜月呢,還沒結婚就開始厭倦我了。至于和誰學的嘛,那當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陸子然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想了一會。
就在蘇沫以為眼前這位大哥要痛改前非的時候,陸子然說了一句讓蘇沫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知道了,”陸子然一臉平靜的看過來。
還沒等蘇沫露出欣慰的笑容時,陸子然接著說到:
“我知道了,果然是齊遠說話太欠了,都把你給帶壞了。”
......
蘇沫真的想打他了。
————
即使是大年三十前一天出發,高速上依然堵得水泄不通。蘇沫不明白明明可以坐飛機,干嘛非要開車回家,飛機的話估計早就到了吧。
“因為去你家對我來說是一件很緊張的事情,需要給我足夠的緩沖時間。”
陸子然如是說到。
“我信你個鬼。”
拜托,從計劃過年回家到現在都已經多久了,這是什么反射弧啊,現在都還沒緩沖完。蘇沫懶得說他,靠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蘇沫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車早就開進了Q市市區內。正趕上晚高峰,堵得要死,掉個頭都需要等好幾個紅綠燈。
看到熟悉的街道蘇沫鼻子有點發酸,一年都沒有回家的近鄉情怯和帶著喜歡的人回到家鄉的喜悅融合在了一起。這是一種很新穎的感受,蘇沫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干脆轉頭看陸子然,司機此時一臉的生無可戀,還沒見到家長先敗給了Q市的交通。
“終于醒了?”
前面被堵著動不了,陸子然索性轉過頭來看她。
“聽你這語氣我好像睡了很久一樣。”
“從下午三點一直睡到六點,我倒是好奇這么不舒服的環境你也能睡這么久。”
“早上起太早了唄,需要我幫你開一會嗎?”
陸子然倒是沒有覺得多累,就是被路況整的沒脾氣。
“拉到吧,這地方你根本開不了。”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母親發來的消息問到哪里了,蘇沫看了看導航上箭頭所在的那條線紅的發黑,舉起手機拍了一張Q市夜景。
[到Q市了,還在堵車。]
關掉手機蘇沫把車窗降了下來,北方冬天的冷氣一下子涌進了車里,蘇沫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把一路上悶在肺里的濁氣都吐了出來,再次吸入的就是家鄉充滿著煙火氣的空氣。難怪古人都說要落葉歸根,不管是在外面漂泊多久,家鄉所帶給人的安定感永遠是其他任何地方無法比擬的。
如果有一天陸子然......也許可以考慮......
“這個城市不錯,過幾年退休了咱倆可以來這里定居。”
??!
蘇沫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子然,后者一臉平靜地單手把著方向盤,察覺到了視線扭頭沖著蘇沫笑了笑。
綠燈亮了起來,這一輪終于掉過頭來,馬路上似乎突然變得通暢了。
“你是說真的嗎?”
“這有什么的,反正在S市也沒有什么牽掛,到時候你想去哪個城市都可以啊,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蘇沫突然覺得心里被填的滿滿的,就好像明明沒有抱希望的事情卻突然被圓滿解決。剛剛憋回去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想說點什么卻又覺得此時說什么都是在破壞氣氛。
“怎么哭了啊,馬上到家了,媽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上一秒還游刃有余的男人突然變得手足無措,伸長了胳膊到后座去夠抽紙。
“沒事,你好好開車。”
蘇沫用手背把眼淚擦干,自己扭過身子把一整包抽紙都拿了過來。
“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我好緊張啊。”
“你這上萬人的演唱會都辦過的人,現在有啥好緊張的。”
“比辦演唱會還緊張,真的。”
陸子然眨了眨眼睛,突然轉過頭來。
“沫沫,你之前不是說不是我粉絲嗎,怎么知道我去年辦上萬人演唱會的事情?”
蘇沫要氣死了,不是說緊張嗎,怎么還有心情注意自己話里的漏洞。
“我后面補功課了,行了吧,了解藝人適合的風格可是成為經紀人的第一步。你給我的那堆書里說的。我可不是得把您以前演唱會都補一遍啊。”
“沫沫,你知道嗎,一般解釋很多都是心虛的表現。”
行了,您可閉嘴吧。也許還沒等到回Q市養老自己已經被他氣死了也說不定,蘇沫心想。